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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溫魯迅的藝術主張

藝術中國 | 時間: 2011-09-26 09:55:32 | 文章來源: 人民日報

從研究魯迅的資料中,我們可以查閱到:從1934年12月到1935年9月,在不到一年的時間裏,魯迅致李樺的書信達七封之多。這一年,正是魯迅逝世的前一年。其時,李樺正在廣州美專任教,併發起成立現代創作版畫研究會,出版《現代版畫》。這期間,李樺寄上《現代版畫》多本向魯迅先生討教。魯迅先生給予熱情鼓勵和真誠的關懷。

短短七封信中,我們可以讀到魯迅對藝術的一貫堅持的主張。

第一,對年輕的木刻給予支援,鼓勵“以這東方的美的力量,侵入文人的書齋去”。同時又犀利地告誡:“就要嚴防它的墮落和衰退,尤其是蛀蟲,它能使木刻的趣味降低,如新劇之變為開玩笑的‘文明戲’一樣。”

第二,強調藝術的真情實感。“現在有許多人,以為應該表現國民的艱苦、國民的戰鬥,這自然並不錯的,但如自己並不在這樣的漩渦中,實在無法表現,假使以意為之,那就決不能真切、深刻,也就不成為藝術。所以我的意見,以為一個藝術家,只要表現他所經驗的就好了。當然,書齋外還是應該走出去的,倘不在什麼漩渦中,那麼,只表現些所見的平常的實惠狀態也好。”“如果硬裝前進,其實比直抒他所固有的情緒還要壞。因為前者我們還可以看見社會中一部分人的心情的反映,後者便成為虛偽了。”

第三,關於中國精神。按魯迅的意思,“是以為倘參酌漢代石刻畫像,明清的書籍插畫,並且留心民間所賞玩的所謂‘年畫’,和歐洲的新法融合起來,也許能夠創生一種更好的版畫。”魯迅先生還獨具慧眼:“我以為明木刻大有發揚,但大抵趨於超世間的,否則極有纖巧之憾。唯漢人石刻,氣魄深沉雄大;唐人線畫,流動如生。倘取入木刻,或可另辟一境界也。”

第四,關於版畫的特質。魯迅肯定地指出:“我以為木刻是要手印本的,木刻的美,半在紙質和印法,這是一種,是母胎;由此製成鋅版,或者簡直直接鍍銅,用於多種印刷,這又是一種,是苗裔。但後者的藝術價值,總和前者不同。”魯迅在那時就對版畫作為一種複數製作的工具看得清楚,而對版畫自身所具有的媒介表現的力量十分重視,這是具有遠見的。

第五,關於技巧修養,一方面,魯迅認為“木刻是一種作某用的工具,是不錯的,但萬不要忘記它是藝術。它之所以是工具,就因為它是藝術的緣故”。另一方面,他又指出:“斧是木匠的工具,但也要它鋒利,如果不鋒利,則斧形雖存,即非工具。”“來信説技巧修養是最大的問題,這是不錯的……但是,如果內容的充實,不與技巧並進,是很容易陷入徒然玩弄技巧的深坑裏去的。”魯迅對版畫藝術其內容與語言的關係把握精當,顯出一代導師和指引者的真知灼見。

李樺雕刻《怒吼吧!中國》是1935年。魯迅是否看過這個作品,尚查不到記錄。但作品所渾莽充塞著的危亡的氣息、怒吼的表情,強烈而集中地代表了魯迅所倡導的新興木刻運動的精神。一個巨人被綁著,蒙著,卻強扭著頭,仰天長嘯,這是危機中的撼人寫照。那一刀刀猶如奮力削去捆綁和重壓,唯剩鋼筋鐵骨般的軀幹以及瀕臨死亡前的姿態和反抗情緒,令人震撼。這種瀕臨死亡的寫照,讓人只要看上一眼就永難忘記。在那個特殊的年代,到處是鋪天蓋地的大批判形象,大多以木刻黑線的方法來表現。但恰恰是這類形象,僅僅傳遞著那種與“革命大批判”本身一樣荒誕而虛弱的信號,缺乏新興木刻中所燃燒的力量。那是愛恨相交的糾結,是置身危機中的冰與火的衝撞。正如魯迅在《而已集·小雜感》中所言:“人感到寂寞時,會創作;一感到乾淨時,即無創作,他已經一無所愛。創作總根于愛。”

從上世紀30年代以來,魯迅精神開始介入現當代藝術創作中。從“藝術革命”到“革命藝術”,從“藝術化大眾”到“大眾的藝術”,魯迅話語充滿批判鋒芒。曾有一段時期,他的某些言語和看法被轉換成政治鬥爭的工具。在新時期藝術和文化語境中,魯迅的批判精神再度復活,並潛化而為複雜變化中不斷生成的藝術話語。面對複雜的時代文化環境,魯迅的“現實性”和“批判性”精神力量鋒芒不減;面對強勁的全球文化語境,魯迅的“本土化”和“大眾化”藝術思想和策略仍極富深意,我們依然需要重視魯迅的精神,不斷重溫魯迅的藝術主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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