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詩意的方式錶現殘酷
B:最近你做了一批版畫?
H:沒有,那些版畫不是我做的,就是把我的原作拿去,把油畫印成版畫。
B:現在對這種版畫爭議蠻多的,很多人認為複製品不算藝術。
H:我覺得這些版畫跟絲網印刷有區別,一般的印刷都是完全複製,我看到的這批版畫印在特殊的紙上,比起原作的色彩作了改動,有些區別。就是不知道印刷品算不算藝術品。
B:現在展出的一些淺浮雕作品是你自己做的麼?
H:浮雕是別人做的,工人翻模出來是白的,我在上面塗色,只是畫畫而已。很多藝術家都做雕塑,但都是工業複製的,我的浮雕都是自己手工上色,還是有我自己的痕跡。一個模板最多翻兩個。
B:是你自己設計的工作室?
H:是的。我在建築上喜歡理性,比較絕對的風格,沒有裝飾,所有的一切都是為了功能化,不重視外表。我比較喜歡巴拉甘(Luis Barragan,墨西哥建築師)的用光。
B:你只畫油畫,沒嘗試過裝置或別的門類?
H:嘗試過雕塑,很早了,80年代,純粹為了掙錢。現在德陽還留著,是很大的城市雕塑,有幾十米,上面還有我的簽名。其他就沒有了,沒畫過國畫,沒做過版畫,只畫油畫。
B:現在做的這個系列跟地震有關?
H:地震的時候我也去了災區很多趟,覺得有責任做點什麼,後來看到這些孩子,就用我80年代的風格—詩歌一樣的手法來體現,一種朦朧的感覺,而不是體現現實的災區景象。正在畫的這張用洛爾迦的一句詩“小男孩在尋找他的聲音”做題目,左邊這個小女孩的畫面,標題是葉芝的詩《偷走的孩子》裏反覆出現的一句“這個世界哭聲太多,你不懂”。兩張畫和浮雕畫《偷走的孩子》放在一起做一組。接下來還要做成大理石版畫,在石板上面刻出來。這種比較特殊的手法有一種祭奠的意念,因為當時去災區,從學校的廢墟旁邊走,很多小孩的屍體埋在下面。
B:這麼殘酷的事情也用詩意的方式來表現?
H:沒有語言可以形容出來。
B:藍頂的畫室你好像不常去,主要還是在家畫?
H:以前經常去,前段時間有幾張大畫在那邊畫,那邊工作室大些。
B:比如《青春2007》。
H:對,那張是在那邊畫的。
B:你的作品都有失重的感覺,比如《青春》,還有現在的漂浮的嬰兒。
H:我就是想畫出那種不均衡的感覺,你看這張《烏鴉是美麗的》,畫面上一個人、一條地平線,本來很均衡很傳統,突然來一個鳥,格局就打破了。
B:你人看起來很均衡,畫面卻追求不均衡。
H:畫跟人關係不大。我每天這樣站著走來走去幾個小時,不均衡行麼?
B:每天在家畫畫?
H:每天都畫,除了地震那一個多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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