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英博物館
一座城市沒有博物館,就像一個民族沒有史籍。博物館雖然是人類物質豐富的産物,卻不是物質貪慾的載體,正相反,它是心靈的嚮往、智慧的追求,是讓人安靜和虔誠的地方,是浮躁與輕狂的過濾器,是文化知識的儲藏室,更是物化的精神聖殿。
説博物館是聖殿再確切不過。據説“博物館”一詞,就是源於希臘語“繆斯神廟”。而繆斯是希臘神話中掌管科學與藝術的至尊女神。人類先有了收藏寶物的意識和行為,後有博物館的興起,早在4000多年前的埃及法老就已經是世間珍奇物品的收藏家。
現代博物館的誕生,以1753年英國倫敦大英博物館建立為標誌,它的約8萬件藏品由私人捐獻,卻通過公開展覽為廣大公眾所享用。僅僅200多年過後,世界上的博物館已經多得數不勝數,成為城市不可缺少的人文景觀、旅遊資源和知識講堂。
艾爾米塔什博物館
縱觀世界博物館發展史,我們發現博物館的形成是以私人收藏為起點,以公共觀瞻為終端。人類可貴的分享、共用的博愛精神在這裡體現得尤為明顯。英國內科醫生漢斯·斯隆將自己的藏品捐獻給英國王室,由此為大英博物館“奠基”;俄羅斯以葉卡捷琳娜二世女皇的私人博物館為基礎,建成了世界上四大博物館之一的艾爾米塔什博物館。
藏品若被利用好,便不再是靜止的物件,而能成為可以引起化學變化的酵母,它們對觀賞者潛移默化的影響巨大,對藝術生命有再造之功,會催生新的藝術珍品的誕生。當新的藝術珍品也成為藏品時,便構成了一個美妙的“生態迴圈”過程。一句話,藏品可以生藏品。
盧浮宮
法國的盧浮宮不僅是世界上最大的,也是最古老的藝術博物館,它的藏品對後人的影響——藝術熏陶,很難用數學的方法計算,但是,至少我們可以找到一個例證。19世紀40年代,少年時代的馬奈就常常在盧浮宮裏留連,癡迷于魯本斯和委拉斯凱茲等前輩畫家的藏品,細心觀摩和體味其著色和筆觸,頗有所得。30多年後,馬奈創作的油畫作品《奧林匹亞》,也被作為珍稀藏品收入了盧浮宮。在這裡,藏品對藝術家的“哺育”之功清晰可見。
無獨有偶。中國國畫大師張大千,曾經在藝術寶庫敦煌石窟一居3年,日夜臨摹自魏晉以來古代無名藝術大師們留下的壁畫,揣摩其線條和色彩的運用,恰似醍醐灌頂,大有所悟。乃至後來,他的畫作不知為何總比別人顯得靈動飛揚,雋永深沉,重彩潑墨痛快淋漓,雖表現現代題材,卻常顯古樸雄渾之氣象,尺幅之間深受敦煌藝術藏品的濡染。這又是一個藏品育藏品的生動事例。
世間讓我們耳熟能詳的大藝術家畢竟是少數,更多的人徜徉于各個博物館、美術館欣賞各類藏品,所獲得的是藝術的熏陶,審美的享受,以及知識的拓展。藏品對於大眾來説,其酵母作用往往是看不見、摸不著的,但卻無時無刻不在提升著人們的藝術素養和綜合素質。也許,你沒能像馬奈或張大千那樣創作出堪稱經典的傳世作品,但我相信,藏品在你身上所發生的化學變化依然明顯,一種俊朗的氣質和超逸的風采將迥別他人。
文物啟迪文心,藏品涵養藝品。若能充分挖掘、利用各種藏品的教化、熏染、浸潤、培植的功能,則我們有望發現更多的藝術愛好者、準藝術人才,天才的生成、造就也大有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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