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軒是中國當代最具影響的實力派油畫家之一,是已故大詩人艾青之子。性格爽朗的艾軒和妻子金濤在搬入這套有三百多平方米的別墅時,互相會心地一笑:“我們就這麼住進來。”
給艾軒的家打上“未完成”的引號,那是因為以一般人的裝修標準來看,他的這個家簡直還是“毛坯房”,地是水泥地,墻是水泥墻,樓梯還是原來的樓梯……但它卻又處處表現得那麼精緻,客廳中做工考究的白色布藝沙發、背投電視,一看就知道是用心佈置的光源……
艾軒笑稱,這叫做最注重實用性了。因為朋友多,經常到家來,看到這般景致,出什麼主意的都有,每個人的想法都不一樣,有人説地面還是鋪上好,樓梯要改造,旋轉式的感覺不錯,有的人想法跟我一樣,就這麼住著挺好。這讓艾軒感到生活很有趣,同一個空間會給人們不同的構想啟迪。
艾軒認為家居裝飾一定是一種文化的體現,這種體現可以是多方面的,或奢華或簡樸,或其他形式,無論是哪種形式,只要是他對生活的一種真誠表達就可以,這種表達無所謂高雅與庸俗之分。夢就是夢,實現了他生活的夢就足矣。
早在六七年前,艾軒和夫人就精心裝飾過市區內的一套居室,後來就有了“玩建築、玩裝飾”的衝動。兩年前他和幾個好友在東陵附近蓋了幾套房子。艾軒取出照片讓我看,那是一個景致美極了的地方,在一片湖中央的小島上,零星散落著幾處建築,其中一座就是艾軒幹的,大大的弧形落地窗讓室外的景色可以盡收眼底,室內的裝飾也是一派自然風光,讓人感到室內室外有種交融的感覺。一些超常規的想法讓人感到,只要換個角度想一想,就會有另一種美感。艾軒説,在讓工人做大餐桌時,一些自然形成的木結讓有些木頭不是很直,那就讓它彎著吧,這種自然的曲線遠比人工做出的曲線更耐人尋味。
的確,艾軒已“玩出了格”,我們坐在二層客廳的一個原木三人大沙發上聊著,原來只覺得這沙發有點特別,不過坐著也蠻舒服的。艾軒説:“你絕對想不到它的來歷。”它居然是一個大馬槽改裝的。夫妻倆在逛郊外的一個傢具村時,在成堆的從民間收集來的木質用品中發現了它,在經歷了歲月的淘洗後的原木上,藝術家發現了美,很好的木質和那些天然的花紋、裂痕,還有蟲咬過的痕跡,讓藝術家有些感動。經過兩人的一番維護上蠟,變成這個模樣。
艾軒的夫人金濤畢業于原中央工藝美院陶瓷係,有艾軒一樣率真的性格。金濤説:“雖説是水泥地面,但我還是用小鵝卵石精心地劃分出一個個區域界限。”院中廢棄的水管,她建議用來做成了樓梯的扶手,在手能觸及的地方,金濤都用細細的麻繩一點點纏上。她也説,這就是有趣的生活。一塊放在地上的新疆塊毯,現在決定要把它挂起來。他們説,在這個家中,他們會不停地幹下去,這種源自生活的創作快樂,讓他們享受著生活的恩賜。
艾軒説,當你認為我這是一種雅趣時,它卻恰恰取自於民間,你説生活有雅俗之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