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山”虛擬效果圖
“漆山”最初緣起于朱青生的一個想法,將桂林的一座山漆成紅色。這個表面上看似荒誕不經的想法,多年來不斷被質疑、被追問、被討論。24年來,朱青生將“漆山”作為當代實驗藝術,在不同時空中實施的“漆山”計劃,致力於把作品變成自然對象本身,讓藝術作為人的創造物回到物本身。
在朱青生的構想中,漆山是通過對一座禿山的處理,凸顯一個自然物質的抽象形態和歷史想像。其意義在於:首先,通過漆山,凸顯山的本質形態。山的原本形態在正常情況下本來是看不見到的,因為山已經“自然”地進入了“自然”的狀態中,只是由於一次自然界遭遇的災難(被污染而草木死絕)把山變禿之後,山體原本的形態得以顯現,又因被漆,山體原本的形態得到了進一步的強調。(抽象形態)其次,通過漆山,把自然界的變故顯現出來。此次山禿是由人為的災害(即化工廠的污染)引起,將之漆紅,以揭示人為災害的危險性和嚴重性。第三,通過漆山,顯示自然界的變動。這次把山在自然界中的運動成形作了一次切片。山在長時段的地殼運動中,並不是我們現在看到的模樣,而是山石先有,草木後有。也許被漆的山更接近自然運動歷史上的某一個時段的狀態,用紅色將之圈點。
24年來,朱青生在不同時空中持續從事的“漆山計劃”,是相對於約瑟夫•波伊斯“社會雕塑”的“自然雕塑”,思想與現實彼此的越境干預。藝術家認為,“自然雕塑”是以藝術形式反思人類對於自然的二次變現,它將自然的材料重新組合、配置和顯示,並使之進入有機的生長和無機的退化,“長回”或是“回歸”真正的自然。
朱青生的“自然雕塑”是對藝術陳規的根本顛覆,是將人為的“作品”重新交還自然,是對文明的歷史清理,而向自然償還的儀式正是作品的展場所在。漆山所使用的紅色具有文化的兩向含義,具備雙重的政治背景。它簡單有效地剝落出資本主義文化情境中“綠色生態”的真相,以戲謔但不失嚴肅的方式,呈現出中國傳統思想中的批判潛質。
由概念、作為、趣味和覺悟的高度統一,山漆與不漆不再是問題,“漆山計劃”重要的是藝術家在現世喧囂中的處變不驚。它把對自然的敬畏再一次提示,二十載年光中,持續不墜的心志本身成為公共藝術。“物波空間”和“第零空間”的前赴後繼,使漆山的展事安頓于798,造就了紅石廣場,也層積了中國當代少有的思想的藝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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