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繪畫的懸念——讀秦琦作品

藝術中國 | 時間: 2008-08-01 09:52:06 | 文章來源: 雅昌藝術網

秦琦 《南湖小學》

  與許多同行相比,秦琦是一位典型的、缺乏職業立場的畫家。因為,到目前為止他的繪畫實踐就如同一個巨大的懸念,自顧自地徘徊在我們的眼前,不僅從未向我們提供過一個穩定的圖式,甚至連帶著繪畫語言也總是處在一種動蕩之中。這是一種有違當下“正常”職業邏輯的行為方式,當太多的藝術家迫切地將手中的“鑰匙”遞給我們的時候,秦琦卻在一旁埋著頭,由著自己的性子與興趣,執拗在自我建造的“迷宮”裏。

  而就這座“迷宮”而言,與其説是秦琦在人為地故弄,倒不如説它直接脫胎于視覺經驗上的沉疴。呆板與僵化是這種沉疴顯而易見的症候,我們卻能做到視而不見,聽任它繼續鈍化與蠶食我們判斷繪畫的能力。或許,是我們在不知不覺中養成依賴它的習性,更何況,時下的中國當代繪畫爆發出的整體活力,又不由得令人騷動起來。於是,我們有意無意地回避著中國當代繪畫存在的結構性矛盾,一哄而起地合唱出“繪畫凱旋”的高調來。

  調子越高,聲音越響,卻越難隱藏中國當代繪畫在整體實踐上的跼踀,越容易露出繪畫自身在結構性矛盾上的馬腳——“活力”很難説是繪畫自身實踐的匹配顯現,而是更多地仰仗于繪畫實踐以外的體制的運作能力,而兩者原本都該擁有各自“嚴肅”的表情,彼此回應,彼此生成,但在眼下大多數的時候,我們常常只能看到其中的一幅,在這種表情之下隱藏的是穩妥的嚴謹操作,它總要事先為自己謀畫好一條路線,為自己的前進預設好一座座清晰的路標,它不在乎享受其間的過程,而只在意能否儘快趕赴到清算後的結果,並且,這種單一表情所支配下的一種評判群體性實踐的視角,也早已在繪畫實踐的群體之中彌散開來。於是,從一開始就註定了這份所謂“成熟眼光”必定會在秦琦繪畫的面前碰壁。

  對於秦琦的繪畫實驗,我曾有過兩種看法:一種是秦琦是個“老實型”的畫家,用“證偽”的方式,本分的進行著繪畫實驗,所以,作品給予的視覺印象很不固定,有時甚至連累到擅長的繪畫語言不能穩定的發揮;另一種是秦琦是個“享受型”的畫家,他在畫布上樂此不疲的勞作,只是為了滿足他對於繪畫和生活本身層出不窮的好奇心,哪怕去嘗試如何認真畫一張“壞畫”,因此,他可以不在乎結果,而是享受途中的快樂。此刻和當時一樣,兩種看法仍舊在此消彼長。但不管怎樣,至少有一點是肯定的,秦琦現在的繪畫是一種純粹的文本,是一種視覺專享的閱讀。

  “看”與“讀”,都是秦琦想盡力替繪畫維護的兩項權利,所以,秦琦對於“圖像”的要求,決非“圖像”本身所能滿足的,必須得借助於顏料,只有這樣“能指”的自我表達與語言邏輯的自動生成才能被他編織在一處,因此,“顏料”對於秦琦來説——決不僅僅是“圖像”對於顏料的要求——顏色,還不包括顏料的質感與份量等等所有的物質性特徵。這是一種無聲地對抗或者説是一種修辭上的詭辯:當有人指出“圖像”是虛假的時候,秦琦可以毫無猶豫地説他的“繪畫”是真實的。不過,秦琦所強調的這一點,卻正是被我們所經常所忽視的,因為在我們的觀念中,“圖像”的概念已經覆蓋“繪畫”的概念,就如同我們可以從秦琦繪畫中看到反常的“圖像”,卻忘記了秦琦只是把它緊緊限制在“繪畫”的媒介內。而這也許就是秦琦近兩年來轉向“靜物畫”實踐的動因。

  秦琦對於“靜物畫”的實踐,可以追溯到他的《船長》(2006),或者更早的“椅子”系列(2005)。相比于《船長》,“椅子”系列更像是在考察“詞”與“物”之間的關係,秦琦不斷地發現椅子的各種功能通過繪畫把它們一一記錄下來,與之相近的還有“磚頭”系列(2006),討論的是“工具”在不同的日常生活場景中所發生的用途上的漂移與不確定,這同“詞語”與“語境”之間的關係也非常類似。不得不説,在“椅子”與“磚頭”系列中的“圖像”完全有能力獨自承擔澄清觀念的使命,繪畫只是一種表達的手段而已。但《船長》顯然是從“椅子”系列中獲得了某種啟發——繪畫按照靜物畫的基本方式來進行——石膏像、濃煙、鞍馬、廢船、青蛙垃圾桶、警車、平房與圍墻形成的院落、還有三棵棕櫚樹等等這些全都被安置在長約11米多的畫幅裏,我們一般很難在合適的距離之外一次性看到圖像的全貌,而只能以瀏覽的方式來面對作品的局部,局限的視域將畫面一次次地人為分割,使得物像之間彼此不停的組合,而當我們通過攝影術得以看到作品全貌的時候,就會發現物象之間彼此獨立,根本不在追隨敘述的邏輯,而只依附於形式上的要求。

  無疑,《船長》是一個虛構的“反常”場景,但在視覺上卻很正常,各物象之間的形式關係以類似“靜物畫”中的蘋果、香蕉、罐子與襯布之間關係來排列,不僅幾乎所有的物像都被安置在近景,而遠景的平房也因為白色而躍向眼前,加之整個場景被設置在強烈的陽光之下,白色的基調使得繪畫的平面性要求得到確認;同時顏料適時地顯現出它物質性的一面,語言的表情顯得既結實而又有份量。《船長》是秦琦繪畫實驗的一次重要轉型,他使用“靜物畫”的眼光重新確立了繪畫在“圖像”中的領導位置,讓“反常”規訓于繪畫語言,從而完成一次不動聲色的視覺修辭。

  把一切當作“靜物”來畫——秦琦從形式角度出發——沒有直接邏輯聯繫的物像可以毫無障礙的放在同一畫面中,並且秦琦又從中分化出新的興趣方向:相似性與近距離視角。“相似性”包括材料的相似性與形象的相似性兩類:《仙女宮》的土山與《奶酪》中的白顏料是對顏料在物質的相似性方面的強調,而《皮帶與烏龜》則是對形象之間相似性的有趣表達。而近距離視角是傳統“靜物畫”體裁中所採用慣常的視角,秦琦之所以選擇它是因為這樣可以回避透視景深,讓繪畫保持平面的視覺特徵,一般在他的大型作品中物象往往會擁堵在我們的眼前,並且這一視角有時也會引出有趣的視覺效果:秦琦的《白蘿蔔》因為採用近距離的俯視角度,而讓“蘿蔔”看上去不再是渺小的平常物,而一轉成為像橫亙在大地上的一個龐然大物。當然,以上的作品都有相同的特點:物象都被一一鑲嵌在顏料堆中,用顏料的物質性在抵抗圖像自身的“虛假”。

  秦琦的繪畫已經跳脫出所謂“觀念繪畫”的概念化解讀的包圍,而進入一個由顏料組成的物質世界,以一種修辭的語氣來説,秦琦的繪畫是一個廣闊的真實世界。如果從這個角度來看,屬於秦琦的繪畫迷宮仍將會繼續擴建,他不會急於為我們安排一個出口,也不會急於為自己的繪畫安排一個歸宿,因為對於秦琦來説,在這個世界中還有不少可能性將等著他來發現,所以,我們只能期待塵埃落定的一天,而期待的本身也就是一個懸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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