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上周，“以戶口為名要40萬中央美院教授被控詐騙煤老闆”的消息吸引了不少人的眼球，新聞標題中的“中央美術學院教授、北京戶口、煤老闆、詐騙”全是點擊率頗高的熱門搜索詞彙。和學校有關的醜聞一曝光便激起千層浪，更何況北京戶口是多少外地人進京心中的夢和痛。山西煤老闆“錢多得海了去了”早成了老百姓的刻板印象，至於詐騙案中的故事和教訓，似更吸引人窺探一番。這些熱門詞聚集在一起，立刻産生了探照燈效應，“中央美院教授”石山石的知名度迅速提高。但此人眾多的頭銜頗耐人琢磨。
媒體上稱，石山石身為“中央書畫院副院長、中央美術學院教授、中國書畫家研究會常務副會長、中國書畫家美術館館長和世界名人書畫院理事、當代牛王”。此事很是蹊蹺，因為從未聽説過叫石山石的“當代牛王”，而且此人的眾多名頭“山寨”味兒太濃。再者，一個知名畫家，在今天的藝術市場上手頭應該足夠寬裕，不太可能如石山石所辯稱的“借錢養藏獒”。果然，隨後中央美術學院便出來打假，在其官方網站發表聲明“石山石並非中央美術學院教授，中央美院並無此人，此人與中央美院毫無關係”。除此之外，石山石的頭號頭銜“中央書畫院副院長”也值得懷疑，冠以“中央”兩字的多是國家正牌機構，而且設立較早，大多老百姓耳熟能詳，如中央電視臺、中央人民廣播電臺、中央美術學院等等。按此推理，中央書畫院應是美術圈的大牌機構，享有較高知名度，然而本人及美術圈朋友都沒聽説過。如果是個人在工商局註冊的私人書畫院或者是在民政部註冊的社會團體，“中央”二字不可能被批准註冊。可見，“中央書畫院”要麼子虛烏有要麼違規操作。還有一種可能，此機構名稱是簡稱，比如近年成立的兩家含有“中央書畫院”字眼的“九三學社中央書畫院”和“農工黨中央書畫院”，都可簡稱為“中央書畫院”，但據公開資料顯示，兩家書畫院的院長、副院長名單均無“石山石”的名字。再百度搜索“中央書畫院”，又搜出好幾個“中央書畫院副院長”，本人沒聽説過，其作品也實在難以恭維。
畫家給自己戴“高帽子”，然後通過不設限的網路和江湖活動輸出“高大”形象，是藝術市場興起後見怪不怪的現象。誰都想在藝術市場這塊大蛋糕中切一塊。畫得不好，那就在畫外下功夫，比如結交國家重要領導人、進行媒體廣告轟炸等等。爭不上官銜，擠不進正牌機構，那就山寨一個，反正不出事沒人來管，老百姓和藏家又崇拜身份、迷信宣傳，所以畫得不好也可能賣得好。最近被曝光的 “假洋鬼子”施恩奶粉，以及曾經被曝光的歐陸地板，不知蒙了多少人才被揪出來。而且相對於企業，文化騙子撈名騙錢的違規成本更小，一是缺乏相關監管機構。二是惡劣影響多限于個人或小眾，多為經濟損失，社會影響不大，被曝光得少。三是即使有人高價買了低劣作品，要麼自認倒楣吃啞巴虧，要麼擊鼓傳花傳給下一個“笨蛋”。而且，藝術市場不像樓市和股市波動那麼大，金融危機來了也不怕。以至於現在什麼人都可以自稱畫家，辦展覽、出畫冊、做宣傳，忙得不亦樂乎。
筆者還注意到一個現象，在關於石山石的報道中，那位記者是“據網上資料”介紹畫家身份的，但是網路資訊來源可信度較低，作為依據很不可靠。因而，頭篇報道在標題中稱石山石為“中央美術學院教授”，文中稱石山石為“知名畫家”，儘管後續報道糾正了這一事實，但前篇的影響已擴散開去，對中央美術學院的名譽損害不能彌補。這也同時提醒媒體，在追求新聞效應的同時，不能不考慮職業操守。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