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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藝術家訪談:張哲溢——吾之“當代”

藝術中國 | 時間: 2012-11-12 08:50:25 | 文章來源: 藝術中國

人物:張哲溢(藝術家)

宋繼瑞(“青年藝術100”策展人)

時間:2012年10月19日

地點:張哲溢工作室

中國傳統文史哲浸養的張哲溢的作品有著鮮明的東方古典氣質。在他的作品中,既有濃厚的時代記憶,又有淡然的文人情懷。在這種時代印跡和文人情懷之中,包涵著他對東方思想的參悟和解讀以及個人的歷史判斷。

宋繼瑞(以下簡稱宋):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畫畫的?

張哲溢(以下簡稱張):我天生喜歡畫畫,小時候,只要在畫畫的時候就能坐很久。父親把滑石條帶回家給我玩,我就用滑石條畫的滿地都是,於是我母親就要經常拖地。以前的建築防水不好,滲水到樓下,鄰居有意見了,所以,他們就讓我在紙上畫。我母親當時是會計,把賬本帶回來讓我畫。奶奶對我的鼓勵最多。民國的時候,她在廣西藝專工作,懂美術,她會從美術的角度鼓勵我。有時候我奶奶也會和我互動。比如我畫一隻小貓,她會把小貓繡在我的衣服上。我畫一群小兔,她會繡在枕頭上。看到老人一針一線,把那些色塊從線變成面,裏面有顏色漸變,讓我覺得很有趣。從小開始,我一直都是畫畫比較好的孩子,同學們都求我要畫,自己很是得意。

宋:小時候有比較好的繪畫基礎,有沒有在上學的時候沿著這條路走下去?

張:我是圖像思維的人,對圖像的關注有敏感度又比較準確,再加上小時練習過書法,所以造型能力比較強。我沒有繪畫的啟蒙老師,在小學中學也沒有系統的繪畫訓練。但我一直在畫畫,70年代末80年代初流行連環畫,我喜歡臨摹《水滸》、《西遊記》和《興唐傳》,中學以後喜歡北美漫畫,也嘗試著自己創造角色。

改革開放之後,整個社會有一個思想上的轉變,人們有了為過上更好的物質生活而奮鬥的自由。我家開了一個膠捲沖洗店,家庭慢慢地開始富裕起來。我父親做進出口貿易,母親是單位的工會主席,後來又做餐飲業,於是家庭輿論就開始偏向於商業思路。大學念的外語,大二的時候開始做期貨貿易,起初幹得也不錯,不過在二十多歲的時候,感覺做金融並不開心。我這個人對自己內心的喜好很敏感,當明白自己不喜歡某樣生活方式的時候,就不幹了,我關閉所有的商業社交,然後重新在廣西師範大學學習藝術。我一直有一個藝術夢,但真正進入系統學習的時候,才明白畫畫與藝術是兩碼事,這就更有趣了。

宋:你是什麼時候開始決定走藝術這條路的?

張:1998年,從畫第一組靜物開始,我就覺得做藝術比之前的生活有趣得多,雖然日子過得比較緊,但是努力做這個事情讓自己得到真正的快樂。

宋:中央美術學院的學習經歷,對你的藝術之路有什麼影響?

張:在中央美院,第一年畫油畫,當時的課程主要是畫人體模特,美院對基礎訓練抓得很緊。對我而言,美院的學習是藝術基礎訓練的深入。後來在版畫繫念研究生課程班時,我在銅版工作室做了一系列作品。在課堂上我對自己的要求還蠻嚴格的,在課外,我也一直做一些與美院體系的要求完全不同的作品。

宋:大多數人都有一種圍城情結,在外面的時候,想著進來,真正進來之後,卻會想著城外。你可以説是棄商從藝,當你從別的行業真正進入藝術這個行業,有沒有過這種情結?

張:對我個人而言,從別的行業轉做藝術,等於改變了人生歷程,而人生歷程的改變過程,相當於尋求自由的過程,因為做藝術會讓我內心特別舒服。但到了美院之後,我發現很多學生的想法和我並不一樣,他們並不太在意自由與否,只是聽老師的。他們是學生,但是我並沒有把自己定位成學生,對我而言,更重要的是要做我自己。老師的意見有的很寶貴,一聽就明白;也但有的我並不完全認同,那就擱置。自己一直保持著某種自在的狀態。

宋:你對自己的定位是什麼?

張:隨著時間的變化,定位也在改變。剛從美院畢業的時候,沒有藝術市場,也沒什麼展覽機會,那個時候的志向就是想做職業藝術家,也就是希望能夠以藝術創作為生。2006年,志向就發生了變化。隨著生活經歷的逐漸豐富和自我教育的深入,我越來越覺得“職業”與否並不重要,“志業”更重要,千萬不能只把藝術當作謀生手段。在這個階段,我顛覆了之前的一些觀念。2006年之前,我一直是某種意義上的西方的態度,是一個類似于中國第三代知識分子的思路。2006年之後,我對東方傳統思想有了重新的認識,發現由於意識形態的原因,“傳統”被極大的低估和污衊了。因此,我把東方的智慧撿起來,這個過程很有趣,有時候一句話或者幾個字,就能讓自己感同身受。當然這幾個字、幾句話可能是前人一生的提煉和積累。我的志向也就變成了一邊學習一邊表達傳統思想的可貴之處。

宋:你的作品中有兩個經常出現的形象——鐵皮玩具和玻珠,這兩個形象有比較濃厚的懷舊情結和童年記憶。當然,也不僅是你的個人記憶,而是一代人的記憶。這兩個在你的記憶中有什麼特別之處,以至於將它們入畫?先説説鐵皮玩具吧!

張:我喜歡玩具,但鐵皮玩具只是自己收藏的一小部分。我的其他的玩具從未入畫,是因為我對那些玩具有收藏的慾望,卻它們沒有喚起我繪畫的熱情。有一次我在潘家園買到鐵皮玩具,這些東西是我小時候很嚮往但買不起的東西。有天晚上我失眠,起來畫畫。當時那個鐵皮玩具就在眼前,很自然的就入畫了。記得那是2006年,之後就一直延續下來。對於這個系列,我思考的方向最初是從童年記憶開始分析的,用鐵皮玩具當作自己內心的一種投射,之後發現還可以賦予它更多的個人情結,於是一發不可收拾。

其實,鐵皮玩具早已成為一種文化現象。上世紀20年代的中國,鐵皮玩具在上海就有生産,民國期間逐漸風靡各大城市,當時屬於非常摩登的玩意。一直到冷戰時期,鐵皮玩具依然風靡全世界。在冷戰期間鐵皮玩偶的眼神裏,有一種疏離的感覺,也隱隱約約折射出對未來可能發生戰爭的恐懼感。

我從鐵皮玩具裏感覺到一種孤獨感。對於個人而言,這種孤獨感就是文革結束後到改革開放前的人的精神狀態。在鐵皮玩具裏,有我那時的記憶,也有那個時代人的精神狀態的映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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