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燈十三年——“黃于綱的一件作品”

時間:2017-01-04 13:54:15 | 來源:藝術中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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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黃于綱所紮根的涼燈村坐落在湘西鳳凰縣,是個典型的貧困苗寨,與熙熙攘攘的鳳凰古鎮有著天壤之別。剛剛開通的公路逶迤在老山中,一行人緩慢地駛向涼燈村。路上不時遭遇“A”字形的彎道,心驚膽戰——黃于綱就在這麼一個村裏,一畫十三年。




去執去蔽——黃于綱與涼燈

  當代藝術創作者對於鄉土文化向來有一種執念,然而相當一部分人在進行創作之前就已完成觀想:有的人嚮往靜謐的鄉野,因為那裏是路不拾遺的溫柔鄉,是冰冷城市的對立面;有的人悲憫貧窮的鄉野,認為那裏民智未開的禁錮地,是訴説苦難和困厄的最佳樣本。

  而涼燈村對於黃于綱來説,大概只是命中註定的故鄉,他所展現的涼燈村也沒有設立孤高或苦難的基調,因為“讓別人來憐憫自己的作品,來憐憫作品中的這些人,其實我極其反感這樣。‘苦’,並不是我想要表達的。”親歷親見的十三年裏,黃于綱成為了在場主義創作者,所有的先驗都成了創作中的“蔽”——村民就是村民,他們並沒有自帶苦難的氣質,相反地,只是不悲不喜地活著。對生存環境的深度介入後,黃于綱繪畫的敘事功能大大增強,這一點是學院派的寫生和調研所不可比擬,作品所涉及的維度也就此展開:美術學、社會學、民俗學、人類學……




開幕謝幕——來自鄉野的敬畏

  在黃于綱的一篇隨筆中,我們看到了這麼幾句話:“龍求全一家給了我們什麼/是對時間的敬畏/對性的敬畏/對生活的敬畏/對空間的敬畏”。而時空對於這份敬畏仿佛以一種嚴肅的口吻回應:在開展的當天清晨,恰逢與黃于綱關係很好的村主任家父親出殯:生命謝幕,展覽開幕,生命的有限性和藝術的無限性就在那天清晨打了個照面,微妙又殘酷。

  作為一個觀察者和記錄者,敬畏之心使得他見微知著,更懂得捕捉細節:《子夜》裏懷孕的智障母親、《就那點事》偎火爐而坐的一家人、《苗歌王》裏床帳下平靜的老漢……當他放棄了宏大的敘事,將視角投入到獨立個體——灶臺上、碗筷邊、爐火旁,他在田間地頭感受到中國農民對於土地的依賴,對慾望的克制,對空間的敬畏,對於生存空間最樸實的認知。




不變與改變——工業文明下的鄉野

  費孝通曾經總結過中國農民的傳統精神是“知足常樂”,是在“克制一已的慾望來遷就外在的有限資源”,對於原始的農耕社會來説,人們對於土地的依賴,使得農村人口流動性極小。但是在黃于綱的紀錄中,這一現象已經悄然發生變化——工業文明的衝擊下,農村人口已然開始高強度流動,涼燈村裏現存15歲-55歲之間的男勞力已經少之又少,村巷中、畫布上,儘是一派婦孺光景。

  當被問到“畫這些農村作品,是不是想要改變這裡的貧困現狀”,黃于綱並沒有給出肯定的回答,畢竟改變貧困是村支書的工作,而他更偏向於鄉村生活的參與者、記錄者和觀察者。畢竟紀錄的本身即已是反抗;畢竟變或不變都只在時代潮流的掌控下;畢竟到時間的最後,還是羅馬的歸羅馬,凱撒的歸凱撒。




文 / 張文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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