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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者:去你的亞馬遜·貓人重生

中國網 china.com.cn  時間: 2014-01-14  內容來源: 旅遊衛視

亞馬遜的綠色放佛永遠走不出的迷宮

我環顧村子,它地處河邊的一塊高地上,一面向著河流,另一面向著茫茫的叢林,看到那片深不可測的綠色,我暗暗慶倖選擇了飛機加獨木舟的交通方式,不然穿越叢林不但要花費很長的時間,而且真可謂“危機四伏”。

夜闖密林 驚心動魄捕毒蛙

我事先看過資料照片,貓人部落很會在臉上做文章,比如在臉頰上插上木須,唇邊會紋上美洲豹等,還有人用三根竹籤橫向插在鼻翼兩旁,下顎再插一根粗一點的木簽,臉上涂滿迷彩。不過我看到的貓人部落卻沒有那些花樣,心想會不會找錯了。後來一位族人向我解釋説,我之前翻資料查到的那種屬於“戰鬥粧”,只有走入叢林與敵人戰鬥或狩獵時,戰士才會鄭重其事地粧扮成那樣,日常生活中肯定不需要。為了向我證明,他讓我看他的臉,果然有不少小洞,只是沒有將木簽插進去罷了。我問他們,出征的時候臉上如此“武裝”有什麼特別的意義,族人説,臉上畫著迷彩,再插上傳統的“貓須”,人就會感覺進入了臨戰狀態,自信心大增,並對敵人造成威懾。

貓人部落之所以出名,原因之一是可以赤手空拳捕捉亞馬遜的劇毒樹蛙,其次他們會利用樹蛙的毒液進行排毒治療。當地人告訴我,只有晚上才能捕蛙,因為劇毒樹蛙在夜裏的某個時間會呱呱齊叫,暴露自己在樹上的藏身之處。我很好奇,吵著要跟他們一起去捕蛙。他們開始很反對,勸我在村子裏等待,因為叢林的黑夜凶險莫測,外來人分不清沼澤與濕地,而且隨時會遭遇大蛇或巨型河鰻。在我的再三要求下,他們同意我一起前往叢林,但還是建議我換上一雙齊膝的防水膠鞋。我來時沒帶這種裝備,便説現在穿的大頭靴子也可以對付,就這樣,一無經驗二無裝備的我跟著貓族人走進了暗夜的叢林。

貓族勇士們其實沒什麼防護裝備,全部光著上身與腳丫,我穿著大靴子,走在叢林裏都覺得遍地坎坷,果然還是這些森林之子厲害。

樹蛙幾乎全身碧綠,伏在樹葉裏很難看出來,一般人根本辨不清。貓族人各拿一把劈柴刀,有人頭上綁著一隻手電筒,有人手上拿著手電筒,然後伏在一片片樹林下靜聽樹蛙的叫聲,以此判斷它們的方位。過了一會兒,他們光著膀子各自爬上了高樹,赤手空拳沒有任何器具,除了脖子挂著的柴刀。這時候我看到樹枝上有一隻綠色的大樹蛙,只見其中一人砍斷了樹蛙盤踞的樹枝,樹蛙隨之一起滑落,它馬上跳到了另一根樹枝上;小夥子熟練地繼續砍斷樹枝,樹蛙接著繼續跳;就這樣一邊砍樹枝,青蛙一邊往樹下滑落。因為樹枝被砍斷後,它知道有人要傷害它,所以不斷尋找新樹枝落腳,最後樹蛙跳到了地上一動不動。

樹蛙落地後為什麼不急於逃命?我想,也許大樹就代表它的家,一旦離開了樹木,它也就茫然無措了。此時一個小夥子已經從樹上滑了下來,他用大刀迅速砍下一條樹枝,放在樹蛙旁邊,樹蛙隨即跳上了它的“家”,然後乖乖伏著不動了。樹蛙抓到了,大家前呼後擁浩浩蕩蕩地向村莊走去,我發現整個過程根本沒人用手去碰觸樹蛙,一直用砍下的樹枝去引誘它,最後也只是將它落腳的樹枝抓在手上,一起帶回村裏。

到了村子,人群在一塊空地上集合,那只樹蛙還是老老實實地蹲在樹枝上,沒有移動分毫。當地人切下四根樹枝紮在地上,把棕櫚葉撕成繩子,綁在樹枝上,再將樹蛙移到樹枝之間,用棕櫚繩套住它的四肢。當繩子慢慢收緊,樹蛙也呈“大”字型被懸空起來,我看到樹蛙的皮膚開始分泌一種白色液體,綠色的身體慢慢被白色的汁液所覆蓋。部落巫師馬上拿著竹籤將這些白汁刮了下來,收集在另一條木簽上。巫師告訴我,這就是樹蛙的毒汁。

看到小小的樹蛙被五花大綁,我心裏有點難受,擔心地問族人是否要將它殺掉,他們説不,取完毒汁後就會放生。我聽了舒服了許多,亞馬遜河流域的人應該不懂什麼環保理念,但他們與大自然的相處還是很融洽的。

巫師收集好樹蛙的毒汁以後,神秘的排毒儀式就開始了。今天決定用樹蛙的毒汁進行以毒攻毒是我的嚮導先生。我本來想親自試試排毒療效,但當地人卻力勸我別冒險,他們擔心我這個老外萬一“水土不服”,受不了毒汁帶來的副作用,那就不好收拾了,因為部落裏連衛生所都沒有。

空地的一邊生著一堆篝火,上面烤著一條木柴,已經燒得紅通通了。巫師拿起燒紅的木柴輕觸嚮導的手臂,皮膚一碰到燒紅的炭火,轉眼就出現一個洞——場面有點像我國諜戰劇中的嚴刑拷打。巫師拿過剛才收集了毒汁的木簽,將其小心地涂在嚮導破損的皮膚上。這樣一來,樹蛙的毒素馬上會遊走于治療者全身,一般人很快會頭暈、嘔吐,胃裏的東西都會吐得一乾二淨,過程極為痛苦,不過身體裏有害的細菌或病毒也會被殺死,這就叫以毒攻毒,據説第二天人清醒後,感覺會像得到了重生,一些頭痛或胃痛的老毛病都會好轉。

做排毒儀式之前,嚮導很明白自己接下來的反應,他淡定地把要關照的話和安排的事一一交待好,因為等一會毒性發作,他會很快失去知覺。最後嚮導告訴部落的二當家,等他暈過去後,讓人把他抬進裏屋躺著。

我懷著忐忑不安的複雜心情目睹了排毒儀式的全程,嚮導很快就痛苦不堪了,他一會兒上廁所,一會兒表情迷茫,大家七手八腳地將他抬到了裏層的地板上。按照原計劃,接受排毒儀式的人應該痛痛快快地吐一場,才算宣告排毒成功,可是嚮導沒有吐,他只是難受地滿地打滾,我們都非常擔心,決定連夜帶他去找貓人部落的大首領,也許他有一些法子,可以幫我們的嚮導度過難關,得到解脫。

村裏人説,大首領帶著部落裏的一些青壯年出去打獵了,要七八天才回來,他可能知道什麼草藥之類的可以解毒。嚮導很快處於昏迷狀態,我們決定連夜出發。我當時的心情特別複雜,既感覺無比恐懼,又覺得無比狂野——在伸手不見五指的夜空,劃著獨木舟在彎彎曲曲的小河上飄蕩,不知老天何時會降下一場暴雨,也不知水面會不會突然冒出一頭怪獸。船夫一邊拿著手電筒,像探照燈一樣不斷四下掃射,一邊小心翼翼地開著船。

人都有一個弱點,在黑暗時就會産生莫名的恐懼感。我們的獨木舟繼續在叢林中夜航,嚮導還在昏迷之中,我困得要命,撐了很久,終於不知不覺睡著了。醒過來時已是淩晨四點多了,天空有一點深藍色。我躺在行李上,眼睛迷迷糊糊睜開時,看到了水流在往後退,心情有點落寞,我很感慨地想:有的人是在燦爛陽光中醒來,有的人是在戀人懷抱中醒來,我卻在亞馬遜的深不可測的深藍色黎明中醒來。

 

責任編輯: 劉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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