三十歲成為數所大學客座教授 作品獲聯合國教科文組織大獎 捨棄舒適生活藝術是他真正的修行———
一襲袈裟,身居鬧市;性情爽朗,蜚聲畫壇。這就是中國當代著名畫僧———釋慧禪史國良。一位有情有義、心遠志高,以筆墨行佛事的藝術家。為了心目中藝術的至高境界,為了今生今世的夙願,割捨塵緣遁入佛門。但這裡沒有逃避、沒有背叛。
面對身著袈裟、削發為僧的史國良,理解並深愛著他的“前妻”對他説:“我在塵世等著你,將來假如有一天你需要我,不論你變成什麼樣子,不論我在什麼地方,我都會奔到你的身邊。”真心真情,肝膽相照,無不洋溢著人間終極、宗教的色彩。
誓做一位中國“畫僧”的隔代傳人
出家前的史國良有著至今仍讓我們這些凡夫俗子羨慕的輝煌,他是中國恢復高考後的第一屆研究生,就讀于中央美術學院國畫係。,是著名國畫大師黃胄的得意弟子。十年後,三十齣頭的他已是北京畫院的一級畫師,還兼幾所大學的美術客座教授。1989年,他的作品《刻經》在23屆蒙特卡羅國際現代藝術大獎賽上榮獲聯合國教科文組織委員會的大獎,這個獎被公認為美術界的“奧斯卡”。
就是這樣一位才華橫溢,少年得志,前程似錦,並在加拿大溫哥華市中心女皇公園附近擁有私宅、汽車的幸運兒,居然在一念之間將十餘年苦心經營得來的一切,拋到九霄雲外了,情願身穿僧袍,足登芒鞋,執意去做苦行僧。
中國的畫僧,從五代的貫休,經北宋的惠崇、巨然,明末清初的石濤、八大山人,直到清末的虛谷,有近千年的歷史,他們的藝術之光,對中國的文化包括佛教文化産生的影響無可估量。可自虛谷和尚之後,中國畫僧的法脈已經斷了上百年。
對待藝術,史國良始終追求自然、藝術與宗教的高度契合與統一,這種契合與統一又是沿著生活→宗教→藝術的路徑向前遞進的。也就是説,他那樣毅然決然地捨棄世間的一切,以一種近乎殉道者的悲壯情懷遁入空門,從而更真實地感悟宗教與藝術融為一體的獨特文化精神,畫出驚世駭俗的好畫來,做一位中國“畫僧”的隔代傳人。在史國良的人生追求中,藝術才是他真正的終極、真正的修行。
對於史國良的出家,人們有著各式各樣的揣測、褒貶不一的説法。曾有人問史國良:“你出家放得下親情嗎?”史國良説:“放得下。”那人説:“你真自私、真狠毒,為了解脫自己連親人都不要了,怎麼做和尚?”史國良忙改口:“我放不下。”那人又説:“連這點俗情都放不下,怎麼做和尚?”史國良沒有作答,他無法回避曾經的妻子,還有兒子。他愛他們,他們一起生活了那麼多年,是苦是甜,是福是禍,他們曾一起走過,這種感情不是一下子就能割捨的。
就在剃度後的第二年,史國良回京參加美術界同仁為前輩黃永玉從香港回來舉行的歡迎會。當一襲袈裟、臂挎佛珠、雙手合十、口念“阿彌陀佛”的史國良出現在舊友新朋的面前時,大家都被驚呆了。那時關於他出家的事在國內還沒有報道,只有傳言,朋友間只是猜測。突然間,一個既熟悉又陌生的形象出現在大家的面前,更多的是一個答案、一種證實。面對所有的詢問和揣測,他只能微微笑著用三個字作答:“我喜歡。”
有人問他:你的太太怎麼會同意你出家?有人問得更露骨:是不是劉玉梅對你……該怎樣向人們包括他的親人講述自己的妻子———噢,現在已該稱為“前妻”———為他的事業、他的理想所做的奉獻和所做的犧牲,以及對他始終如一的愛情?該怎樣告訴大眾,他對這個善良女性永生永世的感激和歉疚?
他站起身來,高歌了一曲陜北民歌《三十里鋪》:(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