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念堂、王明明、王衛明簡介
王念堂是北京畫院院長、北京美協主席王明明之父,他十五歲隻身從山東蓬萊老家闖關東,在丹東做過學徒也當過賬房主管。1948年春,剛過而立之年的他來到北平(今北京),曾擔任造紙廠總經理,公私合營後又被下放到車間勞動,“文革”時也未能倖免牽連,被抄家、遭批判,直至改革開放,才得以落實。不管人生的道路多麼曲折、艱辛,但先生一直都沒曾放下自己的文藝夢想,因生活所迫,雖不能從事藝術專業方面的工作,但幾十年來卻筆耕不輟,利用業餘時間充實學養並堅持從事書法的研習與創作,把“筆墨紙硯”視為人生一樂,在他這裡,書法創作是修身、養性、養生及書寫自己人生感悟的手段。因此,他的字裏行間字體廋勁,豐筋神足,風骨盡顯,率真豁達間暗含著一股沉靜、堅韌之氣,是其個性的濃縮,也是其人生的寫照。現在,老先生已高壽九十六歲,伏案筆耕依然是他的日課。而在王念堂先生的眼裏,孩子們的成才才是自己最大的成就,在他的精心培養之下,家裏走出了王明明、王綠霞、王衛明等藝術名家。在先生對藝術有種強烈的意識:必須要立足於傳統,要著重培養孩子的品格、學養及藝術感覺,品格、學養是根本,感覺是前提。他還深知一個道理,就是學習藝術必須找大家,起點一定要高,第一口奶非常重要!於是他就帶著孩子到處尋訪名家大師,想方設法叩開多位名家之門,先後向吳作人、李苦禪、徐之謙、頓立夫、啟功、康殷等先生求教書藝,名家大師們的殷殷教誨不僅使孩子們受益匪淺、進步飛快,他自己的書藝也跟著不斷提升。
王明明從小便是遠近聞名的書畫神童,兒童時期他的作品屢屢參加各類國際書畫大展並數次獲獎。因受到良好的家學影響,又先後得到李苦禪、吳作人、蔣兆和、劉淩滄、盧沉、周思聰、姚有多諸先生的點撥,使他更明白為人為藝的道理,養成了謙遜、平和、含蓄、執著的個性,這其實也是中國傳統文人最可貴的品格,因此在藝術創作上,王明明始終能保持著一種樸素情懷。與父輩不同的是,他可以從事藝術專業工作,在創作上,其博綜邃于藝,人物、花鳥、山水、書法皆有所涉,亦都鹹自成風,成為當代中國畫壇之大家。繪事之餘,王明明一直沒有中斷對書法的研習,他深知書法于中國畫創作的重要性,認為書畫同源,線是畫之骨,如果書法不過關,線條必然立不起來,畫則癱軟無神。於是他臨碑讀帖,醉池數十載。今看其書,早已不是為畫而書了,已達到以書表情、獨立成藝的層面,其用筆勁厲、欹正互出,書風古意盈然、閒和平靜,一股撲面而來的文氣與靜氣,彰顯了其儒雅、練達、通透的境界與才情,于喧然鬧市中開闢了一片沉穩而又不失清靈的凈土。
王衛明為王明明小弟,他的藝術啟蒙階段和王明明的經歷有些類似,三、四歲時便開始跟哥哥姐姐們一起畫畫,畫得水墨畫概括大氣,寥寥幾筆便能畫出對象的神采來,作品也經常參加國外的兒童畫展亦多次獲獎。“文革”時期,因為無法畫畫,王念堂先生便讓孩子們在家裏練習書法,王明明習楷書和隸書,王衛明初習楷書,不到一年,一天他偶然試了一篇隸書,被父親發現了他在隸書上的興趣與天賦,於是引導他往隸書方面發展。不想,他這一寫就是五十餘年!其遍臨《曹全碑》、《禮器碑》、《史晨碑》、《乙瑛碑》、《張遷碑》、《華山廟碑》、《石門頌》、《西狹頌》、漢簡、《痤鶴銘》以及清代伊秉綬、近人王福庵等名帖墨跡。如果説剛開始時王衛明還是在完成父親、老師佈置的任務的話,隨著逐步深入,他漸漸地品味出隸書的外在之美及內在之魅,寫字于他來説不再是“任務”了,成了他生活的一部分,不自覺間進入到了一種非常輕鬆、自如的狀態,於是很早在書法方面便有了自家的面貌,成為當時最為年輕的中國書法家協會會員,曾得到吳作人、啟功先生的讚許與肯定,並寄予厚望。中日邦交正常化以後,兩國文化亦慢慢交流了起來,王衛明以最為年輕的中國書法家身份多次參加“中日書法交流展”。通過對書法進一步的理解與認識,王衛明發現書法需要文化的滋養及書法以外的養分,而近現代以來,傳統文化的逐漸勢弱不可避免地影響到了書法創作,當下很多專業書法家缺少了前人所具有的人文底蘊,把書法變成專業,“專業”水準反而並沒有得到提高,失去了文化精神的供養以後,和前人差得越來越遠,作品太流於表面,只剩下了技法與形式。在這種情境下,王衛明主動地把自己的創作置身於文化的積澱之上,非常注重內修,放棄安閒、穩定的工作,繼續到中央美院學習及留學日本京都大學深造,攻讀下中國繪畫史及佛教繪畫史的博士學位,並有多種研究專著面世。學養的增高不但堅定了他的傳統信念,同時也進一步滋養了他的書法。與父輩、兄長一樣,王衛明對於名利看得非常淡,一直在完善自我。他不刻意去搞創新,不強調“表現”,而是自然地去流露本真。如此,他的“我”反而出來了,其書雋秀、純凈而內斂,甚至還顯露出一點簡淡與平凡,個性於此顯露無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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