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2011年,日本藝術界對日本藝術院的前途展開了討論。聚集了眾多日本文化界權威的藝術院,其存在方式總能在日本國會引起激烈交鋒。與時代脫節、喪失藝術獨立性是近年來日本藝術院最被詬病的問題。
日本藝術院是日本文化廳的一個下屬特別機關,共分為美術、文藝、音樂·演劇·舞蹈三個部門。該院是為取得卓越成就的藝術家提供優厚待遇的榮譽性機構,進入該院的藝術家每年都可以獲得250萬日元(折合人民幣約20萬元)的年金。有名又有利,想“入院”的人自然不少。不過,候補會員想要成功上位,須經過現任會員集體投票決定。因此,到藝術院現任會員家中拜訪、走走關係是一條眾所週知的潛規則。早在1975年,就有國會議員質疑藝術院成員有買官之嫌,日本也曾採取措施遏制此股風氣,但似乎收效不大。一些會員對此非常憂慮,美術部部長、畫家松尾敏男説:“我們應該推薦有資格的人,而不是那些走關係的人。”
如果説走關係之風是歷史遺留問題,那麼藝術院機構設置與時代脫節便是其近年來暴露出的新問題。藝術院的三個部門之下,根據藝術形式不同設置了很多分科。第一部美術部下設日本畫、洋畫、雕塑、工藝、書法、建築共6個分科;第二部文藝部設置了小説·戲曲、詩歌、評論·翻譯3個分科;第三部音樂·演劇·舞蹈部設有7個分科:能樂、歌舞伎、文樂、邦樂、洋樂、舞蹈、演劇。很多人認為,攝影、時尚、漫畫等熱門藝術領域未被囊括其中,電影被歸類于演劇中還未設立分科的設置顯然是不合時宜的。根據文部科學省設置法規定,藝術院的職能之一是“為藝術繁榮貢獻力量、同時對與藝術相關重要事項進行審議”。但實際上,很難説藝術院很好地履行了這一職能。山田洋次是繼小津安二郎之後,第二個進入藝術院的電影導演,他説剛當選的時候覺得非常光榮,但不久後他失望地發現會員聚在一起的機會少得可憐:“藝術院有如此多的優秀人才資源,應該得到更好的利用。”
近年來,爭議聲中的藝術院也採取了一些措施改變自身形象。他們積極參與了一些具體項目,試圖更大程度利用優秀人才履行為繁榮藝術作出貢獻的職能。比如,文化廳從2005年啟動了一個面向中小學生的藝術項目——號召藝術院會員直接走進中小學校授課。該項目得到了一些藝術院會員的大力支援,松尾敏男就十分熱衷於該項目。去年10月,這位84歲的日本畫大師走進東京千代田小學,親自拿起畫筆授課。松尾如是解釋他授課的初衷:“只是自己畫畫,對於社會來説並沒有多大益處。因此,我非常欣然接受了授課的工作。為藝術、文化的發展作出貢獻,是藝術院應盡的責任。”
在爭議聲中試圖做出改變的藝術院將何去何從?藝術院院長、作家三浦朱門的看法相對比較保守,他反駁了人們對於藝術院的種種質疑,並指出,藝術院匯集了一批可能留名日本文化史的人,他們勤勤懇懇耕耘在自己的工作領域卻並不富有,為這些人提供年金有助於他們安心創作:“藝術院是一個非常珍視傳統的地方,即使被認為死守傳統也在所不惜。現任會員對這樣的價值觀達成了共識,因此由他們投票選出新會員是有道理的。” 對於藝術院與時代脫節的質疑,三浦回應説雖然藝術院的改革被指責落後於時代的腳步,但人們應該看到,藝術院從1919年發展至今,囊括的藝術領域一直在擴大。今後,藝術院也會隨著時代發展而吸納新的藝術領域。(毛莉 編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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