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文西曾不止一次地説:“作為一個藝術家,從置身於陜西起,我就把目光對準了陜北。在這四十八個年頭裏,我曾近八十次去過陜北,足跡踏遍陜北二十六個市縣的鄉鄉鎮鎮,十幾次在陜北度過春節,結交了陜北數百個農民朋友。可以説,我的血液裏有一半的血液曾來自陜北,我的藝術細胞中絕大部分的營養都是陜北那塊土地為我供養的”。
塑造解放以後、改革開放以來,這兩個大的歷史階段中,陜北農民形象,畫出他們的個性特點,畫出他們閃光的心靈,以手中的筆墨回報勞動人民,以實現人生最大的價值為精神支柱,便成了劉文西創作《黃土人》的原動力。2005年2月8日,農曆大年三十,在北京一間寧靜的畫室中,劉文西莊重地攤開了宣紙,開始了創作巨幅長卷《黃土人》這一浩大而艱巨的起稿工程。從這天開始一直到5月25日,他基本上都是在北京的畫室中度過的,很少接待人,也很少參加活動,且強忍著腰傷病痛的時時折磨,在長達半年的時間裏,終於完成了巨幅長卷《黃土人》中的《陜北老漢》的落墨和潤色。回到西安,分別又于7月到8月,10月到11月完成了《米脂婆姨》的巨幅創作。2006年年底,12米長的《安塞腰鼓》也完成了。2007年開始畫《綏德的漢》從元月到4月底完成了素描稿,6月完成了《綏德的漢》,現在《紅火大年》已完成。
雞年歲尾,應劉文西之約,作為這兩組巨作的第一個讀者與觀賞者,我站在了這兩幅凝聚著劉文西大半生心血的畫作之前。
可以説這是我看過的國畫作品中最震撼人、最能觸動人的思維感情,最能引起人的共鳴敬仰膜拜的一幅大作了。《陜北老漢》、《米脂婆姨》共由八幅畫面組成,每四幅為一組。每幅高2.1米,寬1.5米,共計寬為12米,25.2平方米。繪有大小人物32個,加之近景的花草、動物;遠景的村寨、山巒、高垣的渲染,仿佛就把我們帶進了那個黃土起伏、古堡迷離、炊煙繚繞、信天遊回蕩的黃土高原之中。甚至不用多説,畫面上那些磕著煙鍋的老人,席地而臥的莊稼漢,曬谷揚米的婆姨,天真憨態的兒童,洋溢著笑臉的少女,圍著人撒歡的小狗,都會告訴你,這就是從現實生活中走到畫家筆下的陜北;這就是“源於生活,又高於生活”的我們大夥所喜聞樂見的陜北;這就是改革開放後,走向新生的陜北。劉文西從現實生活中摘取了幾朵盛開的山丹丹,又把它真實地還給了勤勞樸實的陜北人民。
談及下一步的打算,劉文西神情莊重地告訴我,如果生命允許的話,我還想畫“綏德漢子“、“黃河艄公”、“陜北娃娃”、“陜北幹部”等。畫黃土地的民風民情,畫陜北的男女老少、春夏秋冬,各種生活場景。這樣,先搞兩三年,再回過頭總結。我當然會以中國傳統筆墨為主,但在刻畫人物上,我會適當借鑒些西方的技巧,甚至色彩。但是色彩不是重點,景我也會少量畫一點,有時不畫也行,主要突出人物。這樣搞個十年,就是百米長卷,然後把他們連接起來,就是一篇完整的《黃土人》。但這是我的一個理想,還不知能不能如願,就看老天爺能讓我活多長時間了。不過,我要告訴你和讀者的是,我是為藝術而生的,我會一直畫到我畫不動為止。説著,劉文西站在《陜北老漢》的巨作前,凝視著畫面上那些熟悉的人物,好像又回到他夢魂牽繞的黃土地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