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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豪斯九十週年

藝術中國 | 時間: 2009-12-01 15:49:35 | 文章來源: 藝術中國

繪畫在格羅皮烏斯的包豪斯中,起著一種自我矛盾的作用,因為從理論上講它在藝術領域的成就最高,而對技術的進步卻又非常排斥。這些方面,格羅皮烏斯對莫霍利•納吉(Moholy-Nagy)的作為非常深刻,1924年,莫霍利•納吉在柏林的Der Sturm畫廊展示了一些“用工業方法做成的漆畫,”這些畫通過教“一個盾徽店老闆”做圖的方法而完成。

莫霍利寫道:“1922年,一個做圖標的工廠給我打電話,要我畫五幅上瓷漆的畫。根據工廠的色彩表,我在圖紙上涂涂畫畫。電話那頭的工廠監督員將同種的紙,分成了方形。在正確的位置上,取下規定的形狀。”這是一個被認為是徹底受到干預的製作過程以及藝術與技術相結合的簡單比方,格魯皮烏斯希望在包豪斯的教學實踐中能實現,這一軼聞也表明,當時的設計實際上和技術的距離有多大,包豪斯的理念對傳統藝術的真正否定又是何種程度。即使是當代的評論家都將這個事例認為是“結構主義作為應用藝術被重新創造”,它的意義與漢斯•阿爾普(Hans Arp)和埃爾利西斯基(El Lissitzky)看似相同的文章有略微不同,這篇文章發表在《藝術的主義(The Isms of Art)》(1925)上:“隨著繪畫中方塊的頻繁出現,藝術學校為每個人提供了創作藝術的方法。如今,藝術的製作已經被簡化,人們可以打電話向一個在家工作的畫家訂畫,而畫家可躺在床上接電話。”後來的文字暗示了對個體藝術家以及他具體化的思想和技藝,莫霍利的椅子告訴我們,藝術可以妥協,但同時也可完全在藝術家的掌控範圍內,抗拒技術外在的淩亂後,創作者仍可處於主導地位。

莫霍利•納吉、《無題》、1926、黑白攝影圖片、2419cm。

莫霍利•納吉/藝術家權益協會、紐約/VG Bild-Kunst, Bonn。

 

在瑞士馬克思主義建築師漢斯•梅耶(Hannes Meyer)擔任總監期間,傳統的藝術創作被完全摒棄了。施萊默對梅耶的任職這樣寫道:“包豪斯將在建築、工業生産、技術的知識性影響上重新開始,畫家作為一種必要的邪惡力量,是可以被接受的。”在新的管理下,技術不僅是對材料和技術的探索,同時也是對人類主題的科學性的重新概念化。梅耶堅持認為:“建築是生物學的活動。”對他而言,通過技術進行的設計以最大的全球性組織結構將最小的分子元素和互動整合到一起。建築是“組織:社會,技術,經濟和心理上的組織。”社會學,經濟學,心理學因此進入了學校的課程中。項目的發展依據的是心理和社會效果,而不僅僅是它們的視覺影響。當時,梅耶任命了一些重要的年輕建築師,印刷專家,攝影師,他們擴大並超越了傳統的創作方式,將美術和商業設計、建築和領土規劃之間的界限變得越來越模糊。一些客座教師發起了理論性的討論,包括哲學家魯道夫•卡爾納普(Rudolf Carnap), 赫伯特•菲戈(Herbert Feigl), 奧圖•紐拉特(Otto Neurath), 以及劇作家厄內斯特•托勒爾(Ernst Toller), 電影人吉加•維爾托夫(Dziga Vertov)。教學以集體性、合作性的“縱向小組”和“合作性單位”為方式進行。從而回避了藝術的個人主義。梅耶寫道:“我可從沒單獨做設計。所以,我覺得選擇合適的團隊是為建築進行創造性工作的最重要的一步。設計小組的能力越不相同,它的實踐力和創造力就越強。”

格魯皮烏斯認為,技術意味著對由新的可用性材料做成的標準化物體的個人化和藝術性控制。對於梅耶,技術則是“社會主義”的代碼詞彙。在兩種看法裏,技術對包豪斯來説,在概念上都起到了消失著的傳遞者的作用——-一種推動性的合成的思想從未得到真正的表現。在我們的時代,正好相反,技術似乎太易得了,處處可見,在我們的用品上,週遭環境裏,無一不挑戰著古老的行為,決定著新的動作,影響著我們的心情,組織著我們的日常活動。

今日的設計師無需為一種還未完全發展的現代技術找到精確的表達,他們可以將現有的技術的做為一種表現性結構,從而産生另外的效果—-一種超現實的動畫般的表面,使我們領略到了各種各樣的美麗與奇妙。也就是説,當下的技術是和我們的能力分不開的,這種能力不僅將我們的客體也將我們自身,我們在世界上的居住地,我們本身的主觀性全部概念化了。

包豪斯主觀性的最終表達,是形式上的抽象。艾爾弗雷德•安恩特(Alfred Arndt)經常重復一個1921年預科中關於抽象和主題經驗的故事。約翰•伊頓(Johannes Itten)讓他的學生去“畫戰爭”。一位“胳膊受過傷”和“手被子彈擊穿過”的戰爭老兵,描繪了親眼見到的鐵絲網,槍炮和戰士。而另一個學生,由於年輕並未服役,則“用拳頭握著筆反反覆復,中間打斷好幾次,弄出來的是尖頭兒和曲線,”之後很沮喪地放棄了。伊頓在對作業的評估中,並不贊同老兵的想法,認為他的作業不過是一副“浪漫的圖景”,繪畫的元素“在和一個戰士做遊戲”,但是,他表揚了年輕學生潦草而就的作業中所展現的原創力和本來的情感。他説:“在此,你可以清楚看到,這是由一個在無情的世界裏真正經歷過的人所創作的作品。滿目都是尖刀和激烈的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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