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5 年 Leslie Waddington 與 讓·杜布菲 1988 年創作的《Clochepoche》
(圖片來自 Camera Press ©️ Camera Press)
寫在脫歐與弗裏茲藝術周之後
轟轟烈烈的倫敦弗裏茲周 (Frieze Week) 于10月19日落下帷幕。 縱然英國自7月以來即開始經歷“多事之秋”,退歐、英鎊大幅下跌、換屆、好兄弟美國大選,等等一系列事件搞得藝術圈內外都人心惶惶,然而在一片看跌或不確定的聲音中,藝術市場倒依舊維持了生機,且捷報頻傳:
10月6日,佳士得倫敦的三場大拍總計1.03億美金:其中傳奇藝術商、弗裏茲藝術周最早的支援者之一 Leslie Waddington 專場獲得了白手套佳績,百分之百的銷售率獲得了3600多萬的佳績;戰後與當代藝術夜場表現不俗,96%的拍品成功售出,斬獲4352萬美金;義大利當代專場總額2372萬也實現了穩定增長。佳士得的老對手蘇富比在本次倫敦藝術周中的表現以1.39億美金的總成交額略勝一籌,其中10月15日的當代藝術夜場雖然只上拍了34件作品,銷售總額卻超過5000萬美金。同日的義大利當代藝術專場也表現不俗,總成交額達到6253萬美金——蘇富比自1999年伊始推動義大利當代藝術這一專場,銷售總成績也在15年間增長8倍。
除了二級市場拍賣行的亮眼表現,弗裏茲藝博會的展銷情況也很樂觀:美國藝術機構與藏家、中東以及亞洲藏家撐起全場。頂級畫廊例如David Zwirner在第一天即向一家大型美國美術館以100萬美金出售了專注表現“黑人力量”(Black Power) 對抗種族固化概念的美籍黑人藝術家Kerry James Marshall的作品;豪斯與沃斯畫廊 (Hauser & Wirth) 集結46位藝術家策劃“藝術家的工作室”展銷,所有作品都在一天內被搶購一空。
10月藝術周前對於銷售的焦慮與超出預期的的銷售成績形成了鮮明對比——那麼政局/經濟變化對藝術市場到底是否有影響?倫敦市場的優勢及未來發展方向在哪? 本文將就這幾方面做簡要分析。
2014 年 11 月,王中軍在香港蘇富比以為 6200 萬美元競得梵谷《雛菊與罌粟花》
(圖片來自蘇富比)
退歐與倫敦藝術産業
英國的藝術市場已經走過了幾百年的歷史,並在包容開放的文化環境下持續發展。18世紀貴族沒落中産新貴崛起,歷史最悠久的拍賣行蘇富比(Sotheby’s)與佳士得(Christie’s)在倫敦應運而生,為貴族家中流傳的工藝品、繪畫等創造了流通市場,貴族也得以通過此換取維持奢華生活的資金;19世紀將印象派大師們一手推向國際藝術舞臺的傳奇畫商魯埃爾 ( Paul Durand-Ruel)正是在倫敦結識了莫奈(Claude Monet)、畢沙羅 (Camille Pissarro)等,並在他位於倫敦新邦德街168號的畫廊裏舉辦了第一場印象派年展。20世紀的倫敦頂級畫廊輩出,其中Charles Saatchi與他兄弟共建的薩奇畫廊(Saatchi Gallery) ,以及白立方(White Cube)將“Young British Artists (YBA)”又推向了一個新的頂峰。
從數據上來説,藝術市場也是英國的支柱産業,根據由文化經紀學者學者Clare McAndrew博士綜合一級與二級市場的數據編寫的最新TEFAF藝術市場報告,英國藝術市場表現穩定,佔比21%;而中國地區的銷售比例下降明顯,下跌23個百分點至19%,一級市場仍需努力。除了欣欣向榮的藝術交易市場,倫敦的藝術産業也比較完善——它有最具活力及影響力的藝術家、專業的藝評人、一流的藝術院校、頂級博物館、非盈利機構、藝術保險修復等,他們與藝術交易市場相輔相成,保證了整個藝術生態的健康運營。根據英國創意産業協會 (The Creative Industry Council CIC)的數據,藝術創意産業2015年整年為英國帶來了270億英鎊的收益,相比2014年增長15%,為同期英國所有行業中增長最迅猛的版塊。
封塔納 《神的終結》,2470 萬美金,蘇富比 2016 年 10 月義大利戰後當代藝術專場
(圖片來自蘇富比)
在這樣的背景之下英國“脫歐”及其引起的一系列連鎖反應會對藝術産業産生怎樣的影響,也自然事關重大。自7月敲定脫歐,確定將於2017年3月正式啟動“裏斯本條約第50條”以來,英國央行行長 即指出英國經濟大環境正經歷應激性衰退 (economic post-traumatic stress) ,然而就10月份弗裏茲藝術周來看, 雖然未來的藝術市場走向仍然無法確定,但英國的藝術市場所受影響不大,圈內資深評論人認為,基於以下原因,未來甚至還有再創輝煌的可能。
10月倫敦銷售創佳績最顯而易見的原因大概是英鎊下跌,西方戰後與當代藝術的估價又相對保守,是來自亞洲、中東客戶掃貨的好時機。展望未來,倫敦藝術圈還是將市場擴張的寶押在了解除“藝術家轉授權”(Artist Resale Right, ARR)上。簡單來説,ARR 規定對於當代以及過世70年之內的藝術家,每當他的一件作品通過仲介如畫廊、拍賣行售出,都要給藝術家繼承人付一定數量,但總值不超過12500英鎊的版稅。ARR是歐盟讓英國強行實施的政策,歐盟希望通過此政策,藝術家、其後代乃至藝術圈都可獲益。英國政府從未同意這項政策,但是迫於壓力自2006年開始對在世藝術家實施,2012年開始全面落實。從藏家角度來説,每購買現當代作品,都要在VAT、運費之上再加付ARR。對於藝術行業來説,對於每件作品(是否應該加收ARR)的審核、收款,包括對國際客戶的解釋,都增加了從業人員的行政負擔。英國藝術市場聯合會(British Art Market Federation, BAMF)主席Anthony Browne更指出,這項條款的實施違背了英國創建“國際化”藝術市場的初衷,使其無法與不實施ARR的國際藝術買賣中心紐約、香港、瑞士等在同一平臺上公平競爭。
倫敦弗裏茲藝博會(圖片來自倫敦弗裏茲藝博會)
就目前的結果來看,藝術家及其後人所得利益無從得知,然而以64%的份額撐起歐洲藝術市場半壁江山的英國絕對損失慘重,根據2014年Clare McAndrew博士為BAMF撰寫的報告《歐盟ARR政策實施評估與倫敦藝術市場》,英國戰後與現當代藝術的銷售份額在國際藝術市場的佔比從2008年的35%跌至2013年的15%,在世藝術家銷售份額則從2008年的37%跌至16%。雖然不能將銷售份額的暴跌全部歸咎於ARR的實施,然而ARR也確實難逃其責。
歸根結底,由於歐盟其他國家的藝術市場與倫敦的差距過於懸殊(法國19%, 德國5%,義大利3%),歐盟在制定政策時自然會考慮大多數成員國的利益而忽視了倫敦在拓展藝術國際市場方面的需求。既然英國脫歐塵埃已定,藝術界期待英國政府可以根據本國經濟特點取消ARR,並制定有利於藝術/文化生態、貿易的政策,為英國藝術市場的進一步擴張掃清障礙。
倫敦弗裏茲藝博會(圖片來自倫敦弗裏茲藝博會)
倫敦藝術市場的特點與優勢
從去年數據來看,藝術市場頹勢出顯——總交易額實現5年來首次下跌,從682億美元跌至638億美元;二級市場的交易總額也從2014年的179億美元下降到去年的161億美元。在一片跌勢中,由於頂尖的貨源品質、寬鬆的購買政策以及多元的買家,美國藝術市場驚人地保持了小幅增長;而自從中國藏家開始為紐約、倫敦市場做貢獻後,中國藝術市場就開始持續縮小,直到去年總額下降23%,二級市場交易額下降27%。相比美國、中國的市場,英國的藝術市場還是相對穩定,漲落都在可預測範圍之內,是令買家放心的市場。
成熟的藝術生態
藝術生態是一個複雜的有機體,絕非拍賣場上幾個數字就可以一統概括。反之,拍賣的一連串數字之後是龐大長久的運營體系,體系越完善,對抗經濟、買家變化的能力就越強,而倫敦的藝術生態正是一個成熟多元的穩定架構。
除了具有悠久歷史的拍賣行包括佳士得、蘇富比、菲利普、邦瀚斯等,倫敦還具有豐富的一級市場:比如當代英國藝術的有力推手白立方以及薩奇畫廊、專注學術性的 Lisson 畫廊、來自美國的頂級畫廊高古軒及佩斯等,更有以弗裏茲藝博會領銜的國際藝術平臺。這些畫廊與不同類別的藝術家都有非常緊密的合作關係,以經紀人的角色為成熟藝術家拓展市場、為新興藝術家打造“職場”之路。市場之外,倫敦有關注先鋒藝術家的機構,例如白教堂美術館 (WhiteChapel Gallery);有收藏殿堂級現當代作品的泰特現代美術館(Tate Modern);有世界一流的博物館、藝術館,比如大英博物館 (British Museum)與國家美術館(National Gallery)。這些藝術機構為各層面藝術家提供了展示的平臺,通過策展人主持的多元特展幫助藝術家宣傳理念、促進國際藝術家之間的交流,也會在資金上給予藝術家一定的資助。有頂級的學術機構,如赫斯特以及一批YBA的母校倫敦大學金匠學院 (Goldsmith, University of London), 考陶爾德藝術學院 (The Courtauld Institute of Art) 等,保證為有志成為藝術家的青年提供最優質的教育。藝評人也在其中扮演了重要角色:始於倫敦的《藝術新聞》、《金融時報》週末Georgina Adam的藝術市場評論至今都是藏家、藝術專業人士獲取全球藝術資訊的重要來源。
綜上,倫敦的藝術生態為倫敦藝術市場(尤其現當代版塊)提供了兩個強有力的保障 —— 一個是頂尖且源源不斷的藝術家作品(即貨源),另外就是透明且相對公正的資訊。而且這些都在倫敦戰後與現當代藝術市場優秀的二級市場表現中得到了印證。
戰後與現當代藝術的強健市場
戰後與當代藝術以及現代藝術在近十年以猛烈的勢頭見長,作為藝術界的藍籌股,在經濟大環境低迷,其他版塊拍賣均有下降趨勢的情況下,仍然保持了穩步的上升,而此版塊最優秀的作品基本都集中在倫敦與紐約。
細究原因:比起多數已經安身在博物館的古典大師作品來説,本版塊的藝術品貨源相對充足,在市場上還是可以淘到頂尖、重量級的作品;而相對於大部分亞洲當代藝術來説,西方現當代作品已經受到學者及國際博物館的認可,購買風險小,是投資的好選擇。比如摩爾 (Henry Moore)的《斜臥女體》 (Reclining Figure)就在6月的佳士得倫敦國王街《定義英國藝術》拍賣中以3310萬美金的價格刷新了藝術家自己的拍賣紀錄;封塔納 (Lucio Fontana)《神的終結》在2015年蘇富比倫敦拍出了2470萬美元的高價,相比2012年藝術家在佳士得倫敦以170萬美元賣出的相似概念作品,有了超過10倍以上的增長。
面對買家對戰後及現當代版塊的熱情、多元的品味以及綜合考慮目前的經濟大環境,各大拍賣行一方面奉行“小而精”拍賣,專場只推30至40件精挑細選的拍品,另一方面專家在開發新貨源上也下足了功夫,策略性地發掘更多現當代藝術家並推出專場拍賣。比如佳士得倫敦的《20世紀英國及愛爾蘭藝術專拍》,經過幾年日場小額拍賣的試水,在2011年11月首次推出夜場拍賣,創造斐然佳績;蘇富比倫敦自1999年開始推出義大利當代藝術專場,至今已經成功將以封塔納、法布羅 (Luciano Fabro) 為代表的義大利當代藝術家推向國際;邦瀚斯在非洲當代藝術上佔得先機,並在2011年創下銷售總額1800萬美元的銷售成績,由此斯特恩 (Irma Stern)、肯特裏奇(William Kentridge)等非洲當代藝術家進入了國際藏家的視野,奧菲力 (Chris Ofili) 更在今年成為拍場贏家。今年6月蘇富比在倫敦設立非洲當代藝術部門,並請得邦瀚斯拍賣行元老漢娜奧萊瑞掌管部門,其後弗裏茲藝博會上非洲當代藝術的火爆也印證了蘇富比與邦瀚斯的市場預測。
國際化的買家群
在剛剛過去的10月弗裏茲倫敦藝博會上,來蘇富比倫敦消費的買家來自59個國家,到佳士得參與競拍的人士也來自多達44個國家。西方頂級藝術家早已不是歐美藏家的專利,亞洲、中東、東歐俄羅斯的藏家也積極參與進了這一市場。
亞洲買家中,日本藏家對於印象派的熱情在上世紀60年代就得到了充分的印證,近年來隨著經濟增長的放緩,日本藏家其實仍在持續購入這一版塊的作品,但在競拍上已經趨向保守,且新一代藏家的品味也在悄然轉變——去年日本企業家前澤友作就在佳士得紐約春拍以9800萬美競得美國新藝術家代表、塗鴉藝術家巴斯奎特(Jean-Michel Basquiat) 的作品《無題》。中東的主要大買家便是掌管卡達博物館的卡達皇族、現任國王的妹妹Sheikha Al-Mayassa,Sheikh掌握多哈三家博物館的購買權,並多次以上億美元價格購得後印象派藝術作品。東歐俄羅斯的巨頭則一直鍾愛古典大師作品,今年上半年在佳士得倫敦創下5817萬美金記錄的魯本斯(Peter Paul Rubens)《羅德與他的女兒們》即由俄羅斯大亨購得。
自2008年開始崛起並在2011年購買力到達頂峰的中國藏家一直受到國際藝術市場的關注。中國買家在2009年左右就開始留意西方藝術,並在近幾年加大了購買力度。這一方面要歸功於中國的藝術大環境日趨成熟,藏家通過博物館展覽,比如余德耀美術館今年的“波普之上”以及龍美術館的“她們”;藝博會,例如今年會與KAWS合作的ART021、雙年展等漸漸認識、接受、進而購買西方藝術;另一方面中國藏家也積極走出國門,弗裏茲藝博會、紐約軍械庫、巴塞爾藝博會等都可以看到他們的身影,與頂級畫廊主、西方策展人、國際博物館專業人士交流;最後也是很重要的一點,務實的中國藏家非常看重前面分析過的西方藝術價值穩中有升這一特點——尤其在股市低迷而中國本土當代藝術泡沫在逐漸消退的當下。佳士得亞洲區總裁魏蔚在一次採訪中表示,近幾年來股市行情下行、匯率下跌,使得中國藏家需要購買保值功能強的藝術品與下滑的經濟相對抗,而經受住時間考驗的西方戰後與現代作品是最好的選擇。中國藏家偏愛藝術史上最頂級的藝術家,比如藏家劉益謙購買英年早逝藝術家莫迪裏阿尼(Amedeo Modigliani)的《側臥的裸女》,王健林是畢加索 (Pablo Picasso)的常客,王中軍是梵谷 (Vincent van Gogh) 的粉絲。在今年10月的倫敦拍場上,新派風景畫家多依格(Peter Doig)的《林間小屋》以1640萬美金被中國藏家競得,反戰意味的戰後藝術家基彭伯格 (Martin Kippenberger) 近幾年也受到中國藏家的喜愛,10月他的組畫《電影、廣播、電視以及警局電話簿中的名人》以377萬美金被中國藏家買得。除此之外,在倫敦拍場受到中國藏家歡迎的英國藝術家還包括英國雕塑大師摩爾,風頭漸長的女性雕塑家赫普沃斯(Barbara Hepworth), 以及肖像畫家斯賓塞(Stanley Spencer),工業風景畫家洛瑞(L.S Lawry)。
蘇富比倫敦 BowieCollector 預展(圖片來自蘇富比)
倫敦藝術市場的新策略及展望
目前的拍賣行,急需新買家的加入——成熟的藏家因為已經有自己的一套收藏體系,也已經購買了許多經典作品,藝術圈內人脈資訊多,也鮮有在二級市場上出手——因此拍賣行在穩住這些老顧客的同時,目前面臨的挑戰是普及藝術概念,令更多有消費能力的人有購買藝術品的消費意識。也因此,縱觀倫敦藝術市場的新策略,都是圍繞 “吸引新買家”這一目的展開。
主題策展專場
2010年起,佳士得、蘇富比、菲利普等不再刻板按照傳統部門開賣,而更傾向於確定一個吸引人的主題,再將不同時期、媒體甚至類別的精選藝術品(通常在40件以下)並置,構造一個具有敘事性的空間。例如6月為慶賀佳士得250週年在倫敦舉辦的“定義英國藝術”專場拍,囊括了由古至今33位構造英國藝術的藝術家代表作,其中包括雷諾茲 (Joshua Reynolds)的貴族仕女、透納 (J.W Turner)的浪漫主義風景、培根(Francis Bacon)的抽象派男性肖像、摩爾與赫普沃斯的極簡雕塑、視幻藝術家賴莉 (Bridget Louise Riley)等,從多角度解讀英國藝術的發展史。這場專拍獲得9948萬英鎊的佳績,有來自32個國家的藏家參與競投。
這種顛覆傳統的專場展覽方式更似博物館的一場策劃展覽,因此被稱作主題策展專場 (Curated Sales)。以吸引老藏家“跨界購買”為目的,主題策展拍的優勢也很明顯,他梳理並挑明瞭不同藝術家/藝術作品之間聯繫,使得曾經只購買一類藝術品的藏家能夠通過這種聯繫了解、並進一步喜愛其收藏範圍之外的藝術家作品。同時,這種展覽方式也為具有多元藏品又熱衷於創建博物館的藏家提供了展覽思路 —— 為豐富他們的展覽,他們也很有機會將展銷的作品帶回一件呢。
“粉絲”經濟
蘇富比今年的兩場以波普文化明星為噱頭的專拍搭乘“粉絲經濟”的專車,走了非常聰明的一步棋。10月在香港的T.O.P專拍請到南韓K-Pop Big Bang 天團的人氣偶像崔勝鉉策展,成功吸引了80後年輕藏家/粉絲的眼光,28件拍品以1.36億港幣收官,算是小試牛刀。重頭戲是倫敦11月即將舉行的鮑伊 (David Bowie) 三場專拍Bowie/Collector——鮑伊是影響整個英國乃至歐洲70年代樂壇的搖滾樂手、人權鬥士、行為藝術家,在BBC的一百大英人中排名29。崇拜者遍佈全球,具有目前無與倫比的號召力與影響力。鮑伊的藝術收藏也極具先鋒開創精神,350件作品分三次上拍,為首的現當代夜場涵蓋了最炙手可熱的現當代藝術家包括巴斯奎特、奧爾巴赫(Frank Auerbach)、赫斯特、摩爾等,估價比較保守,除巴斯奎特的一幅作品 (Air Power) 估價250萬英鎊起之外,其餘拍品估價都在幾十萬英鎊左右;次日的日拍包含具有實驗性的現當代作品、非洲藝術家作品,以及頂級藝術家的早期作品,估價鮮有過萬(英鎊);第三日是設計師索特薩斯 (Ettore Sottsass) 家居設計專場,作品鬼馬機靈、出人意表、顏色鮮艷,估價多為幾百至幾千英鎊而已。
縱觀蘇富比這三場鮑伊專拍,滿足了一切鮑伊粉絲、摯友的需求——無論你是不是藝術收藏家,只要具備一定的消費能力都可以在這三場拍賣中挑得一件價格合適的可心之物,以物寄託對鮑伊的懷念。如果在這龐大的追隨者群中,再能有10人左右由此走上藝術收藏的道路,成為蘇富比的忠實客戶,那蘇富比這場藝術與波普文化結合的策略就絕對是既抒發了情懷、又提高了名氣,還獲利的絕妙之策。
根據佳士得與蘇富比上半年的拍賣成績報表,兩家拍賣行都獲得20%以上的新買家,大部分分佈在紐約與倫敦。放眼將來,期待擁有幾百年曆史堅實基礎的倫敦藝術市場在當下新興文化的帶領下煥發新的創意與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