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經濟年會(2011-2012) 第一分論壇_網上直播

活動標題

第三屆中國經濟年會第一分論壇

活動描述

中國國際經濟交流中心定於2012年1月14日，在北京中國大飯店召開“第三屆中國經濟年會”，會期一天。年會主題為“直面挑戰創新發展”,旨在分析國內外經濟形勢的新發展，解讀中央十七屆五中全會、中央經濟工作會議文件精神。屆時，國內各經濟部門領導、著名經濟學家、行業企業領袖等諸多經濟界人士，將共同參與，碰撞智慧。中國網現場直播，敬請關注！

文字內容：

陳文玲:
尊敬的曾培炎理事長、女士們、先生們，上午好。現在，由我來主持第一分論壇的第一時段。我是中國國際經濟交流中心總經濟師陳文玲，第一分論壇的主題是“直面挑戰，尋找世界經濟發展新突破”。我們在場的這幾位嘉賓，都是經濟學界重要級的人物，他們對世界經濟有什麼獨到的看法呢，首先請國內外知名經濟學家劉遵義先生來談談。

2012-01-14 11:13:05
劉遵義:
尊敬的曾培炎理事長，很高興和大家探討全球經濟的問題。因為時間不多，簡單説一下。全球經濟趨勢有四個重點：一是中國和其他東亞的經濟體開始與歐美經濟局部脫鉤。二是世界開始邁向多元貨幣國際結算制度。三是歐元將能夠繼續存在。四是石油供應在短中期中斷的風險。

第一，從本世紀開始以來，世界經濟的振興，因為中國與其他東亞經濟體，日本除外，以及印度的高速增長，逐漸從歐美移向亞洲，東亞經濟體彼此之間的貿易量超過他們與歐美的貿易量。所以2007年、2008年全球性金融危機爆發後，中國跟其他的東亞經濟體雖然出口需求大幅度下降，但是基於他們與歐美經濟已經開始局部脫鉤，所以中國經濟依靠內需繼續增長，中國GDP增長率2009、2010年分別達到9.1%和10.3%，2011年也可能超過9%，局部脫鉤的角色是否有效，以前很多人都在質疑，現在隨著中國跟其他東亞經濟體在這個時段的表現，逐步煙消雲散。

2012-01-14 11:15:14
劉遵義:
第二，世界開始邁向多元貨幣的結算制度。從金融危機爆發以後，對美國能不能持續供應全世界流通的美元，一直有一個疑問。首先有沒有能力繼續供應，同時也沒有意願繼續供應。因為繼續供應的話，會有長期大部分的逆差。二是其他國家持有美元的意願有所下降，因為美國經濟不好，考慮到貶值的問題。由於這兩個因素，就會考慮怎樣改變現有的世界貨幣制度，這給人民幣留下空間。人民幣從2009年國家批准之後，可以在各個省市利用人民幣來作為進出口計算單位，增加速度很快。這裡有很多好處，減少匯率的風險，對中國的出口商、進口商和在外國的貿易夥伴都有好處，所以我覺得這個潮流不可抵禦，會一直下去，人民幣作為跨境交易的貨幣，至於最後人民幣是否可以作為主要的國際儲備貨幣，還有待觀察，因為這個有利有弊，今天我就不講了。但作為世界交易結算的貨幣，這個趨勢是絕對可以進行的。將來很可能在中國和東亞的貿易時，大部分都會用人民幣結算，中國和日本最近幾年有一個協議，中日之間可以用本幣進行交易，要有一個直接的兌換市場。

2012-01-14 11:19:17
劉遵義:
第三，講講歐元。我的看法是歐元區兩個最大的經濟體，即德國和法國。他們都是引進歐元最主要的區域，只要有能力，他們一定會很好的支援歐元，他們也有這個能力，德國經濟沒有受金融危機的影響。所以，我的看法是他們遲早都會支援歐元，歐元區也會走出困境。中間的問題是什麼？就是有些政治上的分歧需要解決。我舉一個例子，美國國會去年8月談提高國債上限的問題，大家知道一定要提高，非提高不可，大家都是這樣的想法，其實應該一起贊成。

第四，石油中斷的危機。西亞和北非政治形勢動蕩不安，美國和伊朗有很大的矛盾，以巴糾紛已經幾十年，我想其他的西亞國家現在沒有事，也不能完全排除以後不會發生事情。所以，石油供應隨時有中斷的風險，我們也管不了，但是中國應當加緊擴大石油儲備，以防萬一。

最後，歐美經濟在短中期發展是相對負面，但不可能對中國經濟前景構成決定性的負面衝擊，有點衝擊我認為中國是沒有問題的。同時中國正在繼續轉型為以內需為主要的經濟體，這也加速了我們的轉型。

我基本上是樂觀的。謝謝大家。

2012-01-14 11:23:02
陳文玲:
非常感謝劉遵義教授，他分析了美元、人民幣、歐元此消彼漲的關係，並且提出了西亞、北非的形勢也在動蕩不安，有可能造成石油的中斷，中國應及早做好準備，這些見解都非常重要。劉教授還提出世界經濟雖然有問題，但還是樂觀的。為什麼是樂觀的？有哪些積極因素？我們有請樊綱教授對這個問題進行解答。

2012-01-14 11:26:23
樊綱:
謝謝陳文玲女士。我非常同意剛才劉遵義教授講的這些內容，我更樂觀一些，我就講講我們如何在動蕩的世界經濟當中看到一些積極因素，能夠更進一步發揮增長潛力。

第一，關於歐美經濟。現在大家都比較悲觀，我個人認為可能沒有那麼差。美國經濟還有2%的增長，但是美國自己修復能力比較強，剖析能力比較強。歐洲我個人認為甚至不會有負的增長，就是明年全年來看，歐元區17個國家加在一起，可能是零點幾的正增長，但仍然是一個正增長。只要這兩個大經濟體還沒有出現真正的衰退，也許一兩個月、一個季度歐洲有一些負增長，只要他們不衰退，我們出口也不會受到影響，我們在這些市場的競爭力還在加強當中。

2012-01-14 11:27:15
樊綱:
第二，歐美國家的經濟，比如人民幣貶值的問題，外匯儲備下降或者趨少的情況。我們現在外貿順差在逐步降到3%或者2%的局面，至少明年上半年外匯市場對人民幣升值的壓力會比較小，這對出口量講、對於經濟穩定來講，在一定程度上是一個積極因素。剛才劉教授講到了東南亞經濟增長潛力，要看到世界新興國家，只要這些國家還有一個相對正常的增長，比如印度6%，巴西5%，印度尼西亞5%，阿根廷去年預測今年會有8%，我們説8%是太樂觀了，説他有6%，這些主要經濟體能夠持續增長的話，對中國的增長仍然具有一定的支撐作用。而且，我國現在對這些新興經濟體的增長仍然是20%的出口。所以，這一塊我們應該也下更大的力氣去做，同時，也要看到相互之間的競爭關係。

2012-01-14 11:28:35
樊綱:
第三，講新興經濟體，通常講國外。我們怎麼看待自己的增長潛力？中國每人平均GDP4500多美元，已經是過了一個坎，在早期每人平均還比較低的時候，確實消費也比較低，現在加上制度的調整，各種政策、稅收的調整，國內市場的增長正在出現比較好的勢頭。如果再仔細分析一下，很多東西還沒有考慮進去，其實中國增長沒有那麼低，有兩個數，給大家報告一下。一是我們研究所的王曉魯前幾年一直做收入分配的研究，由於各種統計方法上目前存在的問題，使統計過程當中出現了一些疏漏，對GDP可能低估了10%，消費可能低估了20%，最近巴克利銀行就用這個數據估算了一下，通常説2010年中國消費只有49%，儲蓄有51%，他用這個數據矯正之後，還是比較保守的估計，2010年消費佔GDP54%，最近幾年有更大的增長。昨天在深圳又聽説了一個數字，深圳最近在做一個調查，研究房租收入，沒有計入家庭收入的房租收入這塊，深圳一個城市比較保守的估計有1000億，這1000億佔總消費的1/10，都是現金收入，很多東西沒有記錄，也沒有納稅。如果家庭收入再加上10%的話，對整個消費市場的影響，仍然是一個沒有被統計進去的收入增長和消費增長。從這個角度來看，我們不難解釋為什麼我們中國市場最近幾年，其實消費增長是很快的，也是這種消費增長、市場擴大，使一大批企業得到了蓬勃的發展。比如最近兩個火鍋店都上市了，最近説沙縣小吃也要上市，就是説我們中國巨大的潛力在發揮作用。一八幾幾年的時候，英國人到中國當時有一個夢想，如果中國人每人戴一個睡帽，英國的企業就發財了，但他們沒有想到兩點：第一點是中國人當時沒錢買睡帽，第二點是中國人沒有戴睡帽的習慣。但是中國有吃火鍋的習慣，中國人有自己消費的市場，一旦發展起來就能有巨大的潛力。所以，從企業角度來説，應該抓住這個黃金時期，開發中國自己的市場，如果我們在對外貿易上有一些下滑，怎麼把國內市場做得更好，增長潛力仍然可以有巨大的發揮。

2012-01-14 11:31:23
陳文玲:
謝謝樊綱教授。樊綱教授是著名經濟學家，也是中國國際經濟交流中心首席研究員，在國經中心《全球化》雜誌上發表了很多文章，有很多真知灼見。剛才樊綱教授從三個方面談了世界經濟發展的積極因素，一是對美歐經濟體怎麼看，有沒有那麼悲觀。二是對新興經濟體，特別是東亞發展的潛力不可低估，尤其對中國國內消費需求，對未來經濟的拉動力量要深刻認識，而且要抓住機遇，壯大發展中國家經濟。謝謝樊綱教授。

下面請出的發言嘉賓是周文重大使，周文重大使是我們國家第八任駐美大使，從2005年到2010年。在這期間經歷了很多中美之間的跌宕起伏，經歷了影響中美關係發展的大事，也發揮了重要作用，那麼對美國經濟形勢怎麼看、對美國很多重大問題怎麼看，下面我們聽一聽周大使獨到的看法。

2012-01-14 11:38:04
周文重:
2012年美國經濟會逐漸緩慢復蘇，不會再次陷入衰退，有這麼幾個理由。第一，從前年第四季度開始，美國消費的期待一直處於正數。第二，現在房價在回升，這有利於銀行回收房貸。第三，美國經濟增長繼續處於擴張態勢。第四，美國刺激性財政政策應該有了新的空間。一是因為國會兩黨達成協定，提高美國國債的上限。另外奧巴馬推出4400多億美元刺激方案。還有就是美國寬鬆的貨幣政策還會繼續一段時間，聯儲已經承諾把零利率維持到2013年。所以，在這樣一些因素的作用下，美國的緩慢復蘇應該説可以繼續，但是幅度不會太大，因為美國失業率還是在增高，大宗商品價格處於高位，所以通貨膨脹的因素還是在上升。加上居民實際收入增長的幅度在下降，投資者不足。所以，這樣一個結果就是復蘇還會繼續，但是幅度不會很大。

2012-01-14 11:41:01
陳文玲:
謝謝周大使。周大使雖然講的時間短，但是講了非常重要的觀點。第一是美國經濟仍在緩慢復蘇。對美國已經推出的各種戰略措施不能低估，尤其是美國經濟的修復能力、自我矯正的能力還是比較強的，所以美國經濟還是會復蘇。第二是美國經濟復蘇還存在很多不確定的因素，還存在著很大的風險。謝謝周大使。

世界經濟、發達經濟體遇到了各種各樣的問題。同樣，新興經濟體也遇到了各種各樣的問題，但是新興經濟體被看作是世界復蘇的希望。對新興經濟體怎麼看，我們有請清華大學管理學院院長、我國著名經濟學家錢穎一教授發言，大家歡迎。

2012-01-14 11:43:44
錢穎一:
我們這一節的主要的問題是把握全球經濟趨勢。談到全球經濟趨勢，很多的關注和發言都集中在歐洲、美國等發達國家，我在這裡想討論另外一個非常重要的部分，就是新興經濟體，我覺得我們應該對他們給予足夠的關注，不僅在正面方面，也在負面和風險方面，今年特別值得關注。

當然，中國是新興經濟中的最大的一個經濟體，是最重要的，不過我想把注意力放在中國之外，因為還有金磚四國的其他三國，還有亞洲、拉美、非洲其他一些國家等等。我想，這裡有兩個基本原因，我們為什麼要特別關注新興經濟體。一是中長期的，一個是更多的近期的。

首先，從中長期來看，我們正在經歷從來沒有發生的、一種世界經濟格局的變化，這個變化就是新興市場經濟將在不遠的未來，從整體上來講、體量上超越發達經濟體，這是一個歷史性的轉變，對他們的認識還不夠深刻。在相當長的時間中，在過去100年中，發達經濟所在世界中的比重一直超過80%，80%對20%的格局維持了相當長的時間，一直到過去20、30年才逐漸發生變化。現在是30%對70%，70%是發達國家，30%是新興市場國家，正在朝向40%對60%的比例邁進。目前，全球GDP大約是70萬億美元，美國仍然是20%，G7這七個國家仍然是50%，加上其他一些發達國家就更多了。在過去幾年，特別是在過去的幾年中，由於發達國家的經濟增長速度下降，新興市場經濟雖然也減速，但是兩者之比在縮小。所以，天平向新興經濟傾斜速度在加快。比如説中國GDP佔到世界接近10。可以預見20年內，有可能整體的新興市場經濟的份額會超過發達國家，這是第一個我想説的，值得關注的中長期趨勢。

2012-01-14 11:45:10
錢穎一:
第二，從近期來看，新興市場經濟將面臨很大壓力。我們可能一直強調作為發展的引擎的重要性，這個不錯。但是，我們不能忽視帶來的風險和壓力。這次金融危機與以前的20年代、80年代、90年代，非常不同的是這次發生在發達國家，發展中國家雖然受到一些影響，但是基本上躲過了，至今為止。原因是發展中國家吸取了過去20年的教訓，外匯儲備、出口、國內財政政策相對來講都比較穩健。但是，我們應該非常關注現在開始的一些風險，有三個原因讓我們要特別關注：

一是這些年來，新興經濟中的流動性大量增加，通貨膨脹率遠高於發達國家，政府的借貸成本也在降低。比如在國際金融市場上，一些新興市場國家的政府利率低於發達國家，特別是一些歐洲國家，像菲律賓這樣一些國家國債的利率都低於歐洲國家。所以，政府的財務紀律在放鬆、在鬆馳，有一些泡沫形成。

二是為了保增長，所有這些新興國家都出臺了一系列政策，但是卻錯過了結構性調整的機會，中國也有類似的情況。而發達國家相比而言，反而有一些調整，比如美國的高失業率實際上是一個調整的跡象，發展中國家還是依賴於出口或者原材料的出口，有的依賴製成品的出口，所以調整就放慢了，或者是沒有。

三是也是因為應對金融危機，使市場化的趨勢有所倒退，政府的干預增大。兩天前美國傳統基金會發佈了2012年美國經濟自由度指標，整體來講全球經濟自由度在2012年有所下降，特別是一些發展中國家，包括中國在內，不僅指標在下降，而且相對位置也在下降，所有這些也可能得到解釋，為了短期救急，過度干預市場，但卻減少了一些自由度。

這三個因素加一起，另外加一個催化的因素，就是資金由發展中國家向發達國家回流，兩個相反的原因導致了回流。一是發達國家金融體制要自救自保，為了滿足巴塞爾協議要求更高的資本，必須要把資金從發展中國家撤回去。

2012-01-14 11:50:03
錢穎一:
二是美國這樣的經濟體復蘇了，經濟好轉，也會使得經濟回流。這樣的催化因素，加上剛才説的三個原因，都會導致金融危機的風險在發展中國家、新興國家將明顯加大。不能排除一種比較糟糕的情況，就是在發達國家的經濟復蘇和擺脫金融危機仍沒有完成的情況下，金融危機有可能蔓延到了發展中國家和新興市場。所以，可能會導致世界經濟陷入一種困境，我覺得把握全球經濟趨勢的時候，不應該忽視新興市場經濟。我們應該有一個比較清醒的頭腦，在不排除最糟糕的情況下，做好自己的準備工作。因為金融危機在過去前20年，幾乎全部集中到新興市場和發展中國家，只是在過去幾年非常奇跡般的全部集中在發達國家，而發展中國家和新興市場中國家沒有受到太大的影響，如果這種情況發生變化，就會非常的不一樣。

我的發言到此結束。

2012-01-14 11:54:11
陳文玲:
非常感謝錢穎一教授，錢穎一教授從新興經濟體在世界經濟發展中的地位越來越重要，體量越來越大，佔的權重越來越多，而且對世界經濟的拉動作用也越來越大等幾方面談了他的看法，並且提出了現在存在的三大風險，這非常重要。另外還有一個資本回流，非常重要。錢穎一教授提出來要預防國際金融危機，發達國家經濟還沒有復蘇，有可能蔓延到了新興經濟體，現在存在三大風險就會發揮內在作用。談話對於中國經濟，對新興經濟體的發展具有警示作用。謝謝錢教授。

下面有請李雨時院長，他是商務部研究院副院長，是我國在外經外貿和對外開放方面的著名專家，他在這方面有很多研究。他今天談的是國際貨幣體制改革一些看法。我們有請李雨時院長。

2012-01-14 11:56:25
李雨時:
當前的金融危機實質是什麼？我認為實質上是國際貨幣制度危機，也就是説貨幣制度本身出現了危機。為什麼這麼講？二次大戰後，佈雷頓森林體系建立，這是以基本位制為基礎的制度，到上世紀70年代，主要由於美國的兩次戰爭，財政狀況不斷惡化，到70年代尼克松時代宣佈美元與黃金脫鉤，停止美元兌換黃金，相繼以後，世界各國都宣佈與黃金脫鉤。大家知道，貨幣第一大職能是價值尺度職能，我們重新學習一下馬克思主義貨幣理論非常有必要，貨幣本身是政府發行的一張紙，貨幣本身是沒有價值的，黃金為什麼可以作為一般等價物，是因為它是有價值的，所以貨幣本身價值尺度取消之後，第二個問題就隨之上升了，貨幣發行可以不受任何限制。大家知道金本位條件下，黃金有調節貨幣流通的作用，它對貨幣流通是限制的，而金本位取消以後，可以説貨幣發行就沒有任何客觀條件的限制。為什麼美國的虛擬經濟這麼發達，債務這麼多，就是因為他們隨便發行貨幣。在十幾年前，有一個美國經濟學家跟我談過這個問題，他當時就預計到美國早晚有一天會發生2008年這樣的金融危機，當然他的理由很多，很重要的一點就是貨幣可以不受限制了，將來會造成很大的問題。不幸的是，他的預言在2008年基本上都實現了，大量的銀行倒閉，資金鏈斷裂。

2012-01-14 11:59:47
李雨時:
所以，這次危機本質上是貨幣制度的危機。當然危機發生以後，歐盟當時也提出來，恢復佈雷頓森林體系，周小川先生也提出來超主權貨幣，但這兩種説法沒有收到太大的反映，實質要找到一個貨幣價值尺度所在。貨幣值多少錢，關鍵是可以買多少東西，當然這個很難執行。如果貨幣價值尺度這個問題不解決，國際貨幣金融風險是永遠存在的。即便這次復蘇了，如果沒有一種辦法限制像美國、歐洲、日本這樣的國家濫發貨幣，國際金融的貨幣風險將是永遠存在的。

謝謝大家。

2012-01-14 12:05:50
陳文玲:
謝謝李院長，他提出了非常重要的觀點，解決國際金融危機深層次的問題，就是國際貨幣體系的變革，他講了變革裏面深層次的原因，分享了深度的看法，非常感謝李雨時院長。

感謝各位嘉賓的支援，現在節約了已點時間，我想請周文重大使再補充發言，因為他剛才説的很簡短，很多想説的話肯定還沒有説出來。

下面請周大使再作一個補充發言。

2012-01-14 12:07:48
周文重:
我就想談一下美國目前的經濟政策對我們的影響。剛才錢院長講到資本回流的問題，我想還有一個製造業回流的問題，我們一直在慢慢推動這個事情，雖然做起來難度比較大，但也還在做。最近我看到一個報道，美國前段時間有一家小企業，生産一次性筷子，由於改進設備，提高了效率，現在中國還向美國大量進口一次性筷子。所以，製造業回流也是我們需要關注的問題。

另外，中美宏觀政策協調的難度會增加，因為從美國來講，刺激性財政政策的空間不是很大，主要還是依靠寬鬆的貨幣政策，依靠寬鬆的貨幣政策，美國人還要做的一件事情就是希望我們進一步升值。當然我們要按照三個原則，來謹慎推進人民幣的匯率改革，在升值的問題上採取謹慎的態度，增加出口競爭力，還需要我們繼續做進去，在宏觀上，貿易摩擦爭端會增加。我想今年從中美經貿關係來講，這可能會是一個特點。

2012-01-14 12:09:30
陳文玲:
謝謝周大使，剛才五位嘉賓對全球的經濟形勢作了非常精妙、概括的一些論述、評點，我覺得是有深度、獨到的見解和看法。2008年國際金融危機爆發以後，國際形勢變化很快，國際經濟格局也發生了很多重大變化。正確把握國際經濟形勢的變化，特別是金融危機之後，世界經濟的變局，對我們制定宏觀經濟政策，把握經濟發展的機遇非常重要，可以説國際金融危機並沒有完全過去，有一些影響還繼續在發酵，全球經濟形勢依然非常嚴峻，但是也有很多積極的因素，使我們全球經濟不至於陷入像1929年、1937年那樣的大衰退。用一句話來概括今天的發言，用我們中國古代的一句詩來説，就是“無邊落木蕭蕭下，不盡長江滾滾來”。現在，我們正處在冬天，還比較寒冷，但是冬天到了，春天還會遠嗎？好的，謝謝各位。

2012-01-14 12:12:03
張燕生:
感謝各位嘉賓。我叫張燕生，是國家發展改革委為對外經濟研究所的研究員，今天臺上幾位資深和重量級的嘉賓目前有四位，他們是：國務院發展研究中心外經部部長隆國強博士，中國進出口銀行首席經濟學家王建業博士，北京師範大學賀力平教授，中國國際交流中心研究部副部長張永軍博士，還有一位是張蘊嶺教授還沒有過來。

我們知道國務院發展研究中心外經部是在中國外經貿領域一支非常有分量的、對國家重大決策有重大影響的一支研究隊伍。因此，我們非常希望國強部長能就外貿2012形勢，包括影響中國外貿的外需形勢，給我們做一些分析。

2012-01-14 12:14:12
隆國強:
尊敬的曾培炎理事長、各位領導、各位嘉賓，非常感謝燕生剛才的盛讚，感覺很慚愧。現在感覺到空氣中瀰漫著一種悲觀的情緒，但是從過去這些年的體會感覺到，情緒會互相影響，樂觀的時候會做出一些過於樂觀的判斷，悲觀的時候容易做一些過於悲觀的判斷，這種過度的判斷會導致過度的政策反應，在過去幾年我們可以吸取一些教訓。

展望2012年，現在大家談的都是相對來説比較悲觀的情況，我個人感覺，首先從外需的角度來看，2012年並不會比2011年更差，當然，歐盟存在著巨大的不確定性，預測明年它的經濟增長會下滑。但是，美國的經濟可能會比上一年略好一些，日本會明顯改善，發展中經濟體受到通貨膨脹的壓力，以及從今年8月份開始，資金外流衝擊，增長會略有下降。所以，從整體來看，明年的外需會有所回落，但是是有限的回落，這一點我想要有一個清醒的認識。

2012-01-14 12:23:08
隆國強:
從國內因素來看，還是有一些積極的因素。因為直到年底，我們去調查一些企業，不是説沒有訂單，而是往往是在人民幣升值、對材料上漲、對勞工成本上漲以及招工難等方面有問題，這些因素有的是全球性的，有的是國內特有的。2012年，有一些因素會有所改善，比如對於出口部門來説，招工難的問題會有所緩解。原材料價格上漲的問題，這實際是一個全球性的問題，大宗商品價格上漲是全球都會面臨的問題。其中有一些初級産品，中國是很大的消費國，隨著國內房地産調控，投資回落，一部分初級産品價格會有所降落，比上一年會好一些。

2012-01-14 12:25:30
隆國強:
匯率問題。我覺得真實、有效的匯率，是非常值得關注的問題，在去年8月份以後，我們發現主要競爭對手，由於資本從新興經濟體和發展經濟體當中撤出，導致主要競爭對手真實有效匯率出現了不同幅度的貶值，而中國是出現了大概有6%的升值，所以從去年三季度，特別是四季度，出口企業感受到明顯的困難，這是一個非常重要的原因。明年，人民幣是不是還會繼續保持一種真實有效的、強勁的升值，這是非常值得關注的問題，有有利的因素，也有不利的因素。首先最重要的，不是和發達經濟體去比，而是和主要競爭對手相比，匯率是怎麼波動的。如果説資金持續的從新興經濟體撤出，我們的壓力依然很大；如果發達經濟體相對穩定，資金大規模的撤出告一段落，可能其他經濟體的貶值壓力沒有那麼大了。相對來説，升值的幅度就沒有那麼大。

明年的物價水準比今年要低，這樣導致了價格因素會減弱，我個人認為明年還是要關注匯率走勢，這在2007到2008年，我們真實有效匯率升值了18%，這是造成當時出口企業困難的一個非常重要的因素。

所以，綜合各方面因素來看，我們感覺，明年出口應該會有兩位數的增長，我個人覺得比好多同行的判斷要略微樂觀一些。

2012-01-14 12:27:39
張燕生:
國強給我們做了非常全面、系統的演講。實際我有一個非常簡單的問題，能不能回答一下，你怎麼看2012年加工貿易的順差和一般貿易的逆差，給我們提供一個判斷，不需解釋。

2012-01-14 12:30:55
隆國強:
加工貿易的目的就是為了賺取順差。我曾經在一些內部的會議上建議説，我們現在特別要啟動的是什麼，就是加工貿易料件的進口替代，恰恰這些都是技術含量比較高的，對整個産業升級和減少貿易摩擦是非常重要的一個決策，而一般貿易就是用來保持逆差。這是一個非常正常的事情。

2012-01-14 12:31:42
張燕生:
非常感謝隆部長剛才的回答。下面，有請建業博士，我見到你就會想起三個問題，第一個是全球大宗商品價格會怎麼走？第二是中國在這個環節當中，“走出去”重點應該怎麼走？第三個是中國“走出去”以後，對新興市場和發展中國家的影響可能是什麼？有請建業博士介紹一下。

2012-01-14 12:33:02
王建業:
今天上午大家談近期世界經濟走勢，世界經濟下行的主要風險來自歐元區，近期的事就不多説了。我想強調兩點，我完全同意2012年不會重演2008、2009的深度衰退，原因很簡單，主要經濟體週期不同步。同時，歐元區解體的概率極低，接近零。

我想利用這幾分鐘講講中長期的走勢。我現在覺得在政府官員當中，開始談論歐元區中可能長期有序解體，形成更小、更同質的，新的歐元區的可能性，這是在歐元區和歐元中，長期三種可能性當中的一個可能性。

另外一個可能性，就是走向統一財政、統一債券市場的道路。我覺得這個難度很大，阻力不在經濟，而在於非經濟的因素。

第三種可能性，大家也慢慢承認了，這個可能性最大，就是在危機驅動之下，擠牙膏似的結構和政治改革。從中長期來看，歐元區邊緣國家融資成本上升，到底財政調整和結構調整對歐元區是好事還是壞事，沒有這次危機的倒逼，歐元區不可能走上統一財政、統一債券的道路，歐元也就很難成為堪比美元的國際儲備資産，儘管歐元區的人口、産量、貿易都超過美國，歐元區財政基本面，甚至居民、部門的負債，包括對外經貿項目都好于美國。通過這個危機，最終在危機的解決中佔上風位置。從長期來看，歐元仍將成為世界的主要儲備貨幣，歐元區這次危機，同時推動著這次改革，有助於國際貨幣體系的改革。

2012-01-14 12:34:17
王建業:
我剛才講美國最近是債臺高築，已經超過GDP的100%，但是債市空前繁榮，十年期國債收益率降到2.2%以下，這是一個悖論，為什麼？對中長期世界格局有時間影響，這值得我們深思。我很同意很多美國朋友的説法，美國債市空前高漲，美國國債收益率下降對美國實際上是一個壞事，中長期來説不是一個好事。

最後講講中國，中國對外直接投資和人民幣國際化，將極大改變世界經濟的格局，從現在開始10年、20年，將是世界經濟中國化、中國經濟世界化的水準，將是誕生中國跨國公司、誕生中國世界知名品牌的年代。謝謝大家。

2012-01-14 12:40:19
張燕生:
感謝建業剛才對整個世界經濟作的回顧和總結。下面有請中國社會科學院的學部委員，中國社科院國際學部主任、社科院亞太所的老所長張蘊嶺教授發表對這個問題的觀點。有請。

2012-01-14 12:46:28
張蘊嶺:
大家從去年來看，我們這個議程是國際經濟的熱點，其中一個熱點可能是大家比較關注的，美國領導的TTP，去年是WTO談判停滯，沒有任何進展，美國卻在亞太地區領頭談判一個新的規則。大家都在問，美國為什麼要搞TTP，我覺得不是為了解決貿易平衡問題，而是要制定新的規則，為什麼在亞太地區做呢？我們算來算去，現在參加的這些國家，不加日本，是佔他貿易的4%左右，加上日本也就是8%，解決不了貿易問題。我想在亞太地區搞新規則，主要任務對WTO多哈回合進程不滿意。因為他認為這個在設計上就錯了，解決不了新問題，什麼是新問題？我覺得新問題就是全球化的新一輪競爭，由於很多發展中國家，特別是新興經濟體加入全球經濟增長的進程，使他們失去了原來的一些優勢，他們的優勢更多轉向了金融等其他領域。金融問題越來越脫離實體經濟。

第二，國內就業沒有辦法解決，所以出了問題。他們把這些問題歸結在哪？就是WTO戰後的規則沒有能把新興經濟體的競爭優勢包括在內。現在一些新的規則，過去都是解決開放邊界的問題，現在主要解決邊界內的問題，邊界內的問題就是涉及到新興經濟體、具有競爭優勢的，比如勞動力等各個方面，所以我想這個問題比較是比較明顯的。

2012-01-14 12:48:20
張蘊嶺:
另外，讓新興經濟體遵循新規則。我們看到奧巴馬説了一句很難聽的話，説中國還像一個孩子，意思很明確，就是説你們沒有遵守規則，你還不成熟。什麼叫成熟？就是把你納入規則。過去説納入國際競爭體系，現在發現光納入體系不行，還得制定新規則，讓你遵守新規則。

為什麼在亞太搞？因為未來的競爭主要在亞太地區，大的新興經濟體，中國、印度、多盟的印尼等等，未來的、真正的經濟在這裡，但是這幾個真正有競爭力的國家，到現在都沒有加入，還是著眼未來。中國怎麼辦？我覺得中國對TTP不可不重視，也不要太擔心，這是我的看法。不可不重視，就是新規則，我們必須盯住它，到底怎麼辦，不必太擔心。我想主要還是少數國家，就是美國已經沒有單獨主導世界新規則制定的能力，所以將來要是中國加入、印度加入，肯定會重新談判，不像當年加入WTO一樣，現在都弄好了，是你進不進的問題。現在逼日本，日本説加入談判進程，但是沒有加入談判，這個進程日本就想討價還價，但是對日本一點都不客氣，美國説好，要麼就進來，要麼就別進，商量餘地沒有。我想，將來像中國不用太擔心，肯定要談判，就是我們也可以有一系列新規則，比如放任金融、放任貨幣會造成的世界經濟新問題，我們都可以進的來。

2012-01-14 12:54:23
張蘊嶺:
最後一個問題，大家會問，如果搞TTP，我們東亞辛辛苦苦做了十幾年還能做下去嗎？我覺得信心還是有的。

第一，東盟原來不願意領著前進，現在把一部分東盟成員加入到TTP裏面，東盟就面臨分裂的危險，如果這樣下去，2015年東盟共同體就泡湯了。所以現在發了一個聲明，就是定位東盟在世界中的地位。也有一個規則，就是我制定規則，邀請東亞的國家來參加，這個進程可能今年年底以前就要啟動，還是有希望的。

第二就是中日韓，儘管困難很多，但領導都在推動，有可能今年5月份在北京召開的中日韓合作會議，就要宣佈正式啟動中日韓談判，如果這樣的話，東亞還有必要嗎？我覺得非常有必要，因為東亞構造的是不一樣的。第一，東亞需要構造新的經濟增長結構和增長動力，過去我們主要依靠外向，依靠美國市場。第二是創造新的發展環境，因為還有大批的發展中國家，像東盟提出來的互聯共同，一些基本的東西，像基礎設置都需要改善，這方面我覺得潛力還是很大的。不要太失望，經過努力，我們的作用還是可以得到很好的發揮。

2012-01-14 12:57:07
張燕生:
剛才非常感謝張蘊嶺教授做了一個關於TTP和如何應對TTP的講話，我們怎麼對待跨太平洋戰略經濟夥伴關係協定（TTP）。這裡我想再問一個小問題，也就是剛才你講到的，美國主導的TTP和東亞區域一體化這兩者之間實際上都是可以推動的，下一步對於中國來説，會涉及一個挑戰，就是今後的FTA，我們做一個高水準、高標準的FTA，還是繼續做成目前的標準和水準的FTA？

2012-01-14 13:00:35
張蘊嶺:
我們有一個共識，東亞從發展角度看，是高標準的，但是從進程來看，必須是漸進的。因為有很多特別的問題，如果想一下就零關稅，一下包括邊界內的所有問題，這不可能。所以，我覺得不能説標準不高，但是目標是高的，應該是漸進的。還有一些發展本身的問題，也越來越多的包括在FTA進程之內，所以這方面中國也沒有完全失去主動權。因為一個是美國為什麼要這麼多國家加入？還有一個市場吸引力的問題。像越南，定得那麼高，進去幹嗎，不就是受罪嗎？不是。它要發展製造業，要拉動經濟，要吸引從中國轉移出去的投資，它的産品自己消化不了，怎麼辦？未來出口到美國市場，它有它的打算，犧牲一部分，然後取得一部分，中國這個階段過去了，我們要實行經濟轉型、內需拉動，還有就是創造東亞地區增長的一個結構，所以我覺得構造方面可以有新的內容。因為未來的標準大家還在探討，美國是一個，就是邊界內的問題。我們看到這一輪和未來經濟增長的重點在哪？上一個議程説到，新興經濟體的利益、要求和規則制定，確實和發達國家是不同的，所以在這方面我們應該深入的研究，哪些是你需要的規則，哪些是你能夠起作用的規則，這一點我們需要抓住。我不太贊成説將來遲早要加入，現在弄得我們很被動，不是這樣。現在從中國的角度來看，我們有一個調查，中國到現在為止，貿易真正利用FTA的比例很小，這個增長速度也很慢，現在中國主要的市場並沒有靠FTA，那麼還搞它幹什麼？我們是要解決其他問題。像中國、東盟之間，因為現在FTA包括的內容很廣，我們確實有一個挑戰，人家談了，你沒有談，你的産品就受到很大的歧視，但是現在11個國家成員裏面，我們已經談了9個，如果中日韓再談了，就幾乎全部都在我們的FTA裏面。通過轉移和運用其他方式，還可以利用它。

2012-01-14 13:03:12
張燕生:
非常感謝。下面有請賀力平教授談談他的想法。

2012-01-14 13:09:26
賀力平:
謝謝燕生。尊敬的各位領導、嘉賓、女士們、先生們，上午好。我非常榮幸參加今天的論壇，並且從前面很多專家的發言當中，得到很多的收穫，尤其是前面專家提到最近半年來，一直到今年2012年國際流動性逆轉的問題，我想就這個問題談一些我個人的、補充性的看法。

國際資金的流動，尤其最近半年來，從一些新興市場經濟體撤出，向歐美的經濟體回流的情況，我個人體會可能有四個方面的原因。

2012-01-14 13:09:40
賀力平:
第一，從去年開始，作為危機後全球金融體系的調整，出臺了《巴塞爾III》，要求各銀行增加核心資本，尤其對系統重要性銀行，全球資本性銀行現在有25家，其中18家在歐美，這樣會帶來銀行從其他地區撤回資金，或者叫去杠桿化。這個事情現在還沒有完成，但是影響的還不是全局性的。

第二，歐債危機。去年G20會議當中決定，歐洲地區的銀行對希臘政府的債務要減計50%，這一減計損失會抵消資本，所以使歐洲地區的銀行資本充斥度大幅下降，這件事情進一步加劇了歐洲地區銀行的資金回撤。歐美這些大銀行業涉及到中國，為什麼説中國銀行業情況很好，有些外資合作夥伴要撤資，因為這是所在地迫切的需要，和中國現在發生的事情沒有直接的關係。

2012-01-14 13:10:51
賀力平:
第三，和美國宏觀經濟以及它的債務問題相關。去年，剛好做了一個國家應急項目，發現從去年8月份開始，美國金融市場出現了非常劇烈的變化，就是不同期限的政府債券收益率不同程度的變化，長期收益率上升，短期收益率基本不變，在金融市場上通常被認為是對遠期不看好，這個遠期不看好，部分是對它的政府財政平衡和債務遠期不看好，同時包含著對他通貨膨脹的前景不看好，至少是朝著不看好的方向發展。現在美國通脹率，就是CPI迅速從去年年中2.5%到現在的4%，這是一個非常劇烈的變化，這預示著當地金融市場，就是這些投資者的評價發生變化。長期債券利率上升，從客觀上講，在歐洲、日本這些地方分別有自己不同的問題，對一些資金，就是國際上流動性的資金增加了一些吸引力。

第四，地緣政治影響。尤其中東地區一旦突升，會使國際資金快速向歐美轉移，我個人認為有這麼一些因素在影響著當前短期資金市場上資金的流向。而這個事情有可能持續到整個2012年，如果我們沒有看到有關指標實質性改變的話，受最大的影響是其他一些相對弱的經濟體，比如印度，它的貨幣大幅度貶值。當然客觀上對印度的出口很有好處，因為受中國的影響。我個人認為在五大新興經濟體，也叫金磚五國當中，我們程度是最輕的，而且影響可能相對是比較短暫的。但是，中國應該關注國際資金流動的、新的變化，包含目前還看不清楚的因素。

2012-01-14 13:13:44
張燕生:
在資本流動的趨勢下，2012年主要流動貨幣可能會怎麼走？

2012-01-14 13:18:44
賀力平:
歐債危機在去年愈演愈烈，但是在去年的下半年中，突然對美元穩住了，甚至回升，這裡反映歐洲地區經濟是在回撤的。但是現在歐元下來了，這表明歐洲地區有一部分資金不看好當地主權債，又看到歐元的下跌。日本在去年3月份遭受大地震以後，因為日本在海外有很多資産，那些資金的回撤反而推動了日元的匯率。從這個情況來看，目前最有可能發生在美元上，就是美元儘管在通脹率上出現了明顯上升，美元的匯率還有可能升高，這種升高的確對人民幣會有一定的壓力，還有就是人民幣和美元保持基本不變，歐元兌美元的貶值，意味著人民幣對歐元的升值。總之，今年很有可能出現的事情，就美元而言，反而不會因為通脹率的上升，而出現顯著的下跌。

2012-01-14 13:19:19
張燕生:
感謝力平教授，下面請張永軍部長談談他的想法。

2012-01-14 13:21:46
張永軍:
剛才很多專家談了各自的看法。前一段時間，幾位專家和教授都談了對世界經濟的看法。其中談到的幾點，我個人都比較贊同，像剛才賀教授以及上一時段的錢穎一教授曾經談到的一點，我個人也同意這個看法。在2011年，實際上由於美元匯率的波動，以及資本流動造成的新興經濟體出現了一些風險，因為今年大家對於歐債危機可能比較關注，實際相對來説，我們對於新興經濟體正在逐漸、逐漸累計的一些風險，可能重視的程度不夠，到了下半年，我覺得累計的風險逐漸暴露出來。比如最近公佈的經濟指標，像巴西工業生産連續下降，印度的工業生産突然出現了比較大幅度的下降，當然需要進一步判斷。我們看到累計的風險確實在加大。在1995年的時候，我們中心的實行執行副理事長劉遵義教授，他在總結當時1994年墨西哥金融危機的時候，曾經總結了一套預警金融危機的指標，主要針對新興經濟體的，他用那樣一套指標，以及後來美國包括IMF專家概括出來的預警金融危機的指標來判斷，像1998年的金融危機，劉教授的指標對於預測是否會出現問題，給出了很好的警示性作用。我們現在如果再去用這樣的指標來看新興經濟體，比如巴西、土耳其、印度等等一些比較重要的新興經濟體，我們可以看到的就是這些重要的預警指標近期有惡化的情況。比如剛才我們提到的巴西，他們的工業生産在下降，無論是名義匯率也好，還是實際匯率也好，在短時間內都出現大幅度的貶值情況，再加上今年由於整個國際上資源品的價格在下降，巴西是比較依賴於資源品的出口，導致他們整個國際收支狀況相對於去年同期、相對於上半年都有惡化的情況。就是這樣一些情況，如果匯集在一起的話，我們能夠看到如果像近期巴西資本流出的狀況持續下去的話，特別是上半年以及去年資本大幅度流動的情況，整個發生了完全的逆轉，如果這些因素持續下去，確實會造成風險進一步加大，這在2012年的時候，這方面的情況需要我們更多的關注。

2012-01-14 13:22:01
張永軍:
另外，大家實際上都講到了關於美國經濟的情況。關於美國經濟，最近一段時間，因為美國的指標出現了好轉，相對來講，大家都比較樂觀。對於這個問題，它能不能持續，我們也需要關注。我個人認為，最近美國經濟為什麼出現好轉的情況，我個人認為跟實行第二輪量化寬鬆貨幣政策有一個滯後效應有一定的關係，這個滯後效應造成了歐債危機和美元的升值，這兩者的結合對美國經濟的復蘇起到了作用。一方面第二輪量化寬鬆貨幣政策結構，整個基礎貨幣增長也好，或者廣義貨幣增長也好，如果現在看近期同比的增長率，和前期都有一個明顯的提升，這對於美國經濟提供了一個比較寬鬆的環境。再加上美元升值以後，歐洲出現了問題，整個國際資金的流向，往美國回流的資金比較多，這對於美國整個資金配置、實體經濟的支援都起到了影響。如果看美國金融系統負債表，在曾經一段時間出現的金融系統都去買債券，而不像實體經濟配置的過程，實際上近期有了一些停滯，甚至有了一些改變，就是更多的資金配向實體經濟。因此，經濟好轉就出現了。但是這個現象可以可以持續，可能還需要觀察。

2012-01-14 13:26:28
張燕生:
非常感謝。我想下面我們的時間也差不多了，所以今天上午整個論壇最後一個聚焦，就請每一位專家，你們聚焦國際經濟點問題，你們認為應該聚焦在哪些問題上？

2012-01-14 13:28:24
隆國強:
我補充一點。我們習慣於把外部看作是一個市場，其實到了今天，外部是我們非常重要的技術來源、品牌來源，所以當外部面臨危機的時候，也許對我們的出口是一種挑戰，但是對於我們的企業通過並購來整合全球的資源、去獲取技術、獲取研發能力，甚至獲取一些國際品牌和渠道來説，從這個意義上來説是千載難逢的機會。我們一方面，努力地去繼續開拓國際市場，另一方面要把握這個難度的機遇，加速我們産業結構的升級。

2012-01-14 13:29:20
王建業:
我接著我前面剛剛講的問題，在我們關注短期走勢和風險的時候，其實我們同時也應該著眼中長期的趨勢，把握好世界經濟的主要風險，我很同意大家前面講的近期之內歐元區下行的風險，發展中國家，特別是那些財政赤字、外匯儲備比較低的國家增長率大幅下挫的風險。還有就是貿易投資保護主義抬頭的風險。

2012-01-14 13:30:29
張蘊嶺:
我談兩點，一是關於新興經濟體。我們對比一下過去幾場危機，過去的危機基本上在新興經濟體本身的債務出來的，這次不是。所以，我覺得這次能夠保持相當的經濟增長能力的很重要的一個因素，儘管會受到發達經濟市場的變化影響，經濟增長率會有一定的下降，但是自身和過去完全不同，過去出了大幅度的下降。1997年金融危機在亞洲，金融危機以後，大家都學得比較精明瞭，改善了國內一些金融機構，國際收支也好、外匯各個方面也好，都有很大的改善，這恐怕和新興經濟體保持基本增長的一個很重要的特點。

第二，東亞還是今年和未來經濟增長的中心。這方面我們要繼續推動這個地區各種形式的合作，這個非常重要。

2012-01-14 13:31:07
賀力平:
我同意2012年全球經濟最大風險是歐債危機和相關問題，但是大家還是看得比較清楚，就是已知的部分比較高，但是未知的部分比如美國宏觀經濟情況，包括通貨膨脹的走勢和地緣政治風險，而這些問題大家的看法不太一致，有的地方看得還不太清楚。

2012-01-14 13:32:52
張永軍:
從這一輪的危機過程當中，我們應該吸取的教訓是引起整個危機，以及危機當中各國經濟復蘇不平衡，都跟貨幣體系存在的缺欠有關，因此治理危機還是應該把國際貨幣體系改革作為一個非常重要的手段。

2012-01-14 13:33:48
張燕生:
非常感謝這五位國內最資深、最優秀的經濟學家聚焦國際熱點的問題，最後進行了今天整個上午論壇的評述，我們非常感謝他們。下面用熱烈的掌聲對他們表示感謝！

同時非常感謝曾培炎理事長、感謝各位來賓一直堅持到現在，謝謝大家。本次論壇結束。

2012-01-14 13:34:26

圖片內容：

中國經濟年會(2011-2012) 第一分論壇

第三屆中國經濟年會第一分論壇現場

中國國際經濟交流中心總經濟師陳文玲主持第一分論壇第一時段

中國國際經濟交流中心執行副理事長劉遵義發表演講

中國國際經濟交流中心首席研究員樊綱發表演講

博鰲亞洲論壇秘書長周文重發表演講

清華經濟管理學院院長錢穎一發表演講

商務部國際貿易經濟合作研究院副院長李雨時發表演講

第三屆中國經濟年會第一分論壇現場

第三屆中國經濟年會第一分論壇第二時段主席臺

第三屆中國經濟年會第一分論壇現場嘉賓

國家發改委對外經濟研究所原所長張燕生主持第二階段討論

國務院發展研究中心外經部部長隆國強發表演講

中國進出口銀行首席經濟學家王建業發表演講

中國社會科學院研究員、學部委員、國際研究學部主任張蘊嶺發表演講

北京師範大學國際金融研究所所長賀力平發表演講

中國國際經濟交流中心研究部副部長張永軍發表演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