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大型碗、盤元代瓷器中多見體量巨大的碗、盤,這在其他各朝製品中極為罕見。目前存世的元青花中,大盤的口徑多在40-50釐米之間,最大的可達57釐米。口沿有菱花口和圓口兩種。菱花口盤只在口沿分瓣,多為十六瓣,也有十三、十四、十七瓣,器身不分瓣。目前發現的器身分瓣的元青花盤僅有上海博物館收藏的青花蓮池雜寶紋蓮瓣形盤,然其口徑為29.6釐米,不屬於大盤的範疇。裝飾技法上,元青花菱花口盤既有青花,也有青地白花,而圓口盤一般為青花。元青花大碗數量較大盤而言極少,僅見於土耳其托普卡比宮博物館、伊朗國家博物館、日本大阪市立東洋陶瓷美術館等為數不多的幾個機構。它們的基本造型為深腹,小圈足,敞口或斂口,口徑在30-40釐米之間,最大的達到58釐米。
這些大型碗、盤與中國傳統的瓷器不同,更接近中亞、西亞地區的陶制和金屬的大盤。美國波士頓藝術博物館藏有一件十一世紀伊斯蘭銀盤,口徑為43.5釐米,與青花大盤類似。大碗是中東地區的常用器皿,特別是自九世紀以後,直徑30釐米以上的彩繪陶碗在波斯地區十分流行。這類碗盤多為飲食器皿,用以盛放食物或飲料。此外,也有一些碗盤被作為裝飾物鑲嵌在建築外墻、居室和陵墓中,這在東非地區考古發現的宮、寺、陵墓等遺址中都有所發現。這種做法在十五世紀以後的西方更為常見,許多外銷瓷即以相似的方式擺設、陳列。中、西亞及東非,乃至我國新疆等伊斯蘭教盛行地區,民眾席地或圍桌而坐,共飲同食。托普卡比宮博物館中收藏的十五世紀波斯手抄本圖書的插圖中就有穆斯林們圍坐進食、碗盤交錯的場景,可為佐證。
2.器座這類器物的原型是十三世紀西亞流行的黃銅盤座,上、下侈口,中空無底。中段陡直,均勻分佈著六個菱形鏤孔。它與宣德時期的青花無檔尊屬於同類器物,其用途是將大盤置於其上,方便席地而坐的人們取食。器座在元青花中極為罕見,目前僅見於英國康橋大學菲茲威廉博物館的青花纏枝花卉紋鏤空器座和青海省博物館的青花纏枝牡丹紋器座,後者的底圈邊緣有三個突起的殘塊,似乎原有三足。
3.扁壺此類器物也稱為四方扁壺,器身多為扁長方形,上有筒形小口,卷唇,兩側圓肩,各有龍形雙係。英國維多利亞和阿爾伯特博物館、日本出光美術館、土耳其托普卡比宮博物館和伊朗國家考古博物館皆有收藏。此器型帶有濃郁的異國情調,明顯不是中國風格。雖然在伊斯蘭陶器中尚未見到相似器物,但就其功能而言,應為隨身攜帶的盛器,對於善於經商且常年外出的穆斯林是非常適宜的,兩側的雙係可用來穿繩繫於馬匹或駱駝上,比單係更為堅固。傳世至今的元青花扁壺數量有限且都在國外。龍泉窯青瓷中也有類似的器物。
4.高足碗高足碗是元代出現的新器型,斂口,深腹,圜底,下連喇叭形高足。相似的還有高足杯,又稱靶杯,它們和高足碗一樣都是獨具北方遊牧民族特色的瓷器造型。伊朗國家博物館、英國牛津阿什莫林博物館、新疆維吾爾自治區博物館中都有收藏,景德鎮湖田窯址中也出土了高足碗的標本。儘管如此,高足碗在元青花中的數量仍然很少,它們與美國紐約大都會博物館收藏的一件十三世紀後半葉敘利亞的描金玻璃高足碗在外形上十分相似。高足碗在元代盛行,一方面是為了適應蒙古人入主中國以後所帶來的新的時尚,同時也適合於伊斯蘭地區人民席地生活的傳統。
5.八棱器元青花梅瓶、大罐、葫蘆瓶等器物中有一些器身作八棱形,如河北保定窖藏出土的八棱梅瓶、日本梅澤紀念館收藏的青花花卉海濤紋八棱玉壺春瓶。八棱葫蘆瓶則見於土耳其托普卡比宮博物館、伊朗國家博物館和日本山形掬粹巧藝館。維多利亞和阿爾伯特博物館則藏有一個八棱葫蘆瓶的下半截。八方形器與我國傳統陶瓷的造型相比,線條更為鮮明,給人一種挺拔硬朗的感覺,它與中、西亞金屬器多角、棱邊的造型更為接近。在伊斯蘭地區流行的幾何花紋中,常見八角星形系列的各種變形圖案,若將各頂角相連,即為正八邊形。這種圓形具有一種內聚力,給人自足、安定之感。在十二世紀,波斯地區的紡織品上流行八邊形開光裝飾。美國底特律美術研究所和英國倫敦維多利亞和阿爾伯特博物館分別藏有伊朗拉伊製造的絹,上面就有這種紋樣。建於西元七世紀的著名的耶路撒冷“岩石圓頂”聖堂也採用了八邊形的平面佈局。將這種八邊形的佈局移植到瓷器造型上,就是元青花中的八方形器物,它與伊斯蘭藝術應該存在著某種內在聯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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