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川喜歡畫風景,一畫就是幾十年,憑著這份執著,使其在藝術領域有了沉甸甸的收穫。寶川對風景的眷戀,來源於他骨子裏對形式的衝動。在他的筆下,田野、溪頭、池塘、遠山,或者是古鎮裏的老街,盤山的梯田,它們都有獨特的形式意味,有一種無法取代的美。而那種“形式衝動”,就是對所畫的對象進行點、線、面的提煉,這種追求多少類似于羅傑·弗萊所説的“有意味的形式”。簡潔的構圖、概括的色彩、洗練的筆法、厚重的肌理,使得寶川的作品有十分鮮明的特點。事實上,20世紀80年代以來,四川當代繪畫的一個重要分支是“鄉土繪畫”的出現,寶川對風景的熱愛,與這一傳統是息息相連的。
90年代,寶川最具代表性的作品是“大涼山”系列。和80年代對形式與審美的追求有所不同,“大涼山”系列大多采用直線化的分割,筆觸粗獷有力,斑駁的肌理讓作品的情感表達顯得厚重而深沉。為了追求恢宏的氣勢,突出涼山洲獨特的地貌特徵,藝術家在大多數時候採用了全景式的構圖,弱化對遠山與天空的描述,使其儘量與中景中的大地融匯在一起,從而産生一種混沌、蒼茫的意象。雖然在重慶生活了很多年,寶川的內心一直無法割捨對大涼山的依戀,一方面源於他兒時的生活記憶,而另一方面,在於對生活在涼山那片土地上的彝族同胞的禮讚。
除了從事創作,寶川經常利用週末或在假期外出寫生。慢慢地,寫生變成了他的一種生活方式。或者是水彩,或是油畫,寶川都非常的投入,而所畫的對象,也大多是風景,而在風景之中,大多又與“鄉土”有關。所畫的對象似乎也沒有格外的特別之處,田壟、樹林、村寨、土墻,它們顯得平淡無奇,波瀾不驚,但是,寶川卻能在自己的表達中為筆下的風景注入情感,賦予獨特的審美氣質。對於寶川而言,遠離都市,走向自然,走向原野,既源於他內心的人文訴求,也多少流露出,今天當代人遭受現代“異化”時,內心一種難於抑制的“鄉愁”。其實,這種“鄉愁”在他80年代的創作,尤其是90年代的“大涼山”系列中同樣存在,只不過不是顯現的,而是隱藏在作品中的。
在過去的三十多年中,寶川的內心一直守護著“大涼山”,一直堅持繪畫創作,而且,個人的內線上索並沒有斷裂,這是十分難得的。就是這份執著,以及在藝術領域的辛勤耕耘,寶川的藝術之路一定會有更多的新的可能性,也會有更大的收穫!祝賀寶川此次在四川省博物館舉辦的個人展覽圓滿成功!(阿鴿:四川美術家協會主席、中國美術家協會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