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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海平與里昂二大留學生關於精神病人藝術的對話

藝術中國 | 時間: 2012-06-20 09:46:54 | 文章來源: 99藝術網

小組全體成員合影



法國里昂第二大學傳播交流學院的留學生(從左到右):尹清華(中國),陳曦(中國),Mo se摩西(法國),Désirée黛西(德國),Renata熱娜塔(巴西),So jung李素晶(南韓),Marine瑪麗娜(法國),Ioana遊安娜(羅馬尼亞),Jean-Philippe讓·飛利浦(法國)等組成了關注原生藝術的“原生星期二”小組,他們是文化藝術管理、藝術史、國際文化藝術項目發展專業的在讀碩士生。針對精神病人原生藝術,郭海平通過網路與他們進行了如下對話:

郭海平:你們為什麼會參與這次邊緣藝術展覽交流活動的組織與策劃?

中國陳曦:對原生藝術很感興趣,也想看看中國在這方面的情況,學習如何把中國的藝術介紹到法國。

羅馬尼亞伊萬娜:起初,這次展覽是我大學學習所要完成的一個課題。但我認為,之所以會選擇參與是因為我想展示一種藝術,這種藝術避開了傳統理解,證明我們社會崇拜理性的需求只不過是一種精神建構。我們為理解藝術所想到的所有理論在這裡都毫無根據。如果要從精神分析角度解釋我對邊緣藝術的興趣,那也許可以説是我個人欲逃離社會軌跡的迫切需求。在羅馬尼亞,邊緣藝術並不有名,我最近才發現它。

巴西蕾娜塔:因為我非常欣賞與邊緣藝術有關的三個方面:人類學、心理學和藝術。

德國德斯瑞:我對文化和心理學(精神病學)非常感興趣,在這次活動中我可以把兩者結合起來。另一方面是這次活動的多學科、跨文化嘗試,與我想要的職業生活非常接近。

南韓李素晶:我對當代藝術非常感興趣,而人們,包括我,對原生藝術一無所知。我想發現些新東西。

郭海平:你們國家的精神病人生存處境如何?

中國陳曦:據我所知,很差,屬於社會邊緣人群,沒有健全和負責的保障制度。

羅馬尼亞伊萬娜:我不太清楚這些病人的生活狀況,但我也沒有聽説過任何藝術治療項目的存在。

巴西蕾娜塔:對於這個問題我不太清楚。但鋻於巴西存在著巨大的社會不平等,我倒期望那些有錢人更積極地支援精神疾病或特殊護理。

德國德斯瑞:我沒有接觸過精神病機構或精神病專家,因此無法以目擊者的角度發表意見。但我認為我們的衛生制度能夠照顧到大部分需要幫助的人。

南韓李素晶:精神病人在南韓很難生存,因為受到人們的漠視和壓制。

郭海平:你們國家的公眾是如何看待精神病人的?

中國陳曦:大多數人認為他們是瘋子,不願意接近,所以也沒有機會理解他們的世界。

羅馬尼亞伊萬娜:公眾經常調侃精神病人。我們的衛生體系非常薄弱,並非所有病人都能得到治療。

巴西蕾娜塔:在巴西社會,精神病學並非禁忌。例如,與法國相比,所有需要幫助的人都能更容易地得到幫助。不算太差。人們會同情患有嚴重精神病的人,只要不干擾別人生活就可以。

德國德斯瑞:我認為社會現在對“怪人”的態度更開放了。印象中年長的人對他們無法理解的人仍有許多看法——夾雜著恐懼,但我這一輩的人傾向於認為精神疾病和其他疾病是一樣的。

南韓李素晶:病人家屬只想隱瞞家裏有病人的事實,病人不能跨出房門一步。於是,外面的人不知道病人所處的困境。他們非常孤獨。

郭海平:你們個人如何看待精神疾病和精神病人的?

中國陳曦:我覺得精神病的界限很模糊,很難説清楚什麼是正常什麼是非正常的,有時候精神病人其實只是跟“大多數”人的想法不一致。而且想要從根本上讓他們恢復健康,最有效的方法是放下戒備,進入他們的世界,理解他們的想法。

羅馬尼亞伊萬娜:我認為他們需要我們的幫助來生活得更好些。“正常社會”剝奪了他們的權利,他們的生活異常艱難,痛苦不堪。雖然他們的世界與我們的有所區別,但這不是不尊重他們的理由。我們需要一個幫助維護他們利益的同時尊重個人自由的制度。

巴西蕾娜塔:我認為人們必須區別不同種類的精神病:如果病人會産生社會問題,那就很危險。我個人害怕這一類人,但從未遇到過。我認為許多患有精神障礙的人都是非常獨特的。就是説,他們也許擁有很多才能,而這些才能是許多被認為是“正常”的人所不擁有的。

德國德斯瑞:我盡力尊重每一個人。同時我必須承認,在日常生活中我沒有接觸過精神病人。從藝術角度來説,我認為生活在另一個“世界”又進行創作的人是非常有魅力的。

南韓李素晶:我認為病人心裏肯定非常難受,他們需要我們的一點幫助。他們與我們並沒有什麼區別。

郭海平:你們對精神病人的藝術有哪些了解?

中國陳曦:之前並不了解,通過這次活動對法國和中國的情況有一些了解。法國這邊雖然有幾十年的歷史了,但也一直徘徊在藝術屆之外,和大多數法國人説起來他們還是一副不知所云或者覺得很驚奇的樣子。中國更不用説,來自官方、民間的壓力和阻礙是可以想像的。

羅馬尼亞伊萬娜:不太多,只有這次活動中的了解。我認為有兩種精神病人藝術家:一種是被教授方法、借藝術逃離現實;另一種是沒有外在干預就能創作,因為他們就是感覺得到。他們的藝術描繪的是一個別樣的世界,那裏不依賴創作規則,有性主題、鮮艷的色彩、奇形怪狀的東西等。

巴西蕾娜塔:不太多,我參觀阿斯克新城的當代藝術博物館時發現了原生藝術。我知道這種藝術非常敏感,而這種敏感是它與生俱來的。

德國德斯瑞:我是一個真正的外行。這次活動開始前就聽説過“原生藝術”的術語,但更停留在藝術治療的理解上。

南韓李素晶:在決定組織這場原生藝術展之前,我對它一無所知。

郭海平:你們喜歡精神病人藝術的哪些特質?

中國陳曦:自由,不受束縛,忠於自我的表達。

羅馬尼亞伊萬娜:我喜歡它的震撼力和鮮艷色彩。我喜歡它,因為它的真實。在説謊已變成社會慣例的世界,誠實是難能可貴的。

巴西蕾娜塔:這是一種令參觀者感到不安的藝術。

德國德斯瑞:這是一種不可預測的表達方式。有些作品讓我想起超現實主義繪畫。這一對比讓我想到過去許多超現實主義者為了進入別樣的精神狀態(如催眠、嗑藥等)而採取的多種方法。我認為原生藝術非常接近這樣的精神狀態。

南韓李素晶:精神病人的藝術是一個充滿絢麗色彩與奇特外形的空間,與其他藝術截然不同。

郭海平:你們認為推動精神病人藝術的發展有哪些意義?

中國陳曦:第一可以對改善精神病人的生存狀況和社會地位有所幫助;第二可以讓藝術多樣化。

羅馬尼亞伊萬娜:給予精神病人表達自我的途徑。但如果病人不願意的話不能勉強,它必須得到病人的同意而非衛生機構的強制執行。

巴西蕾娜塔:我們不應該説是精神病人藝術的發展。我認為原生藝術不是藝術治療。如果病人創作了藝術,那只是碰巧而已,因為他們需要以不同的方式表達自我。

德國德斯瑞:我不太明白這個問題的本意。我不太理解“發展”這個詞,因為我理解的原生藝術是一種自發的、由可能是精神病人的人創作的藝術。這讓我想起讓·杜布菲所下的定義,他也把兒童當做原生藝術家。因此我重申下:這是一種在非主流精神狀態下創作的藝術。

南韓李素晶:對他們來説,原生藝術是表達情緒、感情、渴望和需要的手段。我們的生活離不開他們的陪伴,我們必須傾聽他們的聲音。

郭海平:你們以後會繼續關心精神病人和他們的藝術嗎?有哪些設想?

中國陳曦:會,暫時沒什麼設想,但是有好的機會一定會積極聯繫。

羅馬尼亞伊萬娜:我想從現在開始我會尋找與邊緣藝術有關的一切活動、儘量參觀展覽——包括畫廊或醫院的。我當然也會儘量在羅馬尼亞找尋這種藝術。假如有機會,我會盡力推廣這樣的活動。

巴西蕾娜塔:當然會。我想加入一個護理中心,來更好地了解這些病人藝術家。

德國德斯瑞:我不太確定是否會支援精神病人藝術,但對這次活動的舉辦感到非常高興,也非常好奇于我們將從合作專家身上學到什麼。總之這次活動只是開始,可以繼續,它讓生活在不同國家、擁有不同文化的人們相遇並保持聯繫。

南韓李素晶:我會繼續去接觸南韓的原生藝術,在南韓建立起原生藝術的體系。我們必須改變對藝術的看法。

郭海平:你們對中國人和中國文化有哪些印象?

中國陳曦:我可以説説對海外華人(包括留學生)的印象,一直有感覺中國人之間很冷漠,對同胞有種莫名的不信任感,可能是歷史和競爭太過激烈所造成的。中國文化是我的根,裏面有很多值得鑽研的東西,而西方知道的大部分是皮毛。如何推廣中國文化,並借助西方的力量幫助中國文化走出困境,是我學習文化藝術管理專業的動力。

羅馬尼亞伊萬娜:我發現中國人與社會存在著緊密而審慎的聯繫。這是我們歐洲所沒有的,因為我們正在 “快速前進”的模式。我非常讚賞中國文化,傷心的是我不認識漢語,對真正的中國文化了解甚少。

巴西蕾娜塔:我對中國沒有先入之見,因為我不怎麼了解它。當然有一些認識,但還不夠歸類。所以我對中國人和中國文化的印象基本上還好,正待發現。現在我對它有了一點點了解,因為同學是中國人,對中國文化有了更多接觸。

德國德斯瑞:我對中國的印象主要來自德法媒體上的一些政治經濟消息,同時我也知道偉大的中國傳統是一種充滿了創造力的文化,一直以來都是全球趨勢的先驅——也許在將來會更加出色。

南韓李素晶:中國人與南韓人很不一樣。我認為中國人與歐洲人或法國人很像,如性格、舉止等等。對法國人來説,你們的畫家在需求和習慣方面與南韓畫家相比被改變得更多一些。

(以上對話得到中國留學生陳曦和南京原形藝術中心支援與幫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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