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勁(下文簡稱伍):
尹朝陽(下文簡稱尹):
伍:過去10年裏,你基本上把精力全部擱在工作了?
尹:對。可以不那麼説,但實實在在就是這麼回事。
伍:幾乎沒有停留的間隙。如果説過去三年可能是市場的一個狂飆,那麼在過去三年之前,對你來説,其實一直面對的是解決不同的問題?因為從零開始,一直到現在,覺得自己比較從容,在某些程度上比較從容,這個過程真的用了一個10年,然後用這個作為一個象徵性的儀式,進到了另外一個新的張力環境中。
尹:對。
伍: 07年,現在來看07年,從市場的角度來講,是一個高點,是一個非常高的高點,全世界的當代藝術,全世界的股市,全世界的樓市都達到一個空前的高點,現在來看,是一個金融衍生工具過分的一個放大,最後以美國的次級債,導致了這個高點的消退,你覺得你自己經歷了什麼樣的07年?
尹:實際上07年,用一句話,就是狂飆。“人不能脫離他的環境”,其實我們都不能脫離我們的背景,另外一方面也叫與時俱進。大環境是這樣的,如果你自己足夠敏感,你一定不能脫離大的環境,我算是能夠嚴格按照自己的工作計劃來執行的人,簡單用數字來説,07年做了六個個展,在不同的地方,然後參加了N個聯展,07年有點像什麼?象剛買了一輛車,進行了一次高速磨合,把油門一下子踩到底了。
伍:可以想像是非常忙碌。
尹:對。但是我覺得還好,去年一年是我出去玩的時間最多的。
伍:因為你老要出差?
尹:不僅僅是這樣,真的是出去旅游去了。07年是我工作效率非常高的一年,可以用效率驚人來形容。
伍:沒有感覺到自己失控?
尹:沒有失控。
伍:甚至還比過去從容?
尹:對,因為我發現我可以駕馭一個相對複雜的局面了!
伍:最近的市場出現一點波動以後,有人站出來説這個市場是一個虛假的市場,是一個天價作局,就你的感受來講,這幾年以來,你接觸到的,你的這個觸角,你的收藏家也好,你的畫廊也好,大概都分佈在什麼地方?
尹:可能除了非洲沒有,應該其他的地方都有了。但是我自己感覺,有人站出來説這個話,他的靈魂肯定在高處,而我們的肉身還在紅塵當中,這是一句玩笑話!
伍:為什麼有這麼多人,在世界各地的人,他們來選擇你的作品,你覺得他們看中你的哪一方面?
尹:我覺得還是作品本身的魅力。
伍:作品本身的魅力是哪方面的?
尹:就是回到基本面。我一直強調所謂的職業化,要有一種職業的狀態。第二要有一種關懷,就是你在你生活的這個環境裏面,是不是真的發自內心的,揭示了一些問題,第三,我認為其實是表現力,這是我對待藝術的一個特別基本的態度!
伍:我覺得你整合其他的,當代的各種資訊的能力,恰好是你的一個優勢,然後你在控制本所謂藝術創作這件事情上,有你本身歷史的一個積累。我覺得這兩點組合在一起,給你一個極大的優勢,因為很多人顧此失彼,所以這是你的優勢。我這次看到他們在討論關於裏希特的展覽。有很多人,其實對於我來説,因為我們對這個事情關心的比較久了,我也看過比這個展覽更好的展覽,所以我並沒有什麼感覺。但是我看到很多反應,很多觀眾的反應,這是過去沒有看到的,他們還是對他表達了極大的的敬意。
尹:對。
伍:我也能感覺到這個敬意的來源,就是裏希特在西方的當代繪畫當中,也恰好抓住了這兩點,一點是表達對經典繪畫的一個把握,一個理解,另外一個是直接介入到當代審美的範疇中,甚至不一定審美,就是對於整個社會的甚至包括一些事件的評論,我覺得他切入進去了。另外一方面也可以抽離出來,尤其是他的抽象繪畫,包括風景畫也可以抽離出來,我覺得他這個人至少做到了可以很坦然的來面對一個經典的藝術語言。能做的事情。而且他做的很當代,我們講很當代,就是當代人面對這個事情,他不覺得突兀,其實就是這麼一個事情。但是我覺得能做到這個事情的人其實是不多的。這個也可以來解釋,你獲得的一定的成功。回到這個題材的選擇上,最近幾年的題材,你自己來概括,經歷了哪幾個段落?從紐約的廣場系列之後?
尹:紐約那個展覽,是05年的秋天,06年,主要做了兩個個展,上半年把神話的系列完成,下半年結束了毛系列.
伍:你覺得今日美術館那個“神話”,跟過去那個“神話”有什麼不同?
尹:如果2001年的神話,還處於一個摸索的階段,06年這個神話的展覽,我做的更開放,感覺也更加的濃烈黏稠!
伍:我看你在畫冊上印了很多局部,你為什麼印這麼多局部?
尹:有炫耀的成分!我覺得有必要向傳統做一次非常完整的致敬,把這個系列拿出來,也正好有炫耀的繪畫能力,這種繪畫能力,對於我來説是一個階段,但是這個階段,我現在看非常必要。用了大概半年的時間,集中精力工作了半年之後,大概畫出30張畫。
伍:但是這個系列,在06年並沒有一直持續?
尹:對,那個展覽是5月份,然後持續到4、5月份結束就停了,然後下半年我又把過去的,另外一個系列也做完了,就是毛的系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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