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桌論壇
理財週報記者曾遇到美國伊利諾伊大學世界文化遺産博物館藝術總監王羽教授來798“淘寶”,他告訴記者:2007年,中國第一次取代法國而名列世界藝術品市場第三,美國第一,次之英國。
經過了798畫廊倒閉潮的反思,宋莊藝術家規模撤退的考驗,藝術圈內開始發出,拷問中國當代藝術價值的聲音。從當代藝術自身及藝術媒體出發,強調市場崩盤後的發展及其自身價值的建立。本期理財週報記者收集其中有代表性的判斷,奉獻給關注中國當代藝術的人。
當代藝術自身價值判斷:學派意識缺失,價值判斷盲目
朱其(《藝術地圖》主編):眼下所稱的中國當代藝術和85新潮已經沒有什麼關係了。就價值觀上來説,85新潮一代更強調要和主流社會保持距離,堅持人文精神,要批判社會,反省文化,保持邊緣化獨立性。今天的當代藝術,還罩著85新潮的光環,或者在語言上,還有一定的連續性。但是,在精神內容上和85新潮,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
劉禮賓(中央美術學院美術學研究所,美術史博士,策展人):在中國,投資當代藝術的人,這些所謂的藏家,炒家,經常是一些短期行為,經常把一個展覽,一個藝術家,或者一個雜誌變成他操作資本的手段。作為藝術家或者策展人,他們更需要通過自己的展覽,向當代藝術提出自己的問題。而這個問題又是和當代文化相連接的;相反不是當代文化裏邊有一個問題,來把當代藝術構建在裏面。
鮑棟(伊比利亞當代藝術中心展覽部主任):幾年以來,中國當代藝術的主調是市場。然而作為當代藝術自身,實際上是一個小圈子的概念。發展至今,不管是在社會影響力,還是在藝術創作領域,它並沒有留下真正的對當代社會産生作用的東西。在我的記憶當中,九十年代以來,它的發展都沒能建立一個結構,不管是它的社會結構:從學院到畫廊,美術館;從媒體到藝術家,策展人,基本結構還沒有完全建立;還是在它的學術研究內部,也沒有形成一種我們可以稱之為學派意識的傳統。這一點無論是對當代藝術的內部創作交流,還是外部傳播,或者對資本市場的介入也好,都造成了其價值判斷的盲目。也就是説它的發展並沒有根本。
我想舉個例子,在網路上,去年曾有過很多爭論。如關於市場崩盤兩派之間的搏殺,實際上這種搏殺沒有建設性。因為它沒有一個動力系統,沒有背後的價值體系和學派意識。在這種情況下,所有的爭論就變成一種幫派之爭,山頭之爭,利益之爭,甚至是意氣之爭。在批評界大多也是非捧即殺的簡單判斷。
崔嶠(歌德學院(中國)文化部主任):在德國,藝術家有聯邦政府基金會,各州的基金會的支援,並且有從經紀人,畫廊代理到各種博覽會的培養機制,然後再面向拍賣會,層次隔得很清楚。它不是一個沸點式的狀態,而是慢慢挑選出來的,有一定的積累。所以説他們的藝術家自己也不希望涉及到市場化程度特別深的環節,他們自己有意識的回避那個環節。而目前在中國,有些藝術家很著急,所有畫庫裏的畫全部賣光,他沒有畫廊和博覽會的培養,所以在視野,及其他各方面都還是不一樣的。
德國藝術家大都也很自律,把自己放在一個藝術創作的角度上。不會太關心市場或者宣傳,這些事情都是由畫廊和他的代理人去幫他實現的,每個人都在做自己的工作,也嚴格的按照合同去執行自己的權責。這對藝術家的藝術生命無疑是更長期的保護,不會是一個短期的膨脹。
媒體中的當代藝術價值判斷:藝術媒體的價值觀,更須凸顯專業角度
鮑棟(伊比利亞當代藝術中心展覽部主任):最近幾年,隨著當代藝術品市場的繁榮,也帶來了媒體的繁榮。但是,問題是當市場崩盤的時候,媒體他留下了什麼東西?在藝術專業媒體中,曾經有過很多的話題,引發過很多的討論,不過這些爭論都沒有留下遺産。也就是説,在當代藝術這樣一個實踐性的領域中,還無法真正産生有效的導向,甚至説,導向者都不知道如何做出價值判斷。在這樣一個環境下,媒體應該作為一種更加包容,更加有活力的平臺,供大家發表觀點。
劉禮賓(中央美術學院美術學研究所,美術史博士,策展人):2005年以來,真正出現亮點的藝術雜誌其實是很少的。我希望看到的雜誌是,通過對現象的分析,發現問題,又把這個問題擴大到一個社會範疇裏,或者一個當代文化領域中,只有這樣,當代藝術本身的價值才能凸顯出來。否則,就不能走出當代藝術,而始終在一個小眾化的圈子裏。同時,我不希望一本雜誌變成一個人價值觀的實現,不斷張揚自己的立場。
朱其(《藝術地圖》主編):最近有一些年輕的記者採訪我,因為年末要出榜單,問我中國最有權力的100個藝術家,收藏家,畫廊老闆是誰?什麼叫權力?你有1000萬,你就有權力嗎?這不是金錢的問題。現在,媒體中就一些有把藝術和掙錢高度結合起來的情況。所以專業媒體,要考慮價值觀的問題,而不是考慮市場,資本,要回歸專業本身。
理財週報見習記者何佳根據“2009中國當代藝術與媒體”論壇及採訪整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