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要的靜物畫

時間:2010-05-05 09:49:09 | 來源:藝術中國

藝術家>閆平>相關評論>

文/閆平

其實靜物畫同人物畫沒什麼兩樣,畫一瓶花和畫一張臉所關注的東西是一樣的,它們同樣是需要繪畫所有的因素。當然,畫起靜物來,更自由,更安全,因為它不象人類熟悉自己一樣,一個鼻子兩個眼那樣被形束縛,也不需象人物畫有那麼多的大事件,那麼複雜的人物衝突,但它同樣象人物形象一樣要求有意思。人物形象要求傳神,靜物畫雖然沒有人,但要把靜物畫成動物,畫得有人氣兒,令人心動,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所以畫靜物的時候,不論從繪畫角度,還是從文學的角度,或者從心理的角度出發,一定要選擇你特想畫的形和色。

在我的靜物畫創作中,我希望保持一種對一年四季日復一復的日子裏的那一點點不同的衝動,並希望這種衝動一直延續,最終完全落實到畫面上。但它不是憑感覺,草率完成的,也不是單純的,偶然性的行為,而是經過了精心準備,一但進入了繪畫,每一點點想達到的想法都必須完全變成視覺語言去説它。

談起畫靜物永遠是老生常談,構思、構圖、色調、用筆等等,但對畫家來講,永遠是全新的課題。因為畫家是用繪畫的因素來表達自己的心靈,每一張新畫的開始,都是一個新生命的蛻變。常聽前輩音樂家説,靈魂高高在上,技術低低在下,這只是形容在今天看來那些被稱為大師的畫家們,哪有一張靈魂高高在上,技術低低在下的作品呢?作為一個畫家,恐怕這一輩子都要使盡全身解數保持一顆敏銳鮮活的心,一輩子都有怎麼畫的問題。那些繪畫的每一個因素,是畫家們無數的情人,也許一系列的畫都在探索一個問題,也許一張畫只對一個小小的繪畫因素感興趣。我畫《靜待》這幅畫是對這組黑和黑在空間裏的節奏讓我感興趣,以及由黑的佈局引發的用什麼樣的形和色來完成這張畫的一系列問題,讓我興奮去畫它。

我畫《驚蟄》這幅畫的衝動是因為心緒,從小到大一年四季的季節變化,總是引起我無邊的憂傷和興奮,我的青春期在文革,那時候我認為最美的人就是蹦著腳尖在亮亮的雪點裏,跳著北風吹,雪花飄的喜兒;最浪漫的事,就是看喜兒和大春對視的目光,我坐在屋裏,漫無邊際的想著,那雪花就成了桃花,桃花開了,春天來了,然後就驚蟄了,然後人、動物,然後就畫了這幅畫,聽著像是小説,但這一切都必須變成視覺的東西。一但進入畫面,一切都要用形狀、色調、局部用筆、整體把握等繪畫因素來説話。畫室裏有我感興趣的主調灰,心裏有那長瘋了的桃枝子,還有畫面裏需要的黑團形狀(貓)。我用畫筆觸摸著心緒。

我畫《情豆初開》是因為形的變化,讓我覺得有意思,一個大方桌面,對比一個曲線的人,一個撐滿天地修長的形對比滿桌子碎碎的形,在這裡我把人當作靜物畫的,她只是畫面裏需要的一個修長的形。

當我面對客觀的靜物,我會望著它們出神,一直到看到它們長得和我心裏要求的一樣,我才動筆,一般畫第一遍,我絕對的要把原始的構想上去,因為我害怕跟著自然跑,實際上我更害怕概念,創作時我有一遍是寫生,努力的想把客觀的那種誘惑畫上去,所以畫的過程很長時間的拉據在此上,一面想著當初我最願意放在畫面裏的形象和色彩是什麼,客觀中的這個形和色系是畫面裏的需要的嗎,一方面又告試自己,這是一幅全新的畫,不要把以往認為的好東西直接拿來,要保持鮮活,要在自然中擴展,新的造型方式,在自然中發現新的色系,用心感覺誘發我同筆同色的自然力量。

在多年的繪畫生涯中,我努力的想使我的作品,在保持鮮活的感性和偶然性的表面上,內裏深藏理性的推敲。

我很明白,如果不研究西方文化的理性的精神,不研究西方各美術流派的作畫規則,以及它們的共性和不同。我的作品會陷入一種單薄、脆弱的自戀景地,多年來,研究大師是我每天必做的功課,在構圖方面,立體主義的作品我看得尤其多的是波拉克的作品,從畫面的分割到客觀物體轉變成畫面所需要的形的分析。每一個線條的長短,每一方圓的比較,每一個疏密的安排,每一次造型方式的擴展,這些造型的抽象因素,每每分析都使我感嘆萬千,我知道了大師在構圖階段就有一個自我保護不受自然界的影響,又從自然中尋找形的誘因的堅強意志。另外,中國的圍棋理論裏的一句話金角銀邊花肚皮,對我的構圖影響至深,我們圍一個角三個棋子就夠了,我們要圍一個邊需要多個棋子,但在中間製造一個活眼要用無數個棋子,因此從把握大局的角度來講,作為4角4邊的畫面負形十分重要。

從小到大,我們的基礎訓練,總是一個靜物一個石膏一個人等,也許畫面中的主要物體做的不錯,但看到4角4邊缺毫無生氣,好像和主要物體無任何聯繫。有一個時期我曾單獨進行過這方面的研究。

也許無論顏色多麼直接的表露,對我來説都是安全的,多年以前,彭德説我是一個好做白日夢的人,真得是這樣,我畫畫的色調,更多的是一種幻想,是主觀的設定。我這個中國女人向來對紅抱有希望,比如粉紅,即使柘萎的狀態也有一種迷人的美感。每當生活碰到困難,甚至磨難,只要看到一組粉紅系列,就會讓我留戀和熱愛這個世界,它使我聯想到嬰兒的皮膚,想到讓全世界的所有女人都渴望得到的愛情,它甚至彌補了我實際生活中真正缺少的關於浪漫的章節。我有很多的作品和粉色系有關係,同時我也接受很多西方大師們的東西,如勃納爾色彩氣氛與個人精神攪在一起的渲染,如小説的抒訴,那些連綿不斷的用色,一氣哈成的作品,給人以心理極大的滿足,從一個空間推向另一個空間,從一個色系,推到另一個色系,從室內走向戶外,又從戶外回來,敲擊著我們的心靈。

馬帝絲的對比色調以及黑色的運用,和它那明朗簡潔的風格以及他對藝術的態度,對我都有極大的影響。

對我的題材影響最大的第一就是那些自傳性畫家,像馬帝絲、波拉克、畢加索他們的藝術家在畫室裏那些作品,就是他們最為得意的主題,因為他們能在很熟悉的主題中,用物體進行了繪畫性的最本質的問題,進行了分析,因此使得他們的作品,無論是主觀、客觀、抽象、寫實都是那樣可信而感人。

第二,用畫家的方式全身心的感受生活,我在看一些畫家的傳記和手稿時,常發現的字眼總是與形與色有關係,但有總是牢牢的生活的瑣碎攪在一起,一方面觀察週遭的事物能否入畫,一方面又觀察自己的內心。使他們的畫鮮活而深入人心,視覺化的更為可信。

在分析大師作品的時候,一定不要忘記“我”字,他們這樣畫,我會這樣嗎?我想怎麼樣。

儘管我們看再多的書,提再多的問題,作為畫家,沒有量是不行,我每天要做的事情就是認真感受世界發生的一切,構思著我願意發生的事情,並把它們變成畫。

我樂此不疲。

凡註明 “藝術中國” 字樣的視頻、圖片或文字內容均屬於本網站專稿,如需轉載圖片請保留
“藝術中國” 浮水印,轉載文字內容請註明來源藝術中國,否則本網站將依據《資訊網路傳播權保護條例》
維護網路智慧財産權。

相關文章

網路傳播視聽節目許可證號:0105123 京公網安備110108006329號 京網文[2011]0252-085號
Copyright © China Internet Information Center. All

資訊|觀點|視頻|沙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