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之森林,迷失、沉浸與重生》 互動數字裝置 2017年
《水晶宇宙》 互動燈光裝置 2015年
日前,日本新媒體藝術團隊teamLab宣佈,他們將於2018年夏天在日本東京推出專屬數字藝術博物館。teamLab將與日本房地産開發商森大廈合作,計劃在近1萬平方米的場地,展示其交互數字藝術作品。這一數字藝術博物館名為“teamLab無邊界”,位於東京禦臺場。teamLab代表松本明耐表示,該博物館將由30多件作品組成作品群,每一件作品都可以跨越房間,與另一件作品互相聯繫。“以往,藝術創作總有界限。”teamLab公關總監工藤岳説,“比如油畫、雕塑,完成後就不能改動,但數字藝術可以一直變化,因為數字世界並不真實存在。我們希望人們能夠走進作品裏,成為作品的一部分。”
科技與藝術的結合
teamLab創始於2001年,創始人豬子壽之先後畢業于東京大學數學工程與資訊物理專業,及跨學科資訊研究院。豬子壽之從小就對藝術和科技感興趣。在他看來,科技可以讓人認識規律、預判事物發展軌跡,而藝術則可以改變人們看待事物的方式。“我們認為人類是世界的一部分,因此我們想要做的,是消除人與人、人與世界的界限。而沉浸式的互動藝術作品,能夠讓觀眾感覺到自己融入其中,不會因為其他觀眾的參與而感到不適。”豬子壽之説。
得益於豬子壽之的科學背景,teamLab自開創之初就確立了以科技為導向的創作方式。teamLab團隊成員自稱“終極技術專家”,成員人數近500人,他們大多是理工專業出身,包括程式員、機器人工程師、數學家等。工藤岳表示,teamLab團隊成員都是理工感與藝術感的奇妙結合體。
豬子壽之介紹,團隊名稱“teamLab”中的“team”強調的就是團隊的作用。工藤岳表示,teamLab採用項目制,為了讓來自各個領域的專家能夠更好地合作,他們設立了一個名為“催化劑”的職位,以更好地協調團隊成員。“teamLab由各領域專家組成,每一件作品都需要這些專業性較強的人來推進,在這一過程中,溝通就變得尤為重要。”豬子壽之説,teamLab的團隊中沒有設立製作人或總監這樣的職務,整個項目的管理就是通過“催化劑”來協調。而teamLab的每一件作品都要在製作過程中考慮和尋找最終的目標,所以需要有人提供一個場所供大家一起探討,“催化劑”的職務就是提供這樣的場合,安排團隊人員一起進行討論,並協調隊伍,與客戶溝通,推進項目的執行。
打造真實的浸入式互動
《紐約時報》曾經這樣評價teamLab的作品:“teamLab將聲音、光線、影像等元素融入了一個數字化的夢境中,讓技術為藝術所用。”根植于日本傳統藝術和現代動畫形式,teamLab常常在創作中借用許多自然元素,如花朵、蝴蝶、瀑布、水波等,透過結合數字技術創造出的元素的大型互動裝置來感知空間,探索身處資訊時代的人類行為,並對社會的發展演變提出創新的模式與思考。
在teamLab的標誌性作品《Flowers and People》系列中,他們利用實時運算的技術呈現一年四季的鮮花,而虛擬的花海會根據觀看者的互動行為不斷隨之綻放或凋謝。在螢幕上看到的每一朵花都是獨一無二的,且一旦凋謝就不會重生,因此,觀者和花之間的關係如同日本茶道中的“一期一會”,每個瞬間都只有當下一刻的機緣。
2016年至2017年間,teamLab在日本四國地區的深山裏完成了《Waterfall of Light Particles - Deep in the Mountains of Shikoku》。在全黑的空間之中,透過將光線打在瀑布上的方式,讓散發著光輝的水滴奔流落下,而創造出由光之粒子組成的瀑布,瀑布的閃亮光線照亮了漆黑的森林。這件作品同時指向teamLab的又一創作觀念,即“數字化的自然景觀”。
對於所謂“虛擬現實”技術為藝術創作帶來的新方向,teamLab的立場可能與人們對於這個“超技術專家團隊”的想像拉開了一定的距離。事實上,teamLab一直對近年來風靡全球的虛擬現實技術持謹慎態度。對於他們來説,到目前為止虛擬現實所能實現的操作,還是要依賴各種可穿戴設備(比如虛擬現實頭戴式顯示設備)的輔助,這本身就造成了一種身體經驗的隔閡和孤立,而很難做到如他們所希望的,實現具有真實經驗感和接觸性的“互動”藝術的可能。
在teamLab的很多作品中,觀眾需要以全方位的感官接觸“進入”作品,甚至成為作品的一部分,而不是坐在螢幕前欣賞虛擬特效,或是通過虛擬環境獲得模倣真實的體驗。另外,在teamLab的作品裏,即使觀眾通過智慧終端參與到作品中,這種互動也不是完全虛擬的。對teamLab來説,實體的空間、真實的經驗,以及實現人的聚集、提供交流的場域,對他們的創作是至關重要的。其作品更接近於一種行為和體驗的研究,而不是借助虛擬現實的技術升級去探測感官經驗。
現象級影響力遍及全球
自成立以來,teamLab用實力證明了自己的影響力。2015年,teamLab的東京個展“teamLab world”出現了排隊5小時才能入場的火爆場面,參觀總人數達到46萬人次。2016年,teamLab團隊在佩斯畫廊位於紐約門羅公園的空間舉辦展覽,門票價格達20美元,在前3個半月就累計吸引了6.5萬名訪客前來參觀。2017年夏天,teamLab在北京舉辦的數字媒體藝術展覽吸引了29萬人次參觀。截至目前,teamlab 的作品已經被澳大利亞墨爾本維多利亞國家美術館、美國洛杉磯亞洲藝術博物館、美國紐約亞洲協會博物館等多家機構永久收藏。
在舉辦展覽的同時,teamLab始終重視藝術與商業的合作。他們曾為東芝、奧迪、大塚制藥等多家企業拍攝廣告、合作多媒體項目。而所有的商業合作,都是源於teamLab本身獨特的理念與創作。工藤岳介紹,迄今為止,teamLab都沒有設置銷售員這一職位,所有的生意都是客戶找到府來,此次與teamLab合作美術館項目的森大廈也同樣如此。
與teamLab合作的森大廈成立於1959年,是一家注重創新的房地産公司。它很早就提出了垂直花園城市理念,即打造商業、教育、休閒、居住于一體的大樓,東京的方舟之丘、六本木新城,上海的環球金融中心等都出自森大廈。森大廈藝術中心企劃杉山央介紹,此次森大廈與teamLab的合作,是森大廈面對不動産競爭白熱化的“文化策略”,雙方不光是共同運營美術館,還會成立一個合資公司,在廣告、市場行銷、事業企劃等多個部分進行深入合作。杉山央表示,作為一家專門的數字藝術美術館,“teamLab無邊界”很可能成為日本又一個熱門旅遊目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