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卷》文芳個展開幕 展百米長經卷作品

時間: 2016-05-16 14:24:36 | 來源: 藝術中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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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幕式到場嘉賓合影

5月14日下午,《白卷》——文芳個展在北京時代美術館37層開幕。此次藝術家文芳為大家在展廳呈現了她從2015年春天起,歷經10個月完成的四百四十米長的經卷作品,並從開幕當天開始,在展覽七天中,每天下午用熨斗,把在三層夾宣上用無墨水的硬筆書寫的文字印痕全部熨平,最後只留下108卷白紙,作品完成。

藝術家文芳女士向大家介紹了作品《白卷》,對本次展覽辛苦付出和支援的朋友們表達了感謝。“白卷不是畢業答卷,而是入門的作業,我唯一的希望就是如這白紙一樣,能與你們一起繼續學習下去,永遠的學習下去。”

王藝先生從自身經歷為大家解讀“白卷”的“意思”和意義。文芳在用她的方式來展示她對這個世界的理解、關注和情緒。在這個浮躁的社會中做一些看似沒有意思的事情,卻成為特別的表達。書寫再熨平這種歸零的狀態,不僅是一種有意思的事情,對生活也將是很好的感受和體驗,也將會是影響藝術創作過程的藝術事件。

文芳早年在法國留學,回國後一直獨立從事藝術創作。在她從事藝術創作的十年中,從未像這樣花超過一千小時來做一件作品。作品《白卷》源於文芳的出家師父所留的一個作業,抄寫108遍《華嚴經.凈行品》。由於用無墨硬筆刻抄的方法書寫,為了在紙上留下印痕,不僅刻抄的方法要比普通抄寫用力的多,而且原本只需要四個月左右抄完的經書,最後花費了1000多個小時,每天5個小時左右,歷時10個月才完成。


文芳在開幕式現場開始熨平作


而這些歷時十個多月完成的作品,卻又將在七天中化為白紙,對於這樣一個行為,文芳認為這就是為了最後把她所做的痕跡乾乾淨淨地都去掉:“古人抄經主要是為了保留經典。可是今天,抄經基本上已經不負載這個責任了。不管是佛經,還是我們這一輩子努力生活過的痕跡,都是不能永久存留於世的。這一千個小時的書寫使其中的內容刻在了我的心裏,改變了我的行為。而我希望在展覽現場擦掉的不僅是四百多米長的經文,還有我對自己的貪愛,我對我以為掌握的真理的執著和對異己思想的排斥。而這七天消除它的過程如果可以讓你對這稍縱即逝的經文有過一點好奇,對我們每個人稍縱即逝的人生有過一刻思考,那這似乎無意義的過程就可以是有意思的。”

這個作品源於一部佛經卻絕不止于一部佛經,希望它能成為五光十色的人生中的一張白紙,讓我們有這麼一刻可以安靜的面對自己。在展覽的這個過程中,歡迎認識和不認識的朋友每天下午來現場和文芳聊天,聊你的感想,聊你的人生。那對於文芳,將是一份寶貴的禮物。

 


展廳現場

與藝術家的對話:

據了解這件作品是您出家師父所留的一個作業,為什麼會佈置這樣一個作業呢?

文芳:因為我記性不好,做事不夠專注,所以師父讓我抄寫108遍《華嚴經.凈行品》。這部經一共3700字,是講一個大乘菩薩在每天的行住坐臥中遇到各種事是怎麼想的。我記得之前師父讓我背這部經,我説我肯定背不下來,結果寫到100遍以後我是完全背著抄寫的。

為什麼會抄寫《華嚴經.凈行品》呢?你信佛?文芳:我從十幾歲就對佛法感興趣。每個階段接觸到的佛法都不太一樣。所以,你説的這個“信佛”可以有很多種含義。我自己目前信的是作為無神論的這個佛法。很多人以為,學佛是求善。而我越深入學習就越發現,佛法是在求真,就是對真相的探索。而善是一個真帶來的現象。比如《凈行品》中的菩薩不管見了什麼都會很善意的為眾生祈願,從來不考慮自己。這並不是因為他高尚,而是因為他知道所謂的“我”是一個幻像,貪愛我和我所有的一切正是我們苦難的根源。 文芳在開幕式現場開始熨平作品

你這個抄經的方式挺特別的,為什麼要用沒有水的筆寫?也是師父要求的?文芳:這個是我自己提出來的。我跟師父説,我想用無墨硬筆刻抄的方法寫,最後再把所有的經卷全部熨平。師父想了想,説:“可以是可以,但你這樣要比原來花至少多一倍的時間來完成啊。”我説沒問題。事實證明確實如此,因為這種刻抄的方法要比普通抄寫用力的多,否則根本不會在紙上留下這樣的印痕。

你每天都要抄,不能停是嗎?每天5個小時,是個挺恐怖的工作量。文芳:對,不能停。為了這個功課,我推了好多事。比如去法國阿爾勒做訪問的機會,那是我一直想去的地方。還有去英國參加一個藝術航海的機會。後來有一件事推不了了,就是去年冬天到法國參加第二十一屆世界氣候變化大會的事情。因為2014年就答應人家了,結果就是在法國期間也繼續每天找地兒抄,只不過每天少抄一會兒。 文芳在開幕式現場開始熨平作品

覺得苦嗎?文芳:身體苦,心裏不苦。我後半年基本上都是在和肩頸椎病做鬥爭的過程中度過的。8月份最熱的時候,帶著頸椎牽引器工作,頸椎病讓我一拿筆就噁心,我懷孕的時候都沒那麼噁心過。而且由於久坐,使得我後來脾特別虛,反正整個人都不好了。但是我很清楚,佛菩薩救不了我,我要是不靠自己的努力,就改不了自己的毛病。而且其實寫著寫著,就有意思了。因為你不可能一直寫一個你不理解的東西。每一次書寫,我都會理解得多一點。當我真的開始進入和經文的交流中的時候,身體的苦就會暫時走開。而且這種向內的功課使得我對外界的要求越來越少,心裏越來越自由。

付出這麼久所做的作品,最後卻要熨平成白紙,這個事兒挺有意思啊,你因為想把自己的痕跡乾淨的清除掉,反而要花比保留它多一倍的精力,而我們一般的常識正相反,花很大的精力做一件事一般是為了長久的保留。要是知道馬上要失去就不那麼費事了。文芳:是的。我想你説的這種常識源於有的朋友覺得我們的人生無常,所以就使勁追求永恒,否則就找不到活下去的理由了。而我很清楚沒有任何東西能永恒,我們的痛苦正是因為我們總是在追求一個不可能的事,卻不願意接受不存在永恒這個事實。但是接受這個事實不代表就一定變得消極。正是因為變,所以有變的規律。我不相信有什麼造物主啊,所以,每個人種瓜得瓜,種豆得豆。那你種的時候當然要用心了。對於我,這塊田特別重要,所以我必須得用心用力。 文芳與現場觀眾交流

那你更願意把這個行為看成一個當代藝術作品還是一個宗教儀式呢?文芳:我覺得這兩者不矛盾。我是這麼理解當代藝術的:它雖然看著瘋癲奇怪,卻是割開一個社會乃至自己精心編織的舒適的繭子的那把刀。而《白卷》對我來説是割開我自己的繭子的小快刀兒。有好幾年,我都意識不到自己在織這樣一個繭——舒適而穩定的生活、和自己觀點類似的朋友圈讓我開始越來越不願意離開他們。現在把它剪開,整個人都輕鬆了。開始重新找到了20歲時的熱情,渴望學習所有自己不了解的事物,渴望接納和自己不同的觀點。而有趣的是幫助我真正達到這一點的,卻是大乘的中觀佛法。

很多當代藝術作品都會提出一個問題,你覺得《白卷》提出的問題是什麼?文芳:我想這個問題可以是:如果看得到一切努力最終都將付之東流,那還要不要努力付出,為什麼還要努力付出? 展覽現場

你家裏人是怎麼看待你做這件事的?文芳:我真的特別感謝我的老公和四歲的兒子。特別是我老公。他不是佛教徒,但是他支援我做我自己相信的事,並和我一起承擔壓力。有這樣的家人,是我的福氣。相對來説老人會不那麼理解,因為他們會覺得這個工作沒有用。其實我個人覺得這可能是我所有作品裏最有用的一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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