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女人的新生活
她們都以不同的方式對待守寡生活。
安不再戴訂婚和結婚的戒指,“只是慢慢地在痛苦中接受這種不能接受的現實。”她説。
朱莉亞還戴著她的婚禮墜子,並且“把丈夫的結婚戒指戴在自己的右手上”。
安説:“我的手機裏還存有丈夫的聲音,這種做法讓一些人喜歡,因為他們喜歡打電話的時候能聽到他的聲音。但也有一些人不喜歡。”
朱莉亞在電話留言機保存著丈夫的聲音,但在2003年紐約的一次停電之後消失了。“湯米是這樣説的:‘別把我的聲音弄出來嚇人。’”朱莉亞説。
熱巴茜參加了一個寫作班,她認為“這也許會是劑良藥”。不管是什麼作業,她筆下的內容都只和丈夫有關,直到老師跟她説應該寫點別的。“於是我寫了我去世的父親,”熱巴茜説,“然後拿給她看!”
她們每個人在“9·11”後都有寫日記的習慣,朱莉亞把它稱之為“能找到和丈夫談話時音容笑貌的感覺的辦法”。1年後,朋友們建議她們應該寫本書。
但這件事直到2003年9月大家慶祝熱巴茜新男友的生日時才被重新提起。這時,她們遇到了一位作家,並通過他認識了一個出版代理商,正如朱莉安所説的那樣:“整件事情從那時候起就像滾雪球一樣。”
她們的出版代理商幫她們找了一位職業作家伊芙·查爾斯,她的工作就是收集每一位寡婦的故事,將它們作為書中的素材。在大約1年的時間裏,她們每週一晚和查爾斯見面,到周中就要“交作業”:內容是關於“9·11”、關於和丈夫的相會,還有每個人的夢想。查爾斯會在下個週一將修改過的稿件拿出來,給她們再讀一遍,並問她們一些問題,好讓她們回憶起更多的事情。
“有時候我們會哭起來而中斷朗讀,伊芙這時候就會安慰我們不要想太多,”朱莉亞説,“這其實是我們一種釋放憂傷的辦法,寫作就是我們的一種發泄。”
這本書最後以熱巴茜在2004年的婚禮收尾,她的新丈夫名叫約翰·多諾萬。
朱莉亞説:“我第一次強迫自己相信,寡婦也能再愛,而她的新丈夫還能接受她的失落,並因此更愛她。”她現在也訂了婚,還準備領養一位小姑娘。
安也辭職又結婚了,帕特裏西亞也辭了職,夏天去了義大利度假,秋天回來就參加了義大利語班和《聖經》班,也“很快要制定出今後的計劃了”。
再一次淚流滿面
本週,“寡婦俱樂部”也將在世貿中心原址舉行她們的“9·11”五週年紀念。“我的傷感會洶湧而來,”朱莉亞説,“但我實在想不出那個早晨我還能在哪,還能和其他什麼人在一起。”
帕特裏西亞補充説:“今年我感覺更堅強了。每年都有新想法,在傷心中逐漸找到自己的生活。他們每一天、每一年都在天堂注視著我們,都在給我們講無價的課。這個禮物可不是白收的。如果可以,那3000人會選擇活著。傷感不可避免地要來,眼淚也止不住會流,但這是愛的代價。”
在曼哈頓的牛排餐廳裏,寡婦們有幸見到一名從伊拉克回來的士兵———戴夫·安德森,一個即將從軍隊退役的紐約人,5年前,他從世貿中心的廢墟中僥倖逃生,後來前往阿富汗和伊拉克戰場服役。他説他之前從未見過這些“9·11”遺孀,但他向她們表示了感謝:“你們是我做這一切的原因。”
“寡婦俱樂部”的所有人再次淚流滿面。(黃嘉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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