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識曉波先生已將近三十年了,他的性情儒雅、沉靜,氣質中透露著靈秀、脫俗的神氣。近日,看到了他仙鶴題材的國畫作品令我眼前一亮,“正是先生本人心性的寫照!”這是我當時發自內心的感受。“書如其人,畫如其人”,這在他的作品中再次得到印證。
以物言志,借物抒懷,是中國人藝術、文化思維方式的重要基因。就像中國畫中的梅、蘭、竹、菊四君子深受人們喜愛。大家喜歡的不只是他們的外在形象、色彩,而是畫家賦予四君子人格化的品格精神,是畫家與物象人格化的品格精神,是畫家與物象“物我兩化”後,作品所展現給觀者的人生“標格”(道德品格和風範)。而作者心性、標格的傳達依賴於筆墨精神在繪畫作品上的表現。
鶴,在中國民間是吉祥、幸福、長壽的寄託,是有超凡脫俗、純潔、堅貞、靈性的仙鳥。仙鶴自然成為了古今文人、墨客謳歌的對象。曉波先生選擇仙鶴題材我想絕非偶然,是他“物我”同格的自然暗合。歷代名家作品除普遍表現美好寄託外,文人情懷的表現顯得更為複雜:因孤寂不得志而抒懷,因懷才不遇而冷漠現實,甚至於想逃離現實的愁苦心情的抒發;亦有清高,不與亂世同流合污,自愛,不為仕事纏繞的情操等等。先生的畫風卻恰恰相容了民間與文人二者的精神寄託,作品既展現了吉祥、靈秀,又流露出脫塵、雅逸的的標格。他的作品賞心悅目,令人陶醉,同時透射出他深厚、紮實的造型和筆墨內涵。造型秀俊、優雅、飄逸,毫無當代繪畫中狂怪、粗野的浮躁之氣。
在清華大學美術學院的歷史上,龐薰琹、張仃先生都是美術大家,同時也是新中國設計的奠基人,這種傳統在曉波先生的藝術上也得以體現。當我問及先生最喜歡鶴的哪種品格時,他沉了一下,用一句詩回答了我:“低頭乍恐丹砂落,曬翅常疑白雪消”,這是白居易詩中的語句。我注視著他的作品,這種“自愛、高潔”正是先生藝術、人生的標格。相信每個站在他作品面前的觀者都會産生一種心靈滌蕩的悵然……
張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