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盛夏,進入平靜期的藝術市場卻因為美國資本市場的一則股權收購的戰報而掀起了波瀾。7月27日美國證監會披露:全球兩大跨國拍賣巨頭之一蘇富比拍賣行,其股票被中國著名的保險公司泰康人壽大舉買進。據估算,這次收購斥資2億多美元,持股791.87萬股,佔總股本13.52%,泰康已經成為蘇富比的第一大股東。
這個消息立即引發了藝術市場業內人士的關注,因為其中涉及到蘇富比、泰康人壽及其背後的中國嘉德——中國拍賣業的領頭羊,而焦點人物,則是身兼泰康人壽與中國嘉德這兩大公司董事長的陳東升。據2016年6月泰康人壽發佈的《償付能力報告》,其第一大股東為中國嘉德的母公司嘉德國際,持股比例為23.77%。
目前,在中國拍賣業,已經形成了四大拍賣公司組成的第一軍團,分別是兩大跨國拍賣巨擘蘇富比與佳士得,以及兩大國內拍賣巨頭中國嘉德與北京保利。在這四大公司中,跨國拍賣公司中的蘇富比在紐約上市,內地拍賣公司中的北京保利則通過母公司保利文化在香港上市,而佳士得、中國嘉德都尚未上市。這次收購,陳東升通過泰康人壽的持股,建立了蘇富比與中國嘉德之間的戰略合作關係。僅從這四大公司的相互關係看,這種戰略關係就意味深長。
有趣的是,作為上世紀90年代初“下海潮”裏涌現的“92派”代表人物,陳東升創辦拍賣公司與人壽保險公司的申請是同時提交的。不過陰差陽錯,他有機會先創辦了中國嘉德,數年後才創辦了泰康人壽。當年,他帶領同仁創辦嘉德時,就以蘇富比作為行業楷模。蘇富比1973年在香港設立辦事處,隨後面向亞洲市場開設了香港的春秋大拍。據當時的資料以及陳東升本人的回憶,他們從包裝袋、價格、目錄螢幕,到專家系統和信用,都一一模倣蘇富比。陳東升還親自到蘇富比拍賣現場觀摩拍照。他承認:“嘉德做拍賣,一招一式就是跟著錄影機一點一點學的。”
而蘇富比方面,1994年及2007年分別在上海及北京設立代表處,2012年9月與北京歌華聯合組建了合資拍賣公司,但近幾年春秋兩季的拍賣業務卻呈現逐季縮水的局面。受全球拍賣市場疲軟拖累,其股價也一直萎靡不振。不過自7月份以來,受泰康人壽增持影響,其股價卻連日上漲,截至7月27日以31.48美元報收,較7月7日的26.56美元上漲近20%。
泰康人壽在公告中披露稱,支援蘇富比現有董事會及管理層廣泛發展戰略,“為將來董事會提名提供意見”,並且提名的董事會成員可能和泰康人壽有關聯關係。蘇富比主席與行政總裁施泰德(T“dS“iιh)則發表聲明表示:蘇富比管理層及董事會已經與泰康人壽集團的高層會面,並熱烈歡迎他們對蘇富比策略上的支援。蘇富比管理層及董事會將繼續實行各項政策,相信所有股東、客戶以及員工都會因此舉受益。
對此,藝術圈的業內人士則十分興奮。當年曾經參與這個創業團隊的北京華辰拍賣有限公司的董事長甘學軍,聽到消息後感嘆,這對於陳東升本人來講是一個不改初心的圓夢行動。他指出,泰康人壽的董事長陳東升先生是中國嘉德國際拍賣公司的創始人,嘉德是泰康人壽的最大股東,泰康人壽又成為蘇富比的最大股東。“這個連環套非常好。中國人通過二十幾年的拍賣實踐,已經躋身於國際主流拍賣市場,又通過資本市場入主全球最大的拍賣機構,這對嘉德實質性地拓展國際市場是一個奇妙的通道,對於整個中國拍賣行業的發展視野和運營模式是一個啟迪。”市場評論人士、《Hi藝術》主編伍勁則表示,這是在藝術品領域本土資本獲取全球市場話語權的一個標誌性事件。他還表示:特別期待接下來可能發生的變化,因為眾所週知,陳東升是一個特別有本土文化自覺的企業家和收藏家,這份認知將來不僅會通過嘉德,也會在蘇富比的行為中顯現出來,這應該是意義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