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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頓提前開吃的海島年夜飯,和一個民警的戍邊20年
發佈時間 | 2024-02-08 09:42:28    

   浙江舟山馬跡山,一個名字不帶龍字的東海小島,但處處符合龍的特質——這裡是中國國門,坐落著浙江唯一不與大陸相連的海島邊檢站,入島須過“三關”,難度不亞於躍龍門;這裡有亞洲最大的鐵礦石轉机港口,見證了中國龍騰般的發展速度,巧的是,這裡鐵礦石年吞吐量突破6000萬噸後的第一年,剛好是2012年龍年。

  翁冠鵬是馬跡山邊檢站執勤一隊副隊長,也是站內待得時間最久的移民警察。

  這個龍年春節,恰好是他在島上過的第20個春節。而龍年對於翁冠鵬也有特殊的意義,上一個龍年,他真正把家安在了這片海島上。

  港口,提前開始的年夜飯

  港口的年夜飯一般會提前。

  大年除夕前幾天傍晚,記者來到寶鋼馬跡山港時,翁冠鵬正在執勤一隊駐地二樓廚房張羅著隊裏的年夜飯。

  食材都是上班前特地去菜市場採購的。忙完下午的工作,翁冠鵬便鑽進廚房,搗鼓了起來。

  “你們先坐,我再燒一個菜。”他招呼記者一行人坐在一張10人圓桌前。桌上已擺滿了菜,有蔥油紅膏蟹、蒜蓉生蠔、東海帶魚、馬鈴薯牛腩,還有羊肉湯。用執勤一隊民警陳濤的説法,這些都是翁隊的拿手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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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這一桌子菜,民警高艷志有些眼饞,他告訴記者:“翁隊親自下廚,機會可不多,那可是五星級大廚的水準啊!”

  翁冠鵬喜歡做菜,廚藝不一般,整個馬跡山邊檢站幾乎都知道,因為忙,他親自下廚的機會實在不多。

  相比寧波舟山港穿山、梅山、岑港等核心港區,每天進出馬跡山港的船舶不算多,但除去臺 風、大霧等海上惡劣天氣,進出港口的船舶也是滿滿噹噹,每天的工作量依舊很大。

  來的路上,馬跡山出入境邊防檢查站政治委員張佔琦説,這裡每年6000萬噸的吞吐量,至少有1000萬噸,是邊檢民警爭分奪秒搶出來的。

  為什麼要搶?這是因為船舶進出港口需要看潮汐,過了點可能就要再等12個小時,企業將承擔不小的經濟損失。“只要船隻一進港,我們的民警就必須馬上開展檢查,我們快一點,就能幫企業多些收益。”

  為了搶時間,碼頭上的值班民警總是24小時待命。早些年的除夕夜,這邊值班室里民警剛坐下扒幾口年夜飯,那邊碼頭上就有船舶進港,要趕著去辦理出入境手續。

  高艷志説,這種臨時性的狀況,隨著這幾年科技的升級少了很多。“我們可以提前開展研判,不僅能精準掌握船舶入港的時間,還能提前對船舶和船員資訊進行預檢,很多工作在入港前幾天就做完了。”工作做在前頭,入關流程優化了,幫企業節省了更多的時間,但邊檢的工作量依舊不少。

  一盤小炒肉端上了桌,菜上齊了,老翁入座,這頓提前開吃的年夜飯正式開始。大夥舉著杯,碰了一下,一聲“新年快樂”後,喝完了杯中的椰汁。

  政委張佔琦夾了一隻生蠔,細細品嘗,笑著對翁冠鵬説:“老翁啊,我發現你是被邊檢事業耽誤的大廚!”

  20年,從“馬暈”到“馬跡”

  有人突然細數起老翁這些年在島上的“綽號”,有兩個最出名:一個叫“馬跡”,馬跡山的馬跡;還有一個叫“馬暈”。

  説起“馬暈”的由來,老翁有些不好意思,這算他在島上為數不多的“黑歷史”——

  翁冠鵬是安徽六安人,生於1984年,19歲懷著“軍旅夢”當兵,2003年底被分到了舟山嵊泗。“來之前只知道是浙江的一個海島,條件艱苦,其他一概不知。”這是他第一次坐船出海,從上海出發坐了4個小時的船,船一路開他一路吐。“下了船腿都軟了,感覺就像踩棉花一樣。”

  來島後,每次在海上訓練和執勤,翁冠鵬暈船暈得不行,“馬暈”的綽號由此得名。至於什麼時候開始不暈船,翁冠鵬也説不上來,大概是“暈著暈著就不暈了吧!”

  對於大多數駐守海島的民警,“入島得先過三關”,暈船嘔吐只是第一關,太陽暴曬關和孤島寂寞關接踵而至。

  剛到島上的那幾年,翁冠鵬不適應,一方面是海島上的氣候、飲食,他不習慣,另一方面,彼時的寶鋼馬跡山碼頭剛剛投入運營,駐地附近十分荒涼,碼頭上更不用説,只有四五個簡陋的房間作為值班室。

  “才來一個月就有點後悔。”兩年後,他獲得了退伍的機會,但思來想去還是放棄了。後來多次有退伍、轉業的機會,可他還是沒有走,論及原因,老翁又感慨起來:“一開始是不服氣,後來真是捨不得,捨不得這身衣服,捨不得這座島……”

  就這樣,他一待待了20年。20年間,他從小翁熬成了老翁,從橄欖綠熬成了警察藍,從“馬暈”熬成了“馬跡”;而他和戰友們守護的寶鋼馬跡山港也從一個小碼頭,躍升為亞洲鐵礦石轉机的“一哥”。

  小家安在了嵊泗,想念安徽老家的父母

  晚上9點,晚宴在歡聲笑語中結束。簡單收拾一下碗筷,翁冠鵬回到一樓的指揮室繼續值班,剛坐下,電話打了進來。

  打電話的是老翁的愛人——8歲的女兒想爸爸了。

  老翁的愛人叫張彥麗。2007年,她從老家山東來嵊泗旅遊時,在當地朋友的介紹下,認識了翁冠鵬。兩個年輕人相互吸引,很快便相戀,並在5年後修成正果。2012年,張彥麗辭去老家的工作,來到嵊泗,兩人把家安在了嵊泗。“那時剛好也是龍年,我覺得自己成了一個真正的‘嵊泗人’。”

  雖然夫妻二人生活在同一座海島上,但因港口勤務繁忙,聚少離多依舊是常態,一個月只能見上五六次面。

  為了融入島上生活,分擔丈夫的壓力,張彥麗在嵊泗菜園鎮上做起小生意,這些年裏,她賣過服裝,修過手機,還開過理髮店,幾乎什麼都做過,今年在島上開了一家養生美容館。

  這個春節,老翁要值班,沒有太多的時候陪老婆和孩子,母女二人也跟往常一樣,提前回山東老家過年。

  面對妻女,老翁經常有虧欠的感覺,而對父母的虧欠還要多。

  父親退休在安徽老家,母親在鎮上開了一間雜貨店,膝下的兒女除了老翁,只有一個嫁出去的小女兒。

  因為離島不便,路上耗時漫長,過去的20年裏,老翁探親回家的次數屈指可數。上一次回安徽,也是幾年前,母親生病,老翁把幾年的假期攢到了一起,回去陪護了幾天。

  他不是沒有想過把父母接到身邊盡孝——2019年,老翁曾把父母接到島上生活,2個月後因為語言不通,父母還是回了老家。

  “我媽給我打電話,讓我注意身體,照顧好妻女。”

  逢年過節依然是老翁思鄉之情最深切的時候。

來源:潮新聞    | 撰稿:記者 楊雲寒 通訊員 陳路 劉華續    | 責編:張曉欣    審核:張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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