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法國美術家協會主席、巴黎美術學院教授 雷米·艾融
在巴黎與畫家郭潤文先生相遇,已經是多年前的事了。初次見面,用中國的一句話來説"很投緣"。他對周圍的一切投以專注,智慧和溫柔的目光,去發現事物的本質。這種目光是尋找是注視,它超越了事物的表像,去發現藝術形式的真諦。因為形式是意識的表現,它不僅僅超脫于觀念藝術,而且完全不同於當代各種流行趨勢氾濫的藝術界。郭先生向我們絕妙的展現了用油畫可以通過它本身的材料與規則找尋到極好的現代性。
自此之後,我們又經常會在法國或中國見面,這使我逐漸理解了他的繪畫是如何融合了他鮮明的個性。在他的繪畫形式中我們可以覺察到,那種用自己的筆觸特點去表現的一種渴望的成熟,同時也顯示出一種苛求及嚴格的個性,一個不願讓自己隨波逐流於含糊不清的讓步和草率。他的繪畫作品用明顯的光線表達了非常清晰的意願。
郭先生是敏銳且謹慎的,他通過情感深處多個垂直選擇的主題去自我發展。他有別於當今很多用招搖的風格和不協調的色彩去混淆價值的藝術家,不去膚淺的掩飾造型藝術的意圖,郭先生用簡潔的色調為我們呈現出內心的思考。就像塞尚曾經説過的:“對於畫家自然界只有灰色”,也就是説相配的色調。
另外,我們在郭先生的作品中還能發現,19世紀法國各個繪畫時期的重大演變過程,如安格爾和庫爾貝。這讓我們想起正如Stanislas Fumet所説的:“傳統是忠實于過去的進步”。
郭先生非常了解自己的作品所帶給人們的感受,因為這些感受在他的作品中得到了很好的展示。當我們沉浸在郭先生的作品中,我們也許會自信的停留佇足,也許會因為精神的暢遊而短暫的迷失自我,那些鮮活的人物或靜止的大自然,讓我們感到這靜謐的時光仿佛已慢慢的延伸並穿透了歲月,遠離塵世的喧囂。一個手勢,一個創造繪畫靈感的指引,讓我們在那裏看到了對於生命的領悟,並帶領我們走向幸福傳遞和諧。
郭先生的繪畫作品向我們傳遞了一個資訊,即繪畫作品的連續性和永久性是靠一種令人敬佩的對油畫繪畫技巧的實踐與掌握來支撐的。遺憾的是,在西方國家,由於各種原因,這一點卻經常被人們所遺忘。
事實上在二十世紀,第一次世界大戰之後,存在於西方國家的一些社會動亂徹底混淆了許多藝術家對於繪畫工作意義的理解。但是郭先生知道“詩歌無齡”,詩歌的存在與人類本身以及人類在地球上的生存問題交織在一起。生活、愛情、死亡都是藝術中實實在在的主題,而藝術家只是起到傳達者的角色。郭先生的繪畫作品試圖在黑夜的盡頭尋找光明的形態,或者更確切地説,為了那些他向我們展示的肖像畫尋找光明,為我們在莊嚴的寧靜中展示人的生活,表達對人類存在的悲劇性的質疑。
他對顏料如揉麵糰般的運用、每個動作姿勢以及細節的巧妙處理,都形成了他的藝術風格。造型藝術如詩歌,它來源於色調的差異,絕妙的畫面構成包括了平面,空間,內心活動和外在形狀,這些一起構成了恰如其分的佈局,從而使我們任憑自己那份獨有的,珍貴的情感在其中幸福的盪漾。
像許多畫家界定他們的作品一樣,背景就是我們這個世界,郭先生尤其擅長。他巧妙的運用細微的比例去超越,憑藉與實際物質相符的尺寸去製造宏偉的比例上的感覺,從而使我們感受到那種滿足和激情。
最後,拋開所有與繪畫有關的事情之外,對我們西方畫家非常重要的是,去了解這樣一位東方的畫家,郭潤文所延伸出一種出色的寫實繪畫,這種繪畫在一個剛剛開始的新世紀藝術世界中可以平心靜氣去考慮藝術復興之路。
2012.5.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