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新之:網際網路時代的設計需求——不能忍受無趣的若干秘密

時間:2015-12-07 11:23:39 | 來源:藝術中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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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業觀察家、央視財經頻道直播評論員陸新之作主題發言

大家下午好。很高興來到現場跟各位交流一下,因為今天早上和下午的幾位老師都是很專注,專業講設計的。我跟大家分享一點不一樣的東西。

前十年我是做傳播跟推廣,這十年是在做投資與諮詢。

接下來進入正題,我從完全非設計的角度來看設計與市場化結合、與商業結合。

本來我們還是扣著西部來説,但大家都能感受到,不管東部、西部、中部,地球已經很平了,特別是在移動網際網路時代,在紐約、香港、阿根廷遇到的大學生之間的共同語言跟我們四川美術學院的是非常一致的,會比你們的學生跟父母之間的共同語言多得多。這就是我們這個時代!

一、網際網路時代的樂趣來源:跨界

在移動網際網路時代,不管是設計也好,産品市場化也好,最大的樂趣是跨界。不論是電視、雜誌,還是商會舉辦的經濟論壇,必然有以下幾個群體跨界組成:企業家、創業者、投資機構等資金主體(出資);經濟學家、會計師、律師、教授、醫生、導演、設計師等專業人士(對議題進行討論);媒體和自媒體(進行傳播和發聲)。這個時代,任何好的、有趣的、能夠引起傳播的論壇或者公共事件必然是幾個不同的跨界組成。

我們這個年代是過剩的年代,與80年代、90不一樣,甚至和08年之前都不一樣。家庭生活,手機用法、智慧終端都有不一樣的東西。這是一個過剩的年代,資訊過剩,專業過剩,設計過剩。不跨界就沒有影響力,沒有市場價值(不是説沒有影響力就沒有市場價值),就沒有存在感。藝術創作者也一樣,你可以沒有市場,甚至沒有影響力,但是不能沒有存在感。特別是2015年,在很多公共場合會看到這樣一個不堪的場景:一方拼命説我要賣,另一方則是只考慮我要買。盯著買賣的,不是夜場,也不是拍賣會,而是投資論壇。今年最多不尊重知識的是什麼?就是我們的創業論壇,一方是忽悠年輕人,旁邊是另外一些號稱是機構投資者,拼命在推介自己的産品。這種拉攏式和硬推式的場合是最低效率和最沒有價值的。政府的參與也完全扼殺了商業之間的任何灰色地帶,一方面必須賣,一方面必須買。賣方説我這個非常超值,最後變成大家都是演技派。商業本身就是試錯,成功概率小,投資1000家,有可能只有3、5家成功。不管創業的還是什麼,最好與其保持距離。

設計也好,專業也好,其他藝術也好,在這個年代不跨界,後果可能是致命的。日本的築波科技城,在三十年前匯集了一大批優秀的科技人才,這個城市的整體學歷是有人類歷史以來平均值最高的,但是自殺率也最高,因為這類城市只有一種人。所以這個事情也很可怕。大家的審美、習慣、消費方式都高度趨同是一件很可怕的事。一個人很難喜歡自己,每個人都是喜歡跟不一樣的人在一起。包括像在地産圈,萬科有過實驗,一個包括別墅、單身公寓的社區,其物業形態越豐富,和諧感和幸福感越強。我所在的城市中,幾乎所有的大型別墅區都有高於正常人的自殺或者他殺案例,因為裏面全是明星、富豪這一類人。作案的都是保安、保姆、司機。在這個資訊化高度平攤的時代,任何單一的堅守自己的小圈子的價值觀都可能很危險。當年袁世凱稱帝時,勸進團包括議員、軍官、服務行業小姐,還有各地老鄉勸進團,甚至連殺豬的都有。這種全方位的立體攻勢,比春晚和閱兵都好看。

網際網路公司對外結盟合作的新原則就是不劃分陣營。你支援A觀點,也可能與B觀點一樣,但又與C觀點極度對立。以前我們讀大學的時候,同班同學我跟他好,他跟你好,這樣簡單劃分小圈子的方式不合適現在了。

跨界會改變你看這個世界的看法,以前在乎的方法、設計的思路、創業的標準可能都要變化。

二、網際網路時代的樂趣來源:失控

移動網際網路時代,第二大樂趣來源是失控。什麼是失控?就是大家開會的時候,不斷被手機、微信打斷,年輕人不斷被QQ打斷。對老師來説,現在基本上找不到一堂課能完全不被打斷。剛剛過去的雙十一,是一個典型的失控,不管是天貓還是京東,還是蘇寧,老闆和老闆娘都陷入人民戰爭的口水海洋。甚至連公司的公關部、品牌部都控制不了。這就是典型的失控。所有網際網路公司比傳統公司對失控忍耐能力都大,因為適度失控並不是壞事。

失控就是去中心化。不按常理出牌,各個事件之間沒有線性的邏輯關係。二十年前有一句話:“你不知道你電腦對面是不是一條狗。”現在是,你一定要證明電腦對面是一條狗也很困難。數據通信手段讓一切都失控。

網上有這樣的視頻:土耳其用導彈打下俄羅斯的飛機。有人一定要問這是誰拍的,所有觀察與被觀察之間存在一些很有趣的聯繫。《國土安全》中,美國中情局在中東或者面對穆斯林的時候,陷入人民戰爭,局長對副局長做的事情控制不了,副局長對於巴勒斯坦中東組人員也控制不了。所謂的CIA(美國中央情報局)在對中東的線人也控制不了,恐怖分子也是。就像我們的京劇《三岔口》。有一個美女教師問我,第三次世界大戰是不是要打起來,我説,首先,打不打起來,咱們倆説了不算,在座所有朋友説了都不算;其次,打不打起來對你的影響可能也沒有你想得那麼大;如果在1914年薩拉熱窩像現在這麼亂,有可能打來。現在大家已經習慣了亂,比如普京,大家覺得他是鐵漢,但是被土耳其轟炸,他也只能認了。這已經超出單一中心化能控制的原則。

有這麼一句話,“為了發現王子,你必須和無數個青蛙接吻”,這不是對女學生,也不是對男學生説的,而是一個做磁片的網際網路公司用來形容創新的艱難。不管是創新還是設計,跨界的市場化必然會面臨大量的失控,可能做很多回都找不到與這個市場、商業的切合點,但是沒有關係,本來就是這樣,不要讓小規律事件干擾了自己的整體方向。而且,所有的失控對於年輕人來講,都是機會。越失控,越跨界,對你們機會越大,因為你們失去的只是鎖鏈,得到的將來更多的其他東西。

既然你控制不住,你就必須要承認跟面對這種失控的困難,或者要學會在失控環境裏進行自己的工作。我93年開始做媒體,當時在香港,大概第三年的時候,我的一個上司跟我説了一句話。那時候中東戰爭還不是特別多,戰地記者出事還不是那麼頻繁,他就提醒我一個問題,所有媒體人在未來要學會在不友善世界進行你的專業。當時也沒有這麼強烈的印象,結果,這個上司三年後在香港的街頭被人暗殺了,應該是黑社會幹的,在媒體上也是哄動一時。這也改變了我看這個世界的角度,所有的秩序、形成的東西可能都是脆弱的。

三、網際網路時代的樂趣來源:個性化的娛樂精神

這三點希望我們的設計同學跟朋友們都能夠關注。個性很重要,但是只有個性又很無趣,只有具有娛樂精神的個性化才有樂趣,才有價值。公主病、直男癌是這個時代最大的負資産。

個性是什麼呢?其實,年輕人都不缺,但是要有一個真正完整的個性,不是叛逆的個性,可能很難。個性是有自己的想法、邏輯,不能説今天我是五毛,明天就變成公知了,行為、語言要有一致性。有的人一直都這麼想,這麼説,反而會有很多的粉絲。雖然覺得他水準很低,很幼稚甚至很荒唐,但是他確實有個性。

除了個性,還要有娛樂精神,就是不要把自己太當回事。這個世界,少了誰都轉。公主病,直男癌是現在的稱呼,在民國的時候,叫做才子病,魯迅做出歸納:一是窮,二是病,三是社會迫害我,現在加上社會關注我太少。公主病最理想的就是找兩個丫鬟扶著,去看海棠花,還得吐半口血。

移動網際網路真是一個好玩兒的年代,你不顛覆別人,別人就會顛覆你。

四、設計的價值

《一切沒有設計的生活都是紙老虎》是我今年出版的書,其中有這樣的主題:

設計有價值。

設計有市場價值。(這兩個問題沒有必然關聯。)

設計有金融價值。

設計的市場價值在增長。一是人口紅利:這不是説中國增加了多少就業人口,而是中國受教育的人口在增加,而且全世界什麼事情都架不住人口比例多,每人平均收入一平均,中國沒有多少,卻是第二大GDP。但是這個時代,懂藝術或者對設計市場價值有認可的人在增加,像08年之後,這個社會進入過剩時代,對審美有要求的在增加;二是收入增長紅利:每人平均收入已經超過3000美元,事實上,在大中城市或者沿海城市早就超過7000美元,帶來的消費是房地産一類的東西,是家電,緊接著是藝術品和有設計價值的生活用品。三是時勢變化紅利:因為設計很多年前是屬於金融帝國主義,前幾年是美元大棒,大家語言都是單一的。我們那個年代學金融、貿易是最強的,畢業工資最高,但是世界已經發生改變和分化,藝術行業者和設計行業者的本身價值也在增長。四是投機資金進入。

這四個因素對我們設計從業人員來説是有價值的事兒。如今,戶外媒體廣告要説服政府或者客戶也比五年前、十年前容易得多。

戀愛和結婚,一個興趣,一個是需要。以前結婚是剛需,目的是生小孩,但現在可能戀愛更成為一種興趣、習慣。對我們設計來講,也可以理解。

設計的金融價值,是指所有的成品、方式、創作的平臺都有金融價值,體現在以下三個方面:第一,提前消費。一個物品現在買不起,用不上,可以通過金融,讓它能夠變成現在就能消費。第二,貼現未來。我可能3—5年會設計生産出這些産品,可以找一個人把我先預售,可以獲得更多的資金、以更好的生活方式進行創作。第三,混亂年代。不同的估值體系,不同的購買習慣,都在發生劇烈變化。一個女設計師會關心第三次世界大戰打不打。每個飯局的主題都容易産生不同意見,經常一言不合,進而口角,進而動武。越是混亂年代,越有價值,最怕沒有人理你。第四,客戶需求是根本,這也是設計的金融價值的核心。我們現在的學生一年可以有2000人畢業,3000件作品,你不能確切地説哪一件一定能夠成功,但如果都是在風口的大概率事件上一定會有一批。你要把握客戶需求,而不是刻意找你的個性。還需要有個性化的娛樂精神,才能把個性與市場真正打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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