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勞偉
我三四歲孩兒懵童時見父親以毛筆書畫于紙,便以為那是大人之玩具,我亦倣玩之父親的日記本,筆墨亂涂一片,非文也非畫,每每如此,母嘖而父笑曰:“很好很好”,並不將它們從本子上除去,仍舊寫上日期,並記之為吾兒塗鴉。
漸長大五六歲時,才知道這遊戲是寫字。父親見知我對筆墨線條點畫有興趣,就向我講述了王羲之父子寫字的故事,我感覺很有趣,也許這便在我心裏播下了筆墨點畫的種子。
當年之情境至今未能忘懷,豈知一握此筆六十餘年,我成了一個書畫愛好者,是美之追求者與探索者。在慈父指引下,盡所尋獲之書畫寶笈,尤其對歷代經典之作讀之、享之、愛之,學之、習之,以至後來知之、用之,娛之、伴之而逸之,與我對音樂詩文之愛相映得趣,不料于生活中之喜怒哀樂、美醜雅俗、林泉之心、詩思禪意、小有胸中丘壑,以筆墨點畫之,情性有如小溪叮咚之水由我之心底自然流淌出來。啊!此乃吾之生命源泉也,輕輕地流向那真善美之時空,卻在紙上留下了斑斑筆墨痕跡,靜處於含山簃、東籬精舍、風月無邊堂之中。如今我觀之、撫之些些篇幅,幽思輕嘆曰:吾此生幸有筆墨相依也。
乙醜之秋,昆明小雨時晴,菊花明麗可人,清夜彩雲追月,秋之壯麗大觀,必是千里共嬋娟之良辰美境也。
菊翁勞偉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