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網特約評論員 湯中超
7月23日至26日，應中方邀請，烏克蘭外長庫列巴訪華。此訪是烏克蘭危機爆發以來烏外長的首次訪華，具有重要的風向標意義。24日，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員、外交部長王毅在廣州同庫列巴舉行會談。據報道，此次會談持續了3個多小時，雙方就中烏關係、烏克蘭和平進程等議題深入交換意見，備受全球矚目。
訪華時機特殊，背後蘊含多重政治考慮
烏克蘭外長此次訪華的時機和背景特殊。其一，烏克蘭在衝突中陷入困境。兩年多來，烏克蘭危機持續延宕，俄烏雙方陷入“消耗戰”。從“戰”的一面看，2024年以來，烏東戰場上俄攻烏守態勢明顯，俄方總體上佔據戰場主動權，依靠西方援助和“輸血”的烏克蘭目前處境困難、承壓較大，而西方對烏援助早已顯露疲態。從“和”的一面看，俄烏雙方對談判要價高、立場差距大。今年6月在瑞士舉行的烏克蘭和平峰會表明，沒有俄方參與的和平峰會難有成果，俄烏和談仍有很長的路要走。面對“戰”與“和”的複雜形勢，烏克蘭政府面臨嚴峻考驗和現實選擇。
其二，美國對烏政策特別是對烏援助存在較大變數。美國作為烏克蘭最大援助國，其國內共和黨極右翼勢力一直反對持續援烏。近年來，美國前總統、共和黨人特朗普多次表態稱，如果再次當選美國總統，將在24小時內結束烏克蘭危機，並多次批評拜登政府對烏援助。最近，美國大選選情接連生變，從特朗普遭遇“未遂刺殺”到民主黨“臨陣換帥”，即拜登宣佈退出2024年總統競選並支援副總統哈裏斯為總統候選人，特朗普贏得大選的可能性越來越大。外界普遍認為，特朗普若勝選總統，很可能削減對烏克蘭援助。美國總統大選選情變化及其可能對烏克蘭造成的不利影響，使得烏政府不得不早作打算、拓展外交空間。
鋻於此，烏外長此次訪華主要意圖有三個方面：
一是借助中國尋找脫困之道。目前，烏克蘭政府為擺脫危機和困境，“應變”和“求變”的訴求上升，迫切希望在國際上找到新的支援力量。相較于美國、歐盟、俄羅斯，中國不是烏克蘭危機製造者和當事方，在世界大國中相對超脫。中國作為聯合國安理會五常之一和負責任大國，在烏克蘭問題上一直積極勸和促談，推動危機政治解決。隨著俄烏局勢複雜演進、美國因素變數增大，烏方越來越看重中方在推動政治解決烏克蘭危機方面所發揮的建設性作用。烏外長庫列巴抵華後表示，如何恢復烏克蘭“公正和可持續的和平”，相信中國“可以在其中發揮重要作用”。
二是借訪華之機傳遞和談意願。面對當前國內外嚴峻挑戰，烏克蘭政府逐漸調整外交策略。近日，烏總統澤連斯基一改常態，對俄態度出現重大轉變。澤連斯基表示，不排除與俄羅斯代表舉行和談的可能性，即便俄方代表是普京總統，還提議俄應出席第二次烏克蘭和平峰會。烏外長庫列巴訪華期間表示，烏方重視中方的意見，認真研究了中國巴西關於政治解決烏克蘭危機的“六點共識”。烏方願意並準備同俄方開展對話談判。當然，談判應是理智和有實質意義的，旨在實現公正持久的和平。烏外長訪華期間作出上述表態，進一步釋放了烏方願與俄恢復談判的政治信號，展現了和談意願，起到了“借臺唱戲”和“借筒傳聲”的訪問效果。
三是推動中烏戰略夥伴關係發展。中烏互為友好國家，早在2011年就建立了戰略夥伴關係。烏克蘭是首批支援和參與共建“一帶一路”的國家之一。近年來，中國一直是烏克蘭最大貿易夥伴和農産品最大出口國。在烏克蘭危機背景下，中烏兩國始終保持溝通互動和友好合作。2023年2月和2024年2月，王毅同庫列巴在出席慕尼黑安全會議期間會見。中國政府歐亞事務特別代表李輝就政治解決烏克蘭危機已多次開展穿梭外交。烏外長此次訪華，除討論烏克蘭和平問題外，推動中烏關係發展同樣十分重要，這在訪問成果中得到充分印證。烏方重申支援中方在台灣問題上的立場，堅持一個中國原則，希望同中方加強政治、經貿、農業、地方等各領域合作。中方表示將擴大自烏糧食進口，共同維護物流通道暢通和國際糧食安全，願繼續向烏提供人道主義物資援助，為停火止戰、恢復和談發揮建設性作用。
訪華成果達到預期，中國角色越來越受關注
從訪問成果看，庫列巴訪華不虛此行，在推動烏克蘭和平進程、發展中烏關係等方面收到了積極成效。值得一提的是，烏外長訪華期間對俄羅斯釋放和談信號，很快與俄方形成罕見呼應。7月24日，俄總統新聞秘書佩斯科夫表示，庫列巴的相關表態與俄羅斯的立場一致，俄方從未拒絕與烏克蘭進行談判。儘管俄烏和談事實上仍面臨諸多障礙，但烏外長訪華對尋求和平曙光顯然具有積極意義。24日當晚，烏總統澤連斯基在社交媒體發佈視頻，高度評價中烏兩國外長此次廣州會晤，對烏外長訪華成果表示非常滿意。
此外，烏外長訪華突顯全球安全治理中不可或缺的中國角色。近年來，中國相繼成功斡旋沙特與伊朗和解、巴勒斯坦各派和解，真正踐行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理念以及全球發展倡議、全球安全倡議和全球文明倡議，“國際調停人”角色廣受讚譽。在烏克蘭問題上，中方始終站在和平對話一邊，烏外長訪華證明，中方的勸和促談立場得到包括俄烏雙方在內世界大多數國家認可，中國有望利用自身優勢，為推動俄烏局勢降溫、爭取和平發揮更大建設性作用。（作者係中國國際問題研究院助理研究員）
編審：唐華 蔣新宇 張艷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