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寒論》鉤沉與正誤:少陽病柴胡類證新解

中國中醫zy.china.com.cn  時間: 2015-05-28  內容來源: 中國網

 

少陽氣結證

少陽氣機結而成柴胡加芒硝湯證,少陽氣機鬱滯沒有得到緩解,胸脅滿、嘔等症仍在,並新加了日晡所發潮熱的症狀,從治療用藥來看,是由於病久不解,氣機由鬱而滯、由滯而結,但因病時已久,病勢漸緩,雖邪勢已衰,但卻結而不散,故在用小柴胡湯解鬱的基礎上,又加入芒硝軟堅散結。條文中已經指出“日晡所發潮熱”,此本柴胡證,實也,是指氣機滯塞,有人將其解釋為少陽兼陽明是不正確的。

小柴胡湯證、大柴胡湯證、柴胡加芒硝湯證三證,均是少陽樞機不利所引起的,本質並無二致,其區別在於氣鬱程度的輕重和氣鬱時間的久暫:小柴胡湯證是邪氣初入少陽,氣鬱不舒;大柴胡湯證是邪氣深踞少陽,氣滯不通;柴胡加芒硝湯證則是邪結少陽日久,氣結不降。

治療用藥,亦有輕重的不同。小柴胡湯以柴胡、半夏、黃芩、生薑辛開苦降,溫涼配伍,以達到調暢氣機的目的,而用人參、炙甘草、大棗以補中氣,斡旋氣機,匡扶正氣,從而使全方達到燮理陰陽,扶正祛邪,調節升降的作用。

大柴胡湯以柴胡、半夏、枳實、黃芩、生薑調暢氣機,可見其加重沉降作用,以適應少陽氣滯而引起的氣機上逆和升降反作的病理變化,用大棗以養胃和胃,去人參不是因為少陽氣滯證正氣不虛,而是因其邪氣過實,氣機阻滯較重。關鍵在於,大柴胡湯不似小柴胡湯以人參、炙甘草、大棗養中焦,健運氣機,而是以芍藥養肝之體、助肝之用,意欲借助肝的疏泄條達,以打通少陽氣滯,從其用藥上,可以看出兩者的輕重緩急。

柴胡加芒硝湯則是在小柴胡湯的基礎上加芒硝,一則散結除脹,推陳致新;二則通暢腸胃,理順氣通,利於樞轉;三則除邪氣,退潮熱。

少陽水鬱證

少陽水鬱證,即柴胡桂枝幹薑湯證,傷寒五六日,已用汗法解表,又用下法攻裏,病當解而不解,是汗下不當。邪氣侵襲少陽,正邪相爭,互有勝負,因見往來寒熱;邪鬱少陽,致使少陽經氣不暢,故見胸脅滿而有結滯之感;三焦氣化不行,水道不利,津液不生,故見小便不利,渴而不嘔;水道不暢,陽鬱不能宣達全身,反蒸騰于上部,故見但頭汗出而身無汗;少陽水鬱,樞機不利,上焦鬱熱,故見心煩。是邪入少陽,損傷三焦氣化功能,為少陽水鬱證。

治療以桂枝入膀胱,化氣行水,且以牡蠣軟堅散結,更助利水以通下焦;幹姜入肺強治節,散水氣,並以花粉生津潤肺助上焦,上行下利,溫陽化氣,用以調理三焦水道。炙甘草入脾健運強中焦。如此,三焦同調,標本同治,氣水同利,則三焦通利,氣機調暢,少陽水鬱便可迎刃而解。

少陽氣鬱證嘔而不渴,小便不利,是病在氣,為氣鬱而不暢,然氣鬱未嘗不波及水道,兼有水道不利,故小柴胡湯證間或有小便不利之症;而少陽水鬱證渴而不嘔,小便不利,是病在水,為水鬱不化,然水道鬱滯未嘗不波及氣機,故柴胡桂枝幹薑湯證亦有胸脅滿微結,此兩者異同。

少陽氣水同鬱證

少陽氣水同鬱證,即柴胡加龍骨牡蠣湯證,由於本少陽病誤用下法,越發損傷正氣,邪氣深陷,阻滯少陽氣機和三焦水道,導致少陽水道、氣機同鬱的病變。

少陽水道、氣機同鬱證的症狀表現為胸滿煩驚、小便不利、譫語、一身盡重、不可轉側。邪結少陽,經氣不利故胸滿;少陽相火上炎,心神被擾則譫語;少陽火旺,木邪亢進,母盜子氣,心神不守,則煩躁不寧,驚惕不安;邪熱阻滯三焦,水道不利,決瀆不行,故小便不利;邪氣瀰漫三焦,內外氣機運作受阻,氣血不得宣達,故一身盡重,不可轉側。總由少陽邪氣瀰漫三焦內外,而氣機、水道皆為之不通所致。雖然病象涉及臟腑經絡範圍較廣,但終以少陽膽與三焦為病變為重點。

柴胡加龍骨牡蠣湯是小柴胡湯原方去炙甘草,用以疏通少陽膽經氣機,柴胡桂枝幹薑湯原方去花粉、炙甘草,用以調暢少陽三焦水道,另加龍骨、大黃、鉛丹以瀉熱鎮驚。

少陽氣水同鬱證與少陽氣鬱證、少陽水鬱證既有聯繫,又有區別。少陽氣鬱證伴有水鬱,是氣鬱不暢影響了水道的通調;少陽水鬱證伴有氣鬱,是水道鬱阻影響了氣機的通暢;而少陽氣水同鬱證則是氣機與水道共同發生病變,鬱滯較深,症狀較重,涉及與少陽相關的經脈和臟腑,是少陽氣鬱和少陽水鬱誤治後病變加重的證候。

(作者:梁華龍 河南中醫學院 文章來源:《中國中醫藥報》)

責任編輯: 劉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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