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藝閒情
對聯是一種有嚴謹規則、追逐形式之美,又充滿趣味的文字遊戲。對聯的語言平仄節奏與書法的筆墨節奏相契合,更是一樁妙事。既是遊藝,對對子必然成為群體性的活動。這亦是對聯所承載的社會功能。
“對聯就是這種專門講求語言節奏的詩歌。眾所週知,書法也是講究節奏的藝術。文字是記錄語言的工具,語言的節奏與筆墨的節奏交織在一起,可以造成耳目之間相通的美感。這對於鑒賞對聯書法,是比較重要的。
詩篇的長短,律制的寬嚴,大體與時代相適應。古典時代,篇長而律嚴,因為生活節奏慢,適合有長篇大論。作者有時間慢慢打磨,讀者也有耐心細細體會。到後來,人們閱讀習慣趨於懶惰,厭倦膏腴,只想挹取菁華,就不得不挑出詩詞的警句。對聯可以説是警句。從傳播的角度講,警句更有民眾基礎,更利於流傳。『對那種有力而和諧的語言何以有力而和諧,我們一無所知。這種語言的演説者,既重視聲音,也重視語詞。』(盧梭《論語言的起源,兼論旋律與音樂的模倣》第七章『論現代韻律學』)漢語語感中所謂的『鏗鏘』與“和諧』,首先是源於對聲調平仄的安排。從這個角度看,對聯或詩歌對聲音和語詞的講究,與詩歌是相通的,都是對自然語言在本質上的精煉。”(董珊《儷辭駢臻——清代以來的對聯與書法》)
“與詩歌一樣,對對子是一種群體性的活動。古人遵守共同的律制規則,舉行詩歌聯唱,例如漢武帝與群臣在柏梁臺聯歡,每人作一句入韻的七言句,就是柏梁體;詩人唱和有步步跟隨前人韻腳的『步韻』,閩越文人舉行詩鐘,是考驗才思敏捷的比賽。日本貴族的連歌,是每人作一段,俳句也是如此。而對對子,也有出上聯而徵求下聯的玩法,集思廣益,一個出句可得到眾多的對句。這是一種同聲相應、同氣相求的遊戲。”(董珊《儷辭駢臻——清代以來的對聯與書法》)
梁同書 1723-1815 行書七言聯 立軸 水墨灑金箋 128 x 32.5cm
鈐印:山舟、梁同書印
題識:雨農年學兄屬。山舟梁同書,時年九十一。
鑒藏印:永安沈氏藏書畫印
釋文:雪車冰柱風標似,秋月春雲意度同。
説明:1. 雨農或為高澍然(清),字雨農,福建光澤人。約清仁宗嘉慶二十年前後在世。官內閣中書。旋告歸。澍然生平,於世俗嗜好,一不繫懷。好治古文辭。
2.“永安沈氏”,當為清末福建望族,富收藏。明清書畫屢見有其藏印。
3.購自廣州市文物店。
楊峴 1819-1896 隸書十二言聯 立軸 水墨灑金箋 乙亥(1875年)作 170 x 24cm
鈐印:楊峴信印、季仇
題識:仲英先生予舊雨也,又同寓吳下,時詩酒相往還。去年九月五十壽,戒同人勿效張老頌。然予不能無言,引此為贈,不河漢否。越一年,丙子三月,歸安弟楊顯補署。
釋文:醉即眠,醒即歌,是養生第一法;書精品,畫妙品,在吾曹有幾人。
胡公壽 1823-1886 行書七言聯 立軸 水墨灑金箋 庚午(1870年)作 168 x 30cm
鈐印:寄鶴畫、公壽、華亭胡氏
題識:澣江司馬仁兄鑒之。庚午九秋,華亭胡公壽。
釋文:野亭春還雜花遠,秋氣夜入虛堂涼。
徐三庚 1826-1890 隸書七言聯 立軸 水墨紙本 乙酉(1885年)作 106 x 21.5cm
鈐印:閭巷之俠、徐三庚字褎海
題識:麗生仁兄大人屬,集漢小黃門譙敏碑,即稀大雅正是,乙酉新秋日。翯然散人徐三庚記于春申浦寓樓。
釋文:雅遊多好山深遠,明德當師人老蒼。
來楚生 1903-1975 行書七言聯 立軸 水墨紙本 129.5 x 21cm
鈐印:負翁、來楚生印、然犀
題識:擬吉羅居士,旃蒙作鄂仲呂月,楚鳧。
釋文:高人自與山有素,老可能為竹寫真。
説明:朵雲軒舊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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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會議展覽中心 展覽廳5 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