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羨林墨跡
同日辭世的任繼愈、季羨林兩位先生,這些天來被人們相提並論,不約而同地出現在友朋後學的悼亡憶舊文章裏和眾多媒體的紀念專題中。任、季二老雖不以書法名世,也從未自稱書法家,但他們都喜愛書法,留心翰墨,發表過不少談論書法的觀點,也應人之請題寫了大量的書名、展標、牌匾和格言警句。讀其書,賞其字,想見其為人。由其墨跡,不難一窺其治學風範和人生境界。
有人説,任、季二老做的是活學問。雖然術業有專攻,但他們的學術視野非常開闊,在多個學科、領域都有廣泛的涉獵和研究,善於舉一反三、觸類旁通,對於書法亦然。他們談論書法的一些觀點,多從宏觀著眼,目光深邃,見解獨到,啟人深思。
2003年8月28日,任老為《中國書法全集》題詞:“中國書法是中國獨有的一種藝術,也是中國傳統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應發揚光大。”2006年,任老在接受北京師範大學文藝學研究中心研究員王麗訪問時説:“寫字課不僅僅是把字寫得好看點,這裡邊也是培養孩子的一種感情,對自己語言文字的感情,這本身也就是愛國主義的教育啊。”
對於當代書法存在的問題,任繼愈先生直言不諱:
書法,如果技術不過關的話,成不了書法家,可是,它不純粹是個技術問題。它包括了文化素質在裏面。整個的文化修養一部分表現在書法上,表現在學問上,表現在做人上。我們説“文如其人”,字也如其人,“千人千面”,一個人應該是一個樣子。現在的書法,缺的不是臨池功夫,缺的是學問。過去像王守仁、朱熹的書法,他們不是書法家,但他們的字大不一樣。以後,書法不要斷了。像你們年青人要接上來,一個是臨池練字,一個是唸書。不要説寫字,演戲也一樣,演員學問不夠,就不能深入,品位就不高,一個道理!(2003年8月28日,任老與《中國書法全集》編輯的談話)
2001年,季羨林先生與王岳川、劉正成談中國書法、文字改革問題時説:“弘揚中國文化,其中最重要的一部分,就是弘揚我們書法文化,書法不僅有實用功能,還有藝術功能和生命陶冶功能。”季老認為,全世界文字可以成為審美的藝術——書法藝術,只有中國的漢字。別的國家沒有專門的書法藝術,歐美的拼音文字一般不能成為專門的書法藝術,伊斯蘭國家的文字有畫畫的意味但是仍然不能成為書法。真正成為精到藝術的“書法”只有中國書法。在中國的優秀傳統文化中,書法實在是佔有很重要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