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跡
贗品
黃白雨
關山月是個多面手,山水、人物、花鳥樣樣精通。他前半生(上世紀70年代中期前)的創作,主要以人物為主,緊隨時代的變遷。不斷調整自己的創作方向:從抗戰宣傳,到反饑餓、反內戰,到謳歌新生活,始終沒有脫離政治的範疇。在特定的歷史時期,這種現實主義的創作思路,是有它的積極意義的。他晚年則以畫山水和梅花為主,讓藝術回歸傳統娛目怡情的樣式,不料,山水的聲譽竟高過人物畫。
他的山水畫,粗筆重墨,色彩斑斕,筆墨之中涌動著一種熾熱的情懷。他注意寫生,筆下的山水大多從自然中來,因此取材廣泛,異域的尼加拉大瀑布、南國的椰樹榕蔭、巴蜀的峽江帆影,各類題材信手拈來,鮮活生動,這樣就避免了很多傳統山水畫中常見的單調、枯燥的毛病。他的畫,一幅一個模樣,絕少雷同。
《漓江雨》構圖不繁複,但很巧妙。先用大筆觸皴擦出近景的坡岸,然後細緻刻畫一棵老邁的大榕樹,襯以幾叢修竹,透過樹叢,是大片的空白。畫家以淡墨渲染出水天相接的朦朧景象,三三兩兩的帆船、竹排穿插其間,我們還可以看到船上忙碌的身影。水面上或隱或現地盤旋著幾隻白色的飛鳥,是天鵝還是仙鶴,我們無法臆測,然而畫家歡快、愉悅的心情,我們還是容易覺察的。
右圖有一定的迷惑性,坡岸的幾筆勾勒還是挺大膽的,敷彩也有幾分功力,然而線條太均勻、太規整了,這從勾勒樹榦的那幾筆看得特別明顯:筆的走勢相同,粗細基本一致,也沒有乾濕的變化。造假者心怯,對付較為複雜的勾勒,往往呈現兩種極端,要麼很整齊,很有規律;要麼極紊亂,糊塗亂抹。樹冠也畫得很草率。關山月畫樹冠很有特色,總是很細緻地皴擦,分出陰陽向背,然後渲染、著色,因此很富立體感。對比二者,不難發現其中的差別。
關山月的書法,結字較為隨意,但線條沉穩老辣,入筆處、橫豎的轉折處常有一個很誇張的頓挫動作,橫向的線條撐得很開,有章草的意味。作偽者沒有領會到這些,行筆時壓不住筆頭,所以筆畫飄浮,難以入紙,顯得輕佻、軟弱,“陽”、“于”、“南”等字,更是拙劣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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