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左至右依次為演員吳軍、王一楠、胡可、劉小鋒。
9月5日晚,國家大劇院與上海話劇藝術中心聯合製作、出品的話劇《推拿》在大劇院首演亮相。與電視劇版《推拿》所呈現出的水墨畫一般的溫暖格調相比,話劇版更像是濃烈的油畫。該劇將小説中的愛情故事提煉成戲劇主線,立意鮮明的同時也縮小了原作的格局,少了內涵的深度。
愛情撐全劇閉眼表演難
話劇《推拿》將小説中散點式的人物和故事用愛情的主線串聯在一起,沙復明與都紅、張宗琪與金嫣、小王與小孔三對愛情故事貫穿全劇。
劇中的金嫣雖然不知道能不能獲得張宗琪的愛,但是當她決定了愛,一句“我是愛情的粉絲,愛死了,我也就死了”令人笑中含淚。而面對宗琪的退縮,她説:“我要把你的毒吸了、解了,把你的心綿綿密密地補好,給你滿滿的愛,讓你好好地活。”這種炙熱的情感令很多觀眾動容。當沙復明希望用雙手來摸出都紅的美麗時,全劇用多媒體在舞臺上投射出一個美麗的都紅側影,如同種子發芽、舒展,充滿了沙復明的腦海,為這段感情埋下了浪漫的伏筆。
當天,舞臺上除了兩個飾演健全人的演員之外,其他演員全部是將雙眼閉著來完成演出的。其中劇中劉小鋒飾演的沙復明無疑是當晚舞臺上最令人唏噓的角色。王一楠飾演的金嫣是劇中極富挑戰性也是最令人感動的角色,儘管是一個盲人,無法靠眼睛傳遞情感,但是王一楠在飾演這個角色時,還是儘量在眼部上面留下了許多表演空間,讓人們看到她試圖用眼睛看到這個世界的熱情。胡可飾演的“最美盲女”都紅則仿佛是用心來感知世界,儘管始終是雙目緊閉,但是她卻仿佛看透了時間的一切,冷靜而又倔強地面對所發生的一切。
內心戲磨人角色更直接
談到演出話劇《推拿》的特別之處,飾演都紅的胡可表示,“我本來協調性就不好,所以開始的時候容易摔跤。”相對電視劇《推拿》,胡可認為電視劇更加溫暖,而話劇則是更加極致的表演狀態。她説:“因為電視劇演員的眼睛是直接面對鏡頭,所以對於演員眼部的表演要求更高。而演話劇是需要保證一個人物在一個盲態的時候,演出內心是什麼樣的,這個對我來説是很有難度的。”
對於與胡可的合作,王一楠稱:“我在這個劇中和胡可飾演的是兩個截然不同的人物。金嫣是火,都紅是冰,兩人是閨密,但她們的愛情命運截然不同。”王一楠説:“電視劇《推拿》有足夠的時間展開來説,可以做到更加細膩。但我們的時間很珍貴,只有短短兩個多小時,所以必須直接接觸到靈魂。”
劉小鋒表示,他飾演的沙復明是盲人裏的“健全人”,“別人是哆啦咪唱上去,我得直接上來就HighC,我又不想演得情緒化,所以得不斷摸索。沙復明的身外是黑暗的,但他的內心是豐富多彩的。他是盲人中最有浪漫主義情懷的一個人,在精神層面需求很多,他沒把自己當盲人看,所以必定很孤獨,他是‘哈姆雷特’式的人物,思索的是‘生存還是毀滅’的問題。”
戲劇衝突強改編有遺憾
劇本試圖用更加強烈的戲劇衝突將小説中娓娓道來的人物立體地展現在舞臺之上。然而,兩個半小時的舞臺呈現為該劇的改編留下了諸多遺憾。
劇評人徐健認為,電視劇的改編側重於人情的展示,借人情寫人的生存,這裡包含著盲人與盲人之間的人情,也包含著盲人與健全人、健全人與健全人之間的人情,這種關係構成了一種重要的社會存在,隱約能夠感受到創作者的社會關懷。從這一角度上來説,電視劇的改編是成功的。而話劇《推拿》主要在寫盲人如何獲得了自己的愛。這樣一來使原來小説的格局小了,社會性的東西少了。雖然話劇也在表現他們爭取尊嚴的行動,但僅靠説臺詞無力支撐原作深刻的內涵。
劇評人梅子笑認為話劇版《推拿》試圖加入更多有關黑暗與光明、征服與正視等思辨性內容,強調盲人獨有的尊嚴,這一點在充滿詩意和浪漫色彩的沙復明和都紅身上表現得淋漓盡致。話劇版《推拿》最為精彩之處莫過於多媒體的運用,通過一幅幅抽象的畫面,準確闡釋了這些存在於盲人的想像中的詞彙。但相對年輕的演員班底,與盲人的狀態還有距離。有些排比式的臺詞,如“藍天不要我,白雲不要我,星星不要我,連你也不要我”沒有達到應有的效果,比較累贅,穿插的歌曲尚顯粗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