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次回歸市場、回歸價值規律的行動:隨著美元走強,人民幣匯率一直在上升,自2005年中國放棄固定匯率機制後已上升逾50%,而且其中近三分之一的升幅是過去一年發生的。問題是,人民幣貶值對藝術市場會有什麼影響?
最顯而易見的影響,還是其作為影響經濟運作的一個重要變數會不會帶來經濟環境的惡化?2015年,中國藝術市場可謂波瀾不驚,拍賣場上的拍品數量與成交總額持續去年的態勢繼續雙雙下滑。
股市也好匯市也好,希望能保持健康,因為一旦出現市場風險,會影響買家的情緒,而這對藝術市場的殺傷力是最大的。
確實,藝術市場就是信心市場,買家的信心一方面來自對藝術品的信心,另一方面也來自對在中國經濟環境下財富繼續增長的信心,一旦這種信心受到打擊,市場後果不堪設想。
當然,人民幣貶值畢竟是一個重要的信號:中國自1990年代以來對外貿易走強,進入新世紀後作為“世界工廠”加入世貿協定,更吸引了大量境外投資,人民幣長期處於強勢狀態,如今,這個長達二三十年的黃金時代結束了。反過來,長期處於弱勢的美元近年來卻持續走強。考慮到未來21世紀中國與美國會在各個領域展開全球的競爭,也許人民幣貶值不會在這短短的3天裏就能搞定,而是極有可能成為一個長期的趨勢。
由此可見,一旦中國藝術市場受匯率波動影響,它的外部環境也會變得更嚴峻:最簡單的理由就是近年來中國富豪購買西方藝術品會成為一時的風潮,因為西方藝術品是美元計價的資産,長期看漲;與此同時,中國藝術品不妨可以看作人民幣計價的資産,當人民幣看漲,人們可以期待西方買家也會隨著中國的崛起而關注並收藏中國藝術品,但由於人民幣看跌,這個態勢也許會延緩。
藝術品資産價值的衡量標準
相對房地産、股票、黃金等投資種類,影響藝術品資産價值浮動的因素更為複雜。藝術品資産的價值確認所涉及的鑒定、估值等問題,一直是國內藝術品行業懸而未決的問題。相比較地産、股票那些資産屬性較強的“硬資産”來説,藝術品價值衡量標準往往因受多重因素影響而具有不確定性。
特別是以二級市場成交情況為標準的國內藝術品市場,在藝術品資源種類愈發稀缺的狀況下,藝術品通過多重競價和反覆交易促使的短期迅速升值並不罕見。因此,相對於匯率和幣值的浮動,國內市場的資金量和藝術品資源狀況更值得投資者關注。
此外,藝術品交易沒有嚴格的行業標準,藝術品資産的變現流通目前除去公開的一二級市場,還沒有更加廣泛公開的交易平臺。甚至,相比公開市場,藝術品的私下交易更為普遍。非公開交易的不確定性,讓藝術品在流通環節中對貨幣價值的依賴減弱。
儘管,近些年中國藝術品市場一直在尋求國際化,但在關稅和文物進出口限制條件下,讓國內藏家的海外藝術品大宗交易和存儲一直處於境外完成的狀態。例如,滬上藏家劉益謙在最近兩年海外購回的幾件價值上億的藏品均以外幣結算並保存在保稅區。近些年,一些中國內地藏家在海外購買藝術品也都以中國香港為轉机站,完成交易和存儲,這也是為了在一定程度上確保資産價值的安全性。
因此,即便人民幣下行的風險進一步加大,也有一些藝術品投資並不受到影響,甚至可能反而會因人民幣貶值而獲利。
人民幣貶值之後投資什麼
有專家建議,針對藝術品行業應當以美元結算的國際硬通貨如鑽石飾品、西方經典藝術品等為主要投資目標。
鑽石投資(大多是裸鑽)在國際市場已經通行多年,其價值評估參照國際標準。作為資源稀缺性寶石之首,鑽石的價格在過去的近20年中,一直保持著穩定上漲的趨勢。特別是近五年來,國際鑽石的價格累計上漲幅度超過150%。數據顯示,自去年中旬以來,全國的鑽石銷售量已突破10億元。其中2克拉到5克拉的鑽石消費量同比增長超過40%。在批發市場,鑽石每年基本保持著3%至5%的價格漲幅。
但相對於黃金這樣的國際硬通貨來説,鑽石投資的最大問題是“回購變現”困難。儘管鑽石在國外可以在“寶石銀行”做存儲、抵押,但由於抵押資金比例相對較低,也一直成為鑽石投資的瓶頸。
隨著近些年,鑽石飾品的拍賣在海內外各大拍賣行成為一個主流板塊,作為年代並不久遠、且流傳有序的品牌鑽石飾品,也成為藝術品投資者的新寵而受到關注。
此外,近些年國內逐漸形成的西方近現代經典大師熱,增加了國內資本對於海外藝術品的投資需求,促使一些從海外“淘回”的經典作品價值上漲。而且,相比國內市場,西方藝術市場具有相對完善的價值評估體系,其經典藝術品的一直保持著較好的流通性。
相比海外藝術品投資,主要依賴人民幣結算的國內藝術品交易,可能會因上半年交易後的延遲結算造成一定影響,但總的來説,人民幣貶值,對國內今後的藝術品市場影響並不顯著。倒是股市的震蕩行情,造成一些投資者資金被套,讓業內對於今年下半年的市場行情愈發悲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