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遞吟

    立身修本淡泊傳神──王春立先生的藝術世界

    春立先生是我國美術界一個重量級的人物。如果不是親自接觸，你可能很難相信他何以能在如此廣泛的領域取得如此的成就。

    春立先生是畫家，而且是一個以雄厚的中國美術史論研究作支撐的優秀畫家。作為一個中國美術史論的研究者，我曾經注意過春立先生這方面的成就。其結果讓我相當詫異：我發現他在中國美術史論的不少專門領域中的研究，都頗有獨到的見解和成就。多年來，春立先生發表了許多具有相當深度的學術論著，在這些文章中，你會詫異於春立先生理論研究角度的別致與立論的新穎。例如在他的《兩宋山水畫美學特徵之嬗變》中，提出「筆簡氣壯，景少意長，是代表當時北宋山水畫形式美感最基本的特徵」。又如在美術史上，發現北宗李唐山水上明顯的南宗范寬影響的痕跡。

    作為中國美術界的重要活動家與組織者，春立先生有著關於中國當代藝術傾向的堅定看法。多年來，他撰寫過多篇文章，與當代畫壇中那種流行的全盤西化的後殖民文化傾向作鬥爭。尤其是最近，他以《挺直民族的脊梁》為名撰文，發表長篇學術論文「關於中國畫現代化的思考」，堅持自己多年來一直在堅持的發展民族美術的觀念。……春立先生著述頗豐，除了自己三十萬字的著作《人民的藝術——王春立美術論集》外，他還有《年畫與剪紙》、《齊白石》、《李苦禪》、《關山月》等多部著述出版。

    在了解了春立先生的上述背景之後，我們對主要作為畫家的他的繪畫作品的認識或許可以更深入一些。

    春立先生在繪畫上是個多面手。他一度是以著名版畫家的身份活動於畫壇的。那時，他主要以黑白木版畫為主，畫面高度概括，刀法凝煉勁健，尤其是在結構的處理上，在黑白虛實線面關係上十分講究，大黑大白對比強烈，直線曲線關係相呼相應。他的一些藏書票的製作多取民間藝術或原始彩陶符號、中國遠古石刻藝術形象，古拙天然之中又有幾分東方裝飾的情趣，是版畫界民族化傾向的典型手法。春立先生的版畫作品曾參加《中國版畫百年展》、《中國小版畫藏書票展覽》、《第四屆埃及國際版畫三年展》等多種重要展覽。

    幾十年來，在創作版畫之餘，因為長期研究中國古典藝術，春立先生亦多作國畫山水花鳥，近年來，更以國畫創作為主。或許因為對古代藝術研究愈深，體驗愈切，春立先生的中國畫創作愈進佳境。

    因多年版畫創作的影響，平時接觸的藝術門類多，加之又研究美術史，春立先生的中國畫創作果然自具特色。我們可以看到，在他近期創作的一些以江南民居為特色的作品中，那種直線式的分割，那種黑白塊面的關係，那種不同幾何塊面的穿插疊加，那種簡潔抽象的意趣，加上水墨畫筆墨水紙的特性，都使其此類作品既具版畫的特徵，又有國畫的情趣。春立先生的花鳥畫則偏重用墨，他的花鳥畫多從墨法入手，長于濃濃淡淡，乾乾濕濕，又對大小塊面及多種筆法的穿插映襯十分講究，故其畫筆墨十分耐讀。畫荷則從點子積墨入手，淡墨為之，層層相積，又筆筆清晰，淋漓煙潤，明潔淡雅，頗得黃賓虹山水畫內在神髓。在當代水墨畫荷之中別具一格。

    春立先生的作品不僅經常參加國內的重要展覽，亦在美國、日本、荷蘭、丹麥、德國、義大利、南韓及我國香港、台灣地區多次展出。多年來，成果豐碩。春立先生談畫時説，「君子立身，務修其本，惟性情淡泊、自具書卷氣而又胸滿丘壑者，方能脫去塵濁，為山水傳神」。春立先生的做人是如此，他的做學問，畫畫也是如此。

                                                                  文：林木四川大學美術學院院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