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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母親親歷的藝術高考

藝術中國 | 時間: 2009-02-26 18:52:53 | 文章來源: 中國教育報

  反反覆復地調換報考專業,成千上萬元地將輔導費從一個人的口袋送入另一個人的口袋,南來北往地像一隻無頭蒼蠅一樣,疲於四處趕考。這就是一位母親陪孩子藝考的全部生活。和這位母親一樣,每年的這個時候,全國不知道有多少家庭都面臨著這樣的“高考”。即便如此,藝考不僅熱度未減,而且還在持續“高燒”

  決定

  “只要能上大學,學什麼都行”

  女兒進入高二了,數學始終未能進入最佳狀態,150分的總分她大多只能考出四五十分,以致于每次排名連“希望”之列都進不了——女兒的班主任非常負責,每次月考後,老師都用粗黑線將學生分為“北大、清華”、“一本”、“二本”和“希望”等幾大類。而女兒每次都是“名落孫山”,以致每次家長會,我和孩子她爸都羞愧不已。畢竟我倆好歹也是各自單位的小負責人。

  自己受點委屈倒也罷了,但唯一的閨女高中畢業了還得繼續深造啊。可她這種成績又哪能考上大學?更要命的是,偏偏女兒又有股心高氣傲的脾氣——非本科不上。這可真是難煞我也。

  其實,只要不談成績,女兒在我眼裏已經非常優秀了:她善良有同情心,寫文章也有靈氣,課外書讀得也不少,口齒伶俐,反應敏捷,六歲就開始學鋼琴,初二就過了八級,形象也不錯,個子高高的,眼睛特別靈動有神。但這些優點,上大學都是不管用的。

  其實我早就想好了,女兒可以去考藝術,畢竟我在教育部門工作多年,對教育資訊比較敏感,我知道這兩年有很多學習成績不太好、但還算有靈氣的孩子,都通過藝術考試這條“捷徑”跨進了大學校園。

  “你文章寫得不錯,其實可以試試考編導專業。”這天晚飯後,我裝作漫不經心的樣子對女兒説——十五六歲的孩子渾身上下都長著“反骨”,弄不好她發起脾氣,你的計劃就會全盤落空。

  “要考些什麼?文化分要求高嗎?”好在女兒一點都沒有“反”的意思,倒是顯出很有興趣的樣子。於是我從網上下載一大堆資料給她。“文化成績要求還是挺高的。”女兒認真閱讀一番後説,她認為自己普通話説得不錯,形象也可以,於是要求改學播音主持。

  只得聽她的,畢竟,強扭的瓜不甜。

  此時,當媽的任務是為女兒尋找最優秀的輔導老師。左托右請,終於拐彎抹角地找到省廣電廳的一名據説有多年輔導藝考生經驗的老師。然而,一見面,我發現其人十分年輕,而且收費也不低,每課時200元。200就200吧,誰讓女兒不好好讀書呢?

  可是剛上了兩三次課,女兒改變主意了:“老師説我普通話説得並不標準,不是特別適合學播音主持,再説學這個專業也不一定好找工作。我還是學編導吧。”

  情急之下,於是我默許了女兒的提議學編導。而這次編導老師是女兒自己通過同學找的,是省廣播電視大學一位退休老師,考生必讀的是省文藝出版社出版的一套“藝術高考指導叢書”,其中有一本就是他主編的。這個老師應該比較權威,而且其課時費不算太貴,兩個課時才100元,當然,是幾個學生一起輔導。

  可是,我萬萬沒想到又只上了三四次課,女兒再次變卦。“聽説我6歲就開始學音樂,編導老師建議我改考音樂,可以考錄音。”

  錄音?儘管在教育系統工作了二十多年,家就住在大學校園裏,自認為是“高教通”,但我還真不知道高考還有考錄音專業。既然老師説有,那就是有吧,何況女兒想學這個專業!多少年來,一家幾口人就是生活在這樣的民主氛圍裏。

  一個小小的專業選擇,女兒就反覆折騰了三四個來回,未來一年多的路該怎麼走?説實話,我心裏真是沒底。“你能怎麼辦?我們所做的事就是出錢而已。”女兒她爸倒是好心態:除了“車夫伙伕”兩件事,其他的事情她爸基本不過問,因為“問也是白問”;而我,就負責決策、參謀外加掏錢好了。

  【點評】根據孩子的興趣愛好,充分尊重孩子的選擇,幫助孩子實現大學夢,倒也不是一種從眾的“走捷徑”行為。但問題是,現在許多孩子報考藝術專業,是一種無奈之舉,甚至有點投機。“如果專業過了,三百多分甚至二百多分就能上大學,這可是我們的福氣了。”採訪中,許多家長和考生都這樣表示。於是就有了一種怪現象:一些成績不太好的孩子發現文化課沒有優勢後,到了高三才匆匆改行:有考前一個月狂學畫畫的,有狂練一首歌或一首曲子的,有每個週末遠飛北京、上海、廣州等地參加專業課考試的。這種行為不值得提倡。説實話,如果沒什麼基本功,即使專業考試僥倖通過,進入大學後還是會學得非常吃力的。“女兒”選擇考錄音專業,倒是一種比較實事求是的選擇。畢竟,她斷斷續續學了10年的鋼琴。

  備考

  “花錢就像流水一樣”

  報考專業確定後,女兒和我都心安了,除了上文化課,她每週要去輔導老師那裏學一次或兩次專業———專業的主要內容是視唱、聲樂和一些基本的音樂知識等。好在女兒六歲就開始學鋼琴,音樂基礎還不錯。專業課輔導每次兩個課時共150元學費。而讓女兒和我身心疲憊的是,此前的編導課,女兒也沒敢丟,説是要做兩手準備。轉眼到了2006年11月,女兒的專業課輔導學費至少花了3000元。

  “我的同學都到北京和上海或者武漢學專業去了”,“文同學到××畫室開始最後衝刺了”……每天放學回家,女兒都要帶回一堆這樣的資訊。

  突然,有一天女兒帶回一個重大消息:從今年起,所有藝術考生必須參加本省組織的專業考試,合格後才能參加其他院校的藝考。這在往年是從未有過的。本省組織的專業考試?考什麼?從省教育考試院到省教育廳高教處,再到一些相關院校,問遍了幾乎所有的朋友,居然沒有一個能説清楚,而省考試院反饋的資訊居然是“不大可能”。

  經多方求證無果,因此我們唯一的辦法是:耐心等待。

  直到2006年12月12日,湖南的“關於做好2007年普通高等學校招生藝術類專業全省統一考試工作的通知”才正式下發,而此時,距離藝考只有一個多月。不僅如此,原來一心打算報考錄音專業的女兒也將遇到兩個新問題:一是她要考的錄音專業,“省聯考”的合格證是拿“音樂”還是“影視節目製作”,因為兩個專業都沾邊;二是如果要拿“音樂”合格證,按規定她除了要考視唱練耳外,她還得考樂理、主專業和副專業。視唱練耳方面,雖然她有準備,但樂理可從未學過,主專業和副專業更不知選什麼。以她目前的情況,只能選鋼琴為主專業,唱歌為副專業———這可要了她的命,雖説從小就開始練鋼琴,但我和她都從未想過要拿這個去敲開大學校門,而且與那些高中就上音樂學院附中或上藝術班的學生比,她的鋼琴充其量也只是個小學水準。但不會其他樂器又沒有聲樂特長的女兒將何去何從?

  面對此情此景,目前我們能做的只有突擊請老師輔導。因為,“省聯考”將要考5門,總分300分,僅鋼琴這門課總分就是180分,佔60%,其餘視唱練耳、樂理和副專業才各佔10%。

  幸好我在教育系統工作了二十多年,通過托朋友、找同事,第二天,鋼琴、聲樂、樂理老師就找定了,而且還新換了個年輕的中央音樂學院專攻視唱練耳的碩士,擔任女兒的視唱老師。考慮到時間不多,於是我又為女兒在岳麓山下找了個專門的視唱練耳輔導班,每天4節專業課、4節文化課,每月學費900元,最後4天“考前衝刺”,每天200元。

  師資還算不錯,老師也很負責,可價錢不低。如今我自己都記不清女兒藝考這幾個月共花了多少錢,只記得女兒總是隔三岔五地就以千元為單位,向我要學費。粗略估算,三個多月,兩萬元就沒了。如果加上此前買鋼琴、琴譜等開支,女兒學藝術的各項開支早已超過十萬元。

  “學藝術真好。”這是女兒這幾個月説得最多的一句話,因為她的老師雖然個個都只有二十多歲,但個個都顯得很富有,其中一個居然還開上了寶馬跑車!一節課200元,每天只給兩個學生上課,一個月就有一萬多元的額外收入。她説這些老師的收入還不算高的,她同學在一個培訓班學畫畫,看到畫室老師收錢,是一隻手拿驗鈔機,一隻手拿筆,腳下放著編織袋,“一張張百元大鈔往驗鈔機一過,就丟到腳下的編織袋裏去了,老師看都不看,像裝著一袋舊書報一樣”。女兒形象地説著。有位細心的同學計算過,那只紅藍編織袋裏裝了33萬元。

  坦率地説,花錢能讓孩子學有所獲,倒也值得。今年2月1日至6日“省聯考”,女兒的樂理居然得了滿分,最擔心的鋼琴平均分也超過78分。然而,沒想到的是,唱歌這科考試,女兒雖然吊了幾個月嗓子,但最後居然只得了113分(若折合成百分制,就只有37分)!女兒氣得要命,反覆地説“不可能”。

  生氣歸生氣,考試結果誰都無法改變,如果是筆試,還可以申請復查試卷。唱民歌,怎麼查?好在總分不錯,平均下來也將近有80分。

  【點評】猛然狂增的藝考生催生了一個新興産業,難怪記者認識的一位美術老師似乎是一夜“發達”:這位老師在長沙的岳麓山下一口氣買了四套房子,其中兩套被改造成幾間大教室,招收的六十多名美術生分成兩個班,每天連軸轉地上課。美術老師上課忙個不停,妻子停薪留職當上了“校長”兼小賣部主任———學生們有許多在他家的另兩套房子裏吃住,內弟一家也被請來當廚師和採購員,全家人上下忙得不亦樂乎。

  沒有人能説出岳麓山下的美術、音樂等培訓班到底有多少,有的説是一百多家,也有的説是五百多家;至於全國,這個數字更是無法統計。教育部門雖然曾一再強調,凡是辦班的老師一律不得擔任專業考試的考官,可實際上據一位高校負責人説:“不讓他們擔任考官,全省幾乎就找不出專業老師了。”從許多考生和家長的反映來看,幾乎所有省市的所有學校,專業課老師都或多或少地輔導過藝考生。“一節課500元,這樣的高收入誰不想要?”一些家長在接受採訪時反問道。顯然,在當前情況下,規範辦班,規範考前輔導,還真是個大問題。

  趕考

  “八千里路雲和月”

  “只要不考唱歌,我實力還是不錯的。”“省聯考”讓女兒信心百倍,特別是視唱練耳和樂理,她感覺好像無人能敵,老師也認為她“天生長了副好耳朵,對音樂特別有感覺”。

  女兒於是將目標定得很高,非“一本”不上,最好還能嘗試著考考音樂學院。在我替她從網上收集的二百多頁資料裏,她選擇了中國傳媒大學音樂學、北京電影學院錄音、浙江傳媒學院錄音和南京藝術學院的樂器修造等4所學校的4個專業,因為輔導她的周老師介紹,自己往年輔導的學生中,所有人的專業考試至少都能過“浙江傳媒學院”的資格線,去年還有個學生在報考北京電影學院錄音專業時,考了全國第十二名,只是因文化成績偏低最終導致落榜。女兒説,“我一定要試試,一定要讓自己的名字排在學校光榮榜的最前面。我要讓某某老師看看,我也能考上好大學。”女兒咬牙切齒地説著。我看見,一向漫不經心的她眼眶濕潤了。那一刻,我也心頭一緊:“以分數論英雄”的做法對女兒傷害太大了,表面上並不在乎排名的女兒實際上對此耿耿於懷。

  報考學校選定後,女兒除了學校正常上課外,課餘就像趕場子似的四處上課。按理説,剩下的就靠女兒臨場發揮了———我是太不了解藝考了,因為,我和女兒所做的只是“萬里長征剛邁出了第一步”。

  女兒的第一個目標是中國傳媒大學,這個學校在全國設有6個考點,離湖南最近的考點是武漢,但武漢考試是在2月1日至6日,正是湖南“省聯考”的時間。“省聯考”得重點經營,不然,拿不到“聯考”合格證,就會失去其他學校的報考資格,何況按規定至少省內一般院校還會認可“省聯考”成績,實在不行,還可憑“省聯考”成績去上一所地方性大學。另一個選擇是去北京考試。正好,女兒想考的北京電影學院報名和考試時間比較接近(2月25日、26日報名,28日至3月1日考試)。跑一趟北京考兩所學校,還比較划算。可這樣一來,另一個問題又出現了,南京藝術學院在湖南的報名時間是2月25和26日,考試時間是27日。考完直飛北京吧,估計趕不上報名。幸好,北京的朋友自告奮勇地幫孩子報名。

  報名問題解決了,考試怎麼辦?按慣例,“南藝”不可能一天完成初試和復試,就算推遲一天去北京,兩天時間也不一定能考完。打招生諮詢電話,連撥兩三天,總算撥通,可人家的答覆是“説不定,要視報名情況而定”。學校“説不定”,我這當媽的就為難了,28日還是正月十一,春運期間,票可不好買,提前訂打折機票吧,時間不能確定,萬一有變化,退票都不可能;訂火車票吧,也存在同樣的問題。於是,只好托朋友預訂了27日和28日兩天的火車票。“到底要哪一天的票啊?大姐。”朋友也犯難了,不停地問我。我也不知道問誰去?兩天都要!大不了作廢一天的。

  2月25日,我們一大早就去長沙的考點報考南京藝術學院。天哪,人山人海,我這輩子還從未在同一地方見過這麼多人。只見遠處一排電腦“一”字形排開,至少有5000名學生和家長擠在這些電腦跟前,“南藝在哪報名?”“湖北美院呢?”“雲南藝術學院是今天報名嗎?”焦急的考生和家長像無頭蒼蠅一樣到處亂闖亂問,但沒有一個人給予準確的答覆。原來,那天是大年初八,幾乎所有在湘招生的外省院校都在接受報名,湖南藝術生考試本來設有9個考點,可不知為什麼,那天全集中到湖南師大來了。

  機靈的女兒想溜進去插隊,一分鐘不到就被憤怒的家長揪出來了,“我早晨4點多鐘就來排隊,你一來就想插隊?”旁邊還有人説,他排了三個多小時了,隊伍還紋絲不動,更要命的是,還不知排對了沒有。“不管了,碰到哪個學校就報哪個,反正這一個多月孩子至少要考十來所學校。”

  顯然,上午報名無望。下午再來,還是如此,而且這次還得到一個準確的消息,“南藝”的復試至少要到3月1日———看來,要考“南藝”,北京的考試就得放棄。“放棄南藝。”儘管南藝的樂器修造專業是女兒所嚮往的,但只能忍痛割愛,女兒心痛也沒轍。長沙沒法考,就趕緊去北京吧。此時北京打來緊急電話,中國傳媒大學的初試截止時間提前到28日上午。幸好放棄了“南藝”,不然北京和南京的學校一所都考不了。

  一路疾行,28日清晨終於趕到北京,兩個多小時後順利到達中國傳媒大學,順利考完初試。

  第二天是北京電影學院兩個錄音專業的初試,各筆試3個小時,女兒被考得暈頭轉向,因為她後來不太想考這個學校了。她説:“招生簡章都不願刊登,非得要學生郵購,這樣的學校,不考也罷。”確實,為女兒上網查了近百所學校的資料,唯獨北京電影學院將其招生簡章藏著掖著,想知道,寄錢來!招生簡章找不著,倒是各類考前輔導班、各種進修班的招生説明清清楚楚。女兒氣得大罵,但你有什麼辦法,人家是“賣方市場”,想考的人多著呢!僅表演專業,報名的就有六千多人,而招生計劃只有30人!

  3月2日,中國傳媒大學的復試結果出來了,女兒榜上有名。而北京電影學院的考試最折騰人。因為,該校並不在外省設考點。也就是説,如果想來讀書,必須到北京參加考試,可考試的時間又拖得比較長,2月25和26日報名,3月10日(有的要到十幾日)才結束。而且讓人不解的是,每次的考試結果(有的專業要四試,如導演),學校都集中張貼在一處公告欄上,且不寫名字只寫考號,考生不僅得大老遠地跑來查看,而且還得睜大眼睛,拿著自己的准考證去逐一核對那一串串阿拉伯數字。女兒的專業倒還好説,考的人不算多,表演專業就慘了,六千多人報考,初試通過者是1519人。試想,六千多人都須在兩小時內找到自己的那串阿拉伯數字,而且那天是3月5日,正趕上北京下大雪,氣溫驟降,六千多人聚集在風雪中,會是怎樣的場景?難怪有報道説,學校那天請了20名警察來維持秩序。

  3月3日下午兩時至四時,是公佈錄音專業初試結果的時間。那天北京下著雨,我站在雨地裏看榜,沒想到基本沒做準備的女兒報考的錄音係兩個專業初試都過了。“不可能吧?”女兒自己都表示懷疑,但結果確實如此。

  5日上午再復試,復試結果9日公佈。“可以網上查嗎?”“不可以。”“電話詢問呢?”“不行。”沒有辦法,我只好委託北京的朋友幫忙。“你還有朋友,我在北京都等了3天了,就為了看榜。”聽我打電話,旁邊一位考生母親説,她也是來自長沙,兒子報考表演係,25日就來了,初試後,孩子因為還要到別處考試實在等不及了,做母親的只好留下來。“都請假10天了。”母親心急如焚,下午看榜,她上午就來了,萬一兒子上榜了,還得第一時間打電話通知兒子坐當晚的飛機趕來。而如果有機會三試,她還得等到15日。僅僅是為了考這一所學校,就得苦苦等待20天,而即使三試通過,也不能保證最後錄取,因為專業合格證是依據招生計劃數1:4的比例發放的。

  我為女兒制訂的是最省時的報考計劃,但最終還是花了6天時間,考了兩所學校。回來的第二天,女兒又報考了浙江傳媒學院;上了兩天課,又去廣州報考澳門理工學院的音樂專業。

  “如果能考上,我一定選擇澳門。”3月11日,只花一天時間就完成了初試和復試的女兒説。與內地學校相比,澳門的做法更具人性化,首先考試費大大低於內地學校,初試和復試加起來才50元,其他學校一般都是200元;其次是隨報隨考,報名填表後馬上進行初試,當晚復試,復試合格者學校一一發短信通知;對招生錄取政策如有疑問,報名老師都會耐心回答。更讓我感動的是,在網上看到學校的招生簡章,我詢問了幾個問題,兩次發郵件,學校都是及時答覆。而在此期間,同樣的情況,內地沒有一所學校給我回信。

  到目前為止,女兒已考了7所學校,這並不算多,在這個“考季”裏,有的學生報考了二十多所學校。

  為了女兒的升學,一家人前後折騰了大半年,即便專業過了,最後能否錄取,還不得而知。因為,高考還在後頭。

  路,還長著呢。內心的焦急和不知道結果的等待,還將隨著時間的推移繼續蔓延。

  【點評】確實,藝考走到這裡,還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有許多家長和考生都以為藝考是捷徑,看看這位母親的敘述,就知道實際情況並非如此。

  眼下,藝考已進入最集中的時期,這位母親談到的考試時間扎堆、組考多有漏洞等諸多問題,儘管組考單位有一定的責任,但也與報考人數太多、時間太緊、政策出臺較晚等種種客觀原因有關。不過,相信隨著時間的推移和組考單位經驗的積累,這些問題終將得到解決。但值得一提的是,如此多的考生學“藝術”,教學品質能否保證?畢業後能否找到專業對口的工作?如此鉅額的付出能否得到相應的回報?對此,家長和考生應當有清醒的認識

  編輯手記

  藝考,呼喚理性回歸

  “藝考再火也得去考,畢竟我們再也回不去了。”在很多場合,我們經常會聽到藝術考生和家長表達出這樣的無奈。的確,由於藝術類院校對考生的文化成績要求較低,導致近幾年藝術考試持續升溫,報考人數屢創新高,藝考也似乎“當之無愧”地成了許多差生上大學的一條“捷徑”。

  檢討當前愈演愈烈的“藝考熱”,産生的原因是多方面的。其中,既有部分考生的“明星夢”在作怪,也有藝考背後龐大的經濟利益驅動,還與一些學校錯誤的人才價值觀取向有關。具體而言:一是一些學校盲目追求高考升學率,而一味地勸説那些文化基礎薄弱的學生,去報考藝術,這就給部分學生造成了一種誤導:藝考就是差生上大學的捷徑。二是由於藝術類院校文化成績要求普遍較低,以及考生和家長的升學高期待,導致許多考生和家長將藝考作為跨入大學的“敲門磚”。三是出於經濟利益考慮,一些藝術院校為了收取更多學費,不論其自身的辦學基礎如何,盲目地增設影視、動畫等藝術專業,以擴大招生規模,這又在一定程度上助推了“藝考熱”。而這種大規模擴招,也催生了一個高收費的龐大藝術培訓産業,這又給考生家庭造成巨大的經濟壓力。當然,擴招確實為部分考生提供了更多的深造機會,但絕大多數考生的落榜,又反過來使考生家庭蒙受了巨大的經濟損失,同時也給社會帶來了莫大的就業壓力。

  從藝術學科自身的培養特點來看,藝術是一個高投入、高産出的專業門類,也是一種綜合素質要求比較高的學科,它既需要考生家庭具備比較雄厚的經濟實力,也需要考生具備一定的藝術天賦,還需要考生具有包括文化在內的多種素質,而並非差生高考“曲線救國”的一劑良方。

  然而,事實上,近幾年來,藝術類考生中有相當部分是高三“臨時轉行”的“藝術插班生”,他們此前並未真正接受過系統的專業訓練,大多只是在考前集訓一兩個月後,匆忙上陣應考。不可否認,這種考前“臨時抱佛腳”的做法,確實幫助部分考生圓了他們的大學夢,但很難説這些僥倖過關的考生,由於藝術功底的薄弱、文化和藝術素養的缺失,將來在專業上有所作為。

  “治國齊家平天下”、“學而優則仕”,一直是中國社會傳統讀書人的核心價值觀。當然,今天我們並不苛求每個讀書人都具有“治國平天下”的胸懷和素養。但是,與傳統讀書人的價值觀相比,當前的“藝考熱”更讓人擔憂的是,隨著招生規模的逐年增加和社會需求的日益飽和,將來社會如何去“稀釋”越來越多的藝術人才,這將是藝術院校和社會都無法繞過的一道現實難題。如果社會的“稀釋”能力有限,那麼,過度的“藝考熱”將在一定程度上會造成社會教育資源的浪費。倘若如此,那將是一定意義上的人才浪費。

  古語有言: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作為家長,作為老師,在幫助孩子合理規劃未來的同時,應當理智地根據不同孩子的差異性特徵和家庭經濟條件,幫助他們長遠考慮未來,而不能“病急亂投醫”,將藝考作為差生升學的“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作為學校,也應當在理解考生求學願望的同時,切實從學科、專業發展和社會需求的實際出發,從考生前途發展的角度出發,確定合理的招生規模,科學組考,以正確引導考生的報考行為回歸理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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