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屆世界藝術史大會第十八分會場
媒體與視覺
編者按:日前,大會籌委會的工作會議上決定,為方便國內外專業人士提前了解本屆世界藝術史大會的內容,秘書處邀請每一個分會的主席分別對各自主持場次的主題進行闡述,並且介紹參加會議的人員和將要做出的報告內容。我們此次大會共設21個分會場,每一個分會場由一位國際主席、一位中方主席和一位青年主席組成,這63位主席已經在近兩年的準備中付出了極大的心血和智慧。我們將按順序推送每個分會場的內容介紹,今天呈現的是第十八分會“媒體與視覺”。
主席介紹:
中方主席:美國哈佛大學建築與藝術史係汪悅進教授(Eugene Wang)
外方主席:美國明尼蘇達大學Rick Asher教授
青年主席:美國哈佛大學博士黃冰
時間:9月18日-20日中央美術學院,9月20日中央美術學院
這個時代媒介技術的革新最好放在宏觀藝術史的背景下去理解,而藝術史本身也是一部媒介史。在油畫發明前,視覺的精確表達方式、傳播方式或者説保留方式相對有限,當油畫等架上繪畫發明以後,油畫某種程度上成了最便捷、有效、精美的視覺表達和遺存方式。今天的人要還原15世紀至照相術發明前的視覺生態,包括當時的服裝,飲食,舞蹈等生活方式,最直觀的便是通過畫作,比如説油畫、版畫、教堂裏的天頂畫、石版畫等當時傳統的靜態圖像。在那個時代繪畫近乎等同於圖像。雕塑也是記錄當時審美的最好方式之一,因為是三維立體,並且能在廣場等大眾能通行的地方展示,傳播力極廣,影響力悠久。古希臘人對於男性人體的審美仍然是我們今天全球通用的明星標準——六塊腹肌、人魚線、九頭身,這一現象本身就是一部文明史和傳播史……這些能夠留存於世的精美的藝術表達方式,也就是我們今天常常説的媒介,滲透到我們當今生活的每一個層面。這是因為視覺是人類最為直觀的感官,也是最重要的感官,是我們和這個世界聯繫的最主要的途徑,這也是為什麼説藝術史有著如此重要的學術地位。研究藝術史是研究人類最為主要的感知世界的方式。
比起繪畫能留下作品、音樂能留下曲譜,過去的戲曲、歌劇等即興舞臺表演卻因為沒有錄影這種功能,聲樂家和演員無法將他的演出進行複製。也無法在現場表演以外進行傳播,更不可能流傳到今天,今天我們只能通過文字記載側面想像當時的盛況。所以繪畫等當時的視覺媒介曾經具有很強的歷史優勢。
然而到了今天,傳統美術媒介已被質疑不再是最有效、最動人、最震撼的表達方式了。近而言之,我們看到最近流行的虛擬現實(Virtual Reality),遠而言之,我們看到了當初攝影技術對傳統架上繪畫的衝擊。歌劇、戲曲、芭蕾也可以被錄影、傳播。電影比起傳統藝術擁有更直觀的表達和講述故事的能力。而電影研究也始發于藝術史家,藝術史家只有吸收更多媒介的圖像才能完成自己作為一個藝術史家的使命。繪畫的重要性和唯一性已經被挑戰了。不僅視覺與聽覺等感官被結合,類似于虛擬現實、增強現實(Augmented Reality)之類的技術在體驗感官方面已經遠超傳統藝術形式,而本來藝術作品最主要的目的之一就是為了表達、感動和傳播。虛擬現實和增強現實解決了很多現實中的兩難問題。那麼用傳統藝術手段的當代藝術家就受到了新媒介的挑戰和衝擊。於是學者有理由質疑數字藝術家(Digital Artist)或者説媒體設計師(Media Designer)相較于傳統媒介的藝術家,才是我們這個時代的當代藝術家。這是因為新媒體處理的是最當代的問題,同時也提出了這個時代最需要的變革。
現代人已經比較疏于閱讀文字,更偏向於觀看圖像,所以現在是一個圖像時代。但是對於近幾年的我們又有所變化,觀眾連看靜態圖像都不滿足,人們更愛看短片、更愛看視頻,也就是説我們更偏愛動態影像。比起看一本書,花五分鐘看完的Ted Talk能獲取更大的資訊量。比起翻前翻後還覺得艱深難懂的建築史、或者敦煌石窟的書籍,看一部有效的紀錄片所能理解的資訊量更大。其實多媒體時代是能讓資訊更廣泛的傳播。本質上我們要相信每個人的人腦都有處理複雜資訊的能力,以前比拼的是耐心——看誰能把表達很艱澀的書有耐心地理解和記憶,才能獲得資訊,進而消化處理資訊。現在,如果資訊能夠很方便的傳遞給每個人,那麼更多的人腦將得到更大程度的開發。媒介時代,其實是資訊傳播更直觀的一種訴求。哈佛大學人腦科學家Margaret Livingstone説過:“其實圖像本身是資訊。在人腦中我們是一個資訊的處理,人腦中並沒有一張圖像。”
我們組的一位發言人,Oliver Grau,在他的文章中提到:“圖像已經成為取代文字的主要交流形式:網際網路革命中的巨頭,有數十億上傳量的YouTube或Flickr以及有15億用戶的Facebook,是今天世界上最大的圖像庫。”現在最火的科學領域之一是大數據,其實我們這個時代也是視覺上的大數據時代。
正如我組主席汪悅進教授所言:媒介究竟主要屬物質還是精神範疇,抑或是兩者兼顧?新舊媒體的交叉同時也促使我們思考究竟是什麼驅動視覺文化的變化:是技術還是認知主體?是物本位還是人本位,抑或是兩者皆是?圖像作為媒材藝術載體如何改變或塑造我們的世界觀?我們如何梳理或調和藝術媒介這種既無所不在又難以坐實的矛盾?媒介的這種雙重屬性在全球化背景下是如何展開的?
我以為:新媒介技術的誕生是讓知識本身更加可視化。
板塊與論文:
第一板塊:新媒體與我們的時代
Oliver Grau “On a Political Iconography of Information Societies”
Jennifer Purtle “Optical Media in Postglobal Perspective”
Anna-Maria Bartsch “The Selfie – Art or Expression of the ‘Stupidity of the Masses’?”
第二板塊:媒介與全球化
Caroline A.Jones “Occupying the Global Village”
Iain Boyd Whyte “The Gains and Losses of Translation”
Elian O’Brien “Rooted and Routed: The Worlding of Contemporary Indigenous Art”
第三板塊:媒體和中國的現代性進程
唐宏峰 “照相‘點石齋’——《點石齋畫報》中的再媒介問題”
吳雪杉 “透過媒介:構建‘萬里長城’的現代形象”
第四板塊:獨立藝術家
Steven Nelson “David Adjaye’s Cosmopolitan Eye”
Claire Roberts “Ian Fairweather: Artist at Large”
Ayelet Zohar “The Intimate, the Controversial and the Public Sphere: Koizumi Meiro’sViedo Performances”
執筆人:哈佛大學黃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