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家又要換馬了——上周，香港一知名拍賣行宣佈將在其秋拍中上拍尤倫斯擁有的一批共37件中國當代藝術品，涵蓋了方力鈞、曾梵志及張曉剛等作品，總估值為1.1億港元。儘管這些作品均是首現拍場，但仍被許多業內人士看做是“籌碼”被拋售的信號。當代藝術品板塊再遇洗牌，下一批“頭馬”會是誰呢？有行家表示，目前各大拍賣行已經開始加緊爭奪亞洲地區的富二代藏家資源，這些新藏家的口味或將決定未來當代藝術市場的行情走向。
籌碼被棄：或致多米諾效應
除了去年秋拍曾梵志作品破億的曇花一現外，整個當代藝術板塊近兩年可謂一蹶不振，而“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或許就出現在今年秋拍上。香港蘇富比宣佈，今年秋拍將上拍尤倫斯擁有的37件中國當代藝術品，裏麵包括了方力鈞、曾梵志及張曉剛等作品，總估值為1.1億港元。眾所週知，尤倫斯夫婦是中國當代藝術板塊最大的“莊家”，但是自幾年前跟國內龍頭拍賣行合作“出貨”起，便引發業內關注。許多人認為，這可能意味著其套現離場的開始。事實上，自從2011年的瘋狂後，當代藝術板塊的確再沒有過大的起色，而尤倫斯正是從那一年開始放貨的，這或許不僅僅是一個巧合。
因此，儘管這些作品均是首現拍場，甚至被主辦方吹得如何如何重要，但仍被許多業內人士看做是“籌碼”被拋售的信號。有藏友直言這些天價的作品看不懂或千篇一律，“現在行情不好，著急出貨也沒用，我不看好它們的成交情況。”覺得看不懂的並非個案，例如某圈內知名藏家一直致力於收藏當代藝術作品，並在滬開設了自己的私人美術館。據媒體報道，這個專供當代藝術的民營美術館儘管推出了首個大展，雲集多年在拍賣場上“拼”回來的名家名作，但在迎來開館展短暫的人流密集期後，即陷入了觀眾稀少的現實窘境。“當代藝術拍賣的主戰場一直在香港，而莊家也大多是境外藏家，境外藏家把持著中國當代藝術板塊的‘命脈’，本身就很奇怪。在內地沒有足夠多的受眾和足夠大的流通市場，一旦莊家放貨，就很可能帶來多米諾效應。”行家陳先生説。
私藏專場 甩貨還是置換？
不僅境外藏家不斷“清倉”，境內不少拍賣會上的私藏專場也被看做是“清盤”的預兆，有的藏家寧願選擇在市場調整期全盤出貨，相當於徹底退出在當代藝術板塊的角逐，有的還要求拍賣行將底價設置得低一些，希望提高成交率。有資深業內人士表示，許多人在上一波行情的最高峰時購入了大批當代藝術品，拿在手裏幾年內很難消化，因此需要清理或置換一些新東西，重新調整結構，以此來緩解資金上的壓力。“買進時跟進，出手時也跟進，這樣一來就慢半拍，境內藏家的營收肯定不如境外藏家。”
有數據顯示，與當代藝術相比，經典繪畫板塊依舊是油版雕門類中的硬通貨。在中國嘉德2014年春季拍賣中的中國油畫與雕塑專場拍賣中，成交前十位的拍品名單內，經典繪畫作者佔據了7位；而在北京保利2014年春季拍賣會的現當代藝術夜場拍賣中，經典繪畫拍品也有半數位列成交排行榜前十。另有媒體披露稱，就在今春出現的三場“白手套”拍賣專場中，由經典繪畫拍品構成的北京保利“見證歷史——山藝術甄藏”專場所創造的9066.60萬元的成交額也遠超另兩場由當代藝術拍品構成的“白手套”拍賣專場(北京保利“文本魅影——徐冰的藝術”成交額2056.2萬元，北京匡時“融合——中國重要私人收藏當代藝術專場”成交額5623.5萬元)。陳先生認為：“經典繪畫的畫面表達和內涵更符合傳統收藏者的審美，當代藝術作品這幾年價格漲得太高，使得部分送拍者在定價時往往參考其最高成交價，結果卻無人問津。現在拍賣行也在逐漸調整策略，市場正逐步走向理性。”
未來走向 二代藏家成長起來才是春天
老一輩的貨慢慢拋掉了，新一批的“頭馬”會是哪些呢？早在2011年，北京匡時董事長董國強在接受媒體採訪時談到，境外有錢的富豪，90%以上收藏藝術品，但是境內的富豪可能只有10%。董國強認為，剩下90%的富豪，遲早也會關注藝術品這個市場，會參與藝術品收藏。藝術品的春天不是今天，可能是第二代藏家成長起來的時候。所謂富二代藏家，有的是金融專業人士，擁有留學背景，資金實力雄厚但比較理性，有的則是上一代收藏家的子女，但與父輩的審美情趣和價值判斷不完全相同。藝術評論家朱小鈞在受訪時表示，收藏家買賣藝術品是正常的，有交易才有促進。
他認為，新一批70後、80後收藏家在崛起，但他們不會像尤倫斯一樣，而是買自己喜歡的、有興趣的東西。“不是完全以投資為目的，是當代藝術收藏的新變化。而‘青年100’、大學生專場等活動的陸續開展，也使新的藝術家獲得更多冒頭的機會，新人的東西比較便宜，但是佔總的市場比例不會太大。”不過記者發現，最近廣州美院跟淘寶合作，在網上開設了畢業生作品專場拍賣，許多作品起拍價就是好幾萬元，但成交異常慘澹，整個專場總成交額才8.2萬元，絕大多數作品被蓋上了“流拍”字樣的灰色印章。
大資本需要分散投資，小資金則更重消費需求。陳先生表示，儘管所謂的當代名家作品高處不勝寒，但很多價格在100萬元以下的作品則符合一些新入市藏家的胃口。“買了藏品多久能升值沒有明確的概念和訴求，就是覺得喜歡以及有一定裝飾方面的實用性。這樣的群體如果不斷壯大，對市場的理性健康發展有很大的好處，也可以指導藝術家們踏踏實實為受眾創作，機構踏踏實實運營，而不是想著靠運作某些作品一夜暴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