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12月15日，AMRC藝術品市場分析研究中心發起並組織了一次針對今年秋季拍賣市場行情的“閉門研討會”，會議邀請業內知名的一線市場專家、私人收藏家、收藏機構代表等，從不同的角度對今年秋季拍賣的行情變化進行深入探討，對來年藝術品市場的行情走勢也進行了分析預測。
一、中國書畫進入“億元時代”
圖1 吳彬 十八應真圖卷 北京保利 2009年11月 RMB169,120,000
1、自10月份開始的中國藝術品秋季拍賣中，中國古代書畫接連創出最高紀錄。其中北京保利拍賣公司的明吳彬《十八應真圖卷》以1.69億元成交，創出中國書畫全球拍賣的新高。中貿聖佳拍賣公司的清徐揚《平定西域獻俘禮圖卷》成交價為1.34億元。北京保利拍賣的北宋曾鞏《局事帖》以1.01億元成交，創出中國古代書法價格的新高。中國嘉德拍賣的《朱熹、張景修等宋名顯題徐常侍篆書之跡卷》以1.008億元成交。短短一個拍賣季中國古代書畫就有4件拍品的成交價格突破億元，這是一個前從未有的現象。（圖1）
圖2 齊白石 1942年作 可惜無聲·花鳥工蟲冊 冊頁 （十三開） 北京保利 2009年11月 RMB95,200,000
2、在中國古代書畫屢創新高的同時，中國近現代書畫名家精品也紛紛創出高價。北京保利拍賣“中國近現代及當代書畫”夜場中，齊白石《可惜無聲——花鳥工蟲冊頁》（十三開）以9520.00萬元的成交價刷新了個人作品拍賣紀錄。傅抱石《杜甫詩意圖》在香港佳士得拍出5287.76萬元，創出傅抱石作品拍賣新高。北京匡時“南張北溥”專場，張大千巨制《瑞士雪山》以5264.00萬元的高價成交。專家們認為，與2003年中國近現代書畫以二線和“小名家”為啟動核心所相異的是，2009年則是在“名家”行情上全面展開，具有更強的價格指標效應。（圖2）
3、中國書畫價格的全面走強是2009年秋季中國藝術品市場復蘇走勢的重要支撐。例如10月份香港蘇富比“中國書畫”專場以1.6億元的成交總額創出歷史新高；中國嘉德僅書畫部分就拍出9.65億元（其中未加入“新中國書畫”專場中的中國書畫成交額），佔今秋拍賣15.32億元總額的63%；保利秋拍書畫成交額為9.00億元，佔秋季總額15.87億元的57%。通過以上數據，專家們普遍認為中國書畫成交對於拍賣公司秋季拍賣業績的“貢獻度”無疑是巨大的。
4、專家們認為，古代書畫的表現突出，既反映出目前買家對於稀缺性市場資源的價格承受力的進一步提升，也反映出買家對於中國古代書畫價值積極肯定的普遍共識。而中國古代書畫價格的有效抬升，也將進一步捋順了中國藝術的價值系統，為未來的市場發展奠定正確的基礎。
圖3 中國嘉德09秋拍現場
5、專家們普遍認為，書畫市場雖然目前表現較為火爆，但距離“泡沫”為時尚早。中國書畫市場經歷了自2005年秋季以來的價格調整，目前市場結構更趨合理，同時大師、一線畫家、二流、三流畫家作品的價格分層也漸為明晰。（圖3）
二、中國當代藝術復蘇尚待時日
1、專家們認為，以香港佳士得為例，2007年香港佳士得秋拍“亞洲當代藝術”專場曾拍到4.67億元人民幣，2009年秋拍加上“20世紀中國藝術”，其成交額也僅為2.31億元。2009年“當代藝術”秋拍比2007年市場巔峰期有近50%的“縮水”，已經證明中國當代藝術的海外市場仍處於艱難掙扎的底部。
圖4 香港佳士得09秋拍
2、2009秋拍在中國當代藝術方面也已經出現了一些積極訊息，反映出市場未來的方向，如曾梵志早期作品《無題》（醫院系列）在香港佳士得秋拍拍出1686.20萬元人民幣。專家們認為，這些都反映出中國當代藝術市場正向理性的回歸。（圖4）
3、在市場充分調整之後，專家們普遍認為部分中國當代藝術家的價格堅挺已經證明了其作品的價值，而一些隨當代藝術市場大盤抬升而行情走高的二、三線當代藝術家，則在現階段出現“漲跌互見”，市場“淘汰率”有進一步提升的趨勢。
4、專家們認為，未來的中國當代藝術市場必須建立在本土價值體系的基礎之上，因此進一步深入探討並從速建立中國當代藝術的價值標準就顯得極為迫切。
三、瓷雜行情日漸平穩
1、中國古董瓷雜板塊中的各個門類，不僅有悠久的收藏曆史，同時也有堅實的學術研究基礎作為保障，再加上全球各大博物館、私人收藏等收藏系統的多足鼎立。專家認為，以官窯瓷器為例，它已經在日本、歐美、中國形成了系統性收藏，並且這些瓷器的收藏傳承有序、收藏週期明確，因此中國古董瓷雜市場具有較之中國書畫更合理的市場流動性。
圖5 清雍正 檸檬黃地洋彩浮雕花鳥寶瓶紋六方瓶 北京保利 2009年11月 RMB67,760,000
2、專家認為華人市場和歐美市場熱點仍存在著一定的差異性。華人進入這部分市場之後，以收藏青花瓷器為重點逐漸轉到粉彩、琺瑯彩瓷器的收藏，收藏趣味更趨於商業審美。而歐美收藏家則以收藏含蓄的宋瓷為主。（圖5）
3、專家們認為近年來海內外華人與博物館界的積極互動，將有助於全社會對於藝術品價值的認知，而他們參與市場的積極行為，對於瓷器雜項板塊的近期行情支撐明顯。
四、“紅色經典”屬補漲
1、對於今年“紅色經典”數件作品拍出高價的現象來看，與會專家認為“紅色經典”作品這波行情屬於“補漲”。因為這些作品屬於稀缺資源。收藏這些作品的藏家也大都經歷過“紅色時代”，因此對於“紅色經典”作品有濃厚的收藏情結與熱情，加之這些收藏家也有很雄厚的收藏實力，所以一些“紅色經典”作品能夠創出高價。
圖6 靳尚誼 1969年作 毛主席視察上鋼三廠 中國嘉德 2009年11月 RMB20,216,000
2、今年秋季拍賣藏家再度對於“寫實”作品追捧的現象也促使 “寫實”作品行情再度回暖，專家認為這屬於市場發展“輪迴”的必然。2006年初，“寫實”作品是油畫市場中最先上漲的板塊，但是這波行情還沒有得到進一步的發展就被隨後當代藝術品迅猛的走勢所取代，這部分作品的行情因此發生了中斷。（圖6）
3、在中國當代藝術品進行盤整的時候，“寫實”作品作為藏家最容易介入的收藏板塊再度獲得了部分藏家的青睞和追捧。寫實作品資源的稀缺性以及藝術家勞動量決定了這些作品在市場中反映出來的高價，但與當代藝術一樣，“寫實”作品也是“名家”行情，“名家”的價格與二、三線畫家差距正在被拉大。
五、購買力新變化
1、2009秋季拍賣的變化之一就是來自於收藏家購買力的變化。專家們認為這輪行情升溫尤其是書畫市場成交的“火爆”，主要由於新資金介入所造成，最為顯見的是金融資本類型買家的進入，他們正成為2009秋季拍賣最大的“買單”群體。
2、金融背景的藏家，依靠融資等金融手段可以迅速地從資本市場獲得較為充裕的資金，因此他們運用於藝術市場中的資金較傳統書畫市場中的行家、藏家更為充裕，他們正成為新一輪市場購買力的重要代表。
3、除了金融類型資本的新買家，中國企業的藝術品收藏漸成“燎原之勢”，逐漸成為藝術市場中的另一新興購買力。相較于私人藏家，機構收藏更注意收藏的系統性、學術性、針對性，而其收藏的終極目的往往是建立非盈利性質的企業美術館。
4、專家們普遍認為，支援中國藝術品市場未來發展的資金將日趨規模化，而新興“買方”的介入必然使藝術市場獲得更大的未來發展。
六、未來走勢的基本共識
1、在中國，藝術品市場與中國經濟走勢的相關度越來越高，經濟轉好，財富在個人手中的集中度就會越來越高，進入藝術品市場的人也會越來越多。
2、2010年會有更多的金融類資本和買家進入藝術品市場，雖然在2009秋拍中我們已經看到了這樣的趨勢，但有積極意願但仍未參與的人依然更多，因此新一輪的行情將激發新一輪的投資熱情。此外機構收藏也將對未來行情産生日漸增強的助推力。
3、價格創出新高之後，中高價位的藝術品仍將會是市場交易的未來重點。
圖7 香港蘇富比2009秋拍
4、古代書畫、近現代“名家”“大家”的行情在2010年仍將繼續展開，並將進一步拉大與中國當代藝術的價格差距。（圖7）
5、 受古代藝術品、近現代藝術品價格的強勢拉動，當代藝術在疲軟近一年之後，明年也會重新走上“正軌”，其收藏和購買人群將轉變為以國內藏家為主線，其價格分層也將更加明晰，品質一般的當代藝術品將會越來越難以成交。
6、在名家精品備受推崇的同時，此類作品的市場價格已漸高企。對於大部分收藏或投資者而言，針對年輕而具潛力藝術家的發現應是一條不錯的參與途徑。根據專家的研究，目前的所謂“天價”作品（如張曉剛、曾梵志、劉小東、陳逸飛等），都是這些藝術家在30歲左右所創作的。
2009年12月20日
[作者]：葉強、馬學東
[致謝]：本次閉門會議得到以下專家學者的大力支援，特此感謝（以拼音排序）：龔繼遂、郭彤、李冰、李峰、林松、唐昕、趙旭、左昕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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