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巴塞爾藝術展在今年進入第五個年頭,它已經超越了一個藝術博覽會所能承載的意義,更大程度上是一個藝術生態的重要引領者。在市場表現上,巴塞爾無疑是成功的,但筆者通過幾年的連續觀察,發現其作為藝術博覽會的藝術性卻是逐年降低的。畫廊每年所帶來的作品是趨同和類型化的,這對於如日中天的香港巴塞爾藝術展來説是一個危險的信號。
香港巴塞爾之“怪”
當代藝術一直以標新立異標榜自身,各種新形式、新材料、新組合的發現與應用都在不斷擴充著藝術的邊界,巴塞爾藝術展作為全球頂級的藝術博覽會之一,在一定程度上也是新作品、新觀念的實驗場,這些作品在大多數人的眼裏無疑是“怪”的。近幾年,香港巴塞爾的“怪”作品有幾種趨勢,一是材料的混合應用,用意想不到的材料表現尋常題材的作品,比如用硅膠和毛髮進行超寫實主義的人體或生命體再造;二是作品類型的模糊混搭,行為混搭著繪畫,影像混搭著裝置;三是為博眼球而創造的各種怪異形象。“怪”作品表面上是藝術家新觀念的體現,而實際上卻反映了當今藝術界中,創作思維的枯竭與弱化,外在形式越是離奇,內在意涵就越是空洞。
香港巴塞爾之“壞”
“壞畫”,“壞雕塑”現在成為了流行詞。“壞畫”不是把畫畫壞了,由瑪西亞·塔克提出的“壞畫”本意是用幽默和奇幻的的手法非禮傳統繪畫觀念。在香港巴塞爾藝術展中,不在乎技巧、無所謂形式的“壞畫”作品比比皆是,已經變成了一種泛化的觀念,不再是先鋒前衛的代表,更多的作品為了“壞”而“壞”。“壞畫”應該是一種幽默的反諷與任性的高貴。但在這裡,滿眼廉價的反諷反倒顯得現在的藝術節越來越黔驢技窮。
香港巴塞爾之“熟”
每年的香港巴塞爾展會都會存在一個現象——著名藝術家作品的多次重復出現。因為很多畫廊都代理著相同的藝術家,他們的作品風格強烈,標識度很高,比如朱利安·奧培的跑步人物、村上隆的超扁平卡通形象、豐塔納的金剛狼爪痕、利希滕斯坦的波普漫畫人物等。這些藝術家都是市場的寵兒也是巴塞爾藝術展上的熟面孔。高古軒、貝浩登等多家頂級畫廊都會拿出這些大藝術家的重要作品參展。畫廊與收藏家追逐名家、追逐利益本無可厚非,卻造成一種現象,每隔幾步就能看到一些熟面孔的作品,這種過多的追逐與重復,會讓一場本該精彩的博覽會變得乏味。
香港巴塞爾之“甜”
藝術展中也有很多甜美討喜的作品,它們色彩鮮艷明亮、製作工藝精良、有很強的趣味性和故事性,也存在著一定的艷俗傾向。但這種甜美與討喜本質上是在迎合藏家的口味,以期獲得市場的青睞。
博覽會藝術性的逐年降低,是因為香港巴塞爾藝術展從來不會僅僅用藝術的角度去衡量參展畫廊和作品,而是更多地把他們當做展商和可供收藏的投資商品,無論作品如何,能否被藏家相中,能否成交可能才是主辦方真正關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