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田芳
單田芳給更多人留下印象的是他那有些蒼涼沙啞的聲音,伴隨著跌宕起伏抑揚頓挫的聲線變化,外加一桌一人一醒木,無論金戈鐵馬還是花前月下,都會在他的描述下,化無形于有形。作為一代評書名家,如今已經76歲的單田芳被認為是當今“評書第一人”,有太多聽眾和他的作品一起度過了童年時光。這麼多年過去了,已經有100多部評書作品的單田芳還在堅持創作,説書、錄音、出自傳……説起評書,單老認真地説,“以前説過的書,現在都不能説了,評書也得跟上時代。”
為了自己的新作電視評書《羊神》在上海播出,單田芳特地抽空來了趟上海,可前後只逗留一個晚上。對於一個76歲的老人而言,這樣的行程無疑備感辛苦。接受早報採訪時,已經將近午夜,在飯店的房間裏,老人神色倦怠,手裏卻仍然拿著一份説書稿在準備。不忍打擾老人的休息,採訪有些簡短。但單田芳的思路卻異常清晰,説話間也是評書表演般生動有趣。雖然這些年身體不好,但單田芳一刻也沒有放棄評書,他説:“現在是一寸光陰一寸金”。
“説新書備課最花工夫”
東方早報:看您的行程非常忙,主要是忙著演出麼?
單田芳:尤其是現在元旦加春節,忙上加忙。主要是最近忙著出書,一本自傳《言歸正傳》,連同10部評書,很快就要一起出版。12月28日就會在人民大會堂首發,而且我要把自傳錄成評書。
東方早報:這是不是評書界第一次有人這麼做?
單田芳:是的,也是我人生第一次。我這輩子錄了100多部評書,錄的都是旁人的書,帝王將相、才子佳人,從來沒錄過自己的書。這本自傳沒有太多的藝術渲染,基本上都是原汁原味的真實故事,我的所遭所遇,所經所歷,有價值的事情都寫在上面,也算得上是一部小歷史。
東方早報:最近您主要在忙著錄製什麼作品?
單田芳:就在《羊神》之前,我在準備一個“紅色經典”,那會兒是為了獻給建國60週年。我選了27位值得講的開國領導人,其實我都想一個一個説過來。不過精力不夠。目前我們已經出來了一個300集的《賀龍將軍》,然後就是一個《血色特工李克農》。這不是《潛伏》火了麼?我們評書也可以説説這個特工提材。我們評書要吸引觀眾,得跟上時代。
“想拜師的人還是很多”
東方早報:以前評書是一個很受歡迎的藝術樣式,您覺得現在説評書和以前相比,怎麼才能吸引大家呢?內容形式方面有沒有變化?
單田芳:打開電視一瞅,節目看不過來,評書自然就面臨嚴峻的挑戰,甚至受排擠。我們得加快腳步,得與時俱進。內容上就得改變,必須要跟上時代。以前講的東西也就是金戈鐵馬,多少都有套路,我講隋煬帝楊廣、講魯智深林沖,那都是大同小異,説起來也就比較方便。但你如果換了內容,這些套路就不適用了。你説你講毛澤東,你能胡説麼?你得下大力氣,在真實的歷史上動小手腳。這就必須傾盡全力,絞盡腦汁,想一些新的説法。
評書藝術應當與時俱進,不僅要創新説書手段,而且還要運用新的媒體傳播。網路書場有自身的優勢與獨特的魅力,既可以線上聽書,又可以線上交流。現在我的網路書場上有十多部作品,以後還會增加,網路書場現在已經有了30萬聽眾。
東方早報:有沒有想過把評書帶上央視的春晚舞臺?
單田芳:評書這種藝術形式很難在春晚的幾分鐘錶演中得到最好的體現。如果有可能,找對切入點和話題,我也非常願意把評書搬到春晚大舞臺上。評書一直有市場,尤其在北方。
東方早報:那説書的人是不是比以前少了?
單田芳:現在是後繼乏人啊。照理我76歲了,按理説彎腰駝背應該頤養天年了。但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東方早報:您這些年有沒有收徒?有啥標準麼?
單田芳:想拜師的人還是很多,但我不想收得太多了,現在大概有20多個徒弟,北方這邊的比較多,上海也有。收徒頭一個標準就是你一定要熱愛評書。二是得有一定學歷,你説評書它離開文化不行。三要五官端正,你天天對著觀眾,品貌多少要好些。不過我收徒弟也不是統一標準的,你看這個孩子(指坐在身邊的一個徒弟),他就是年輕的大學生,善於編著評書,所以一直幫我整理編書,賀龍和李克農都是他幫我編的,我這裡缺筆桿子,他這樣的學生我也歡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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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田芳出身曲藝世家,1953年高中畢業後因身患重病,被迫棄學,病好後拜李慶海為師,正式説書,1956年單田芳成為遼寧省唯一具有大學文憑的評書藝人,即使在全國也是鳳毛麟角,1955年參加鞍山市曲藝團,得到西河大鼓名家趙玉峰和評書名家楊田榮的指點,24歲正式登臺,1960年代在鞍山成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