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在2018年亞歐會議之前
劉作奎中國社會科學院歐洲研究所研究員
“互聯互通”是國際輿論場中的一個熱詞。歷史地看，這個詞很早就出現在輿論的視野中，但因為中國“一帶一路”倡議的提出，豐富了互聯互通的內容，使得這個舊詞煥發新生機，成為一個內涵豐富、影響深遠的一個概念，成為推動全球化和開放、包容式發展的新工具。
互聯互通通常包括硬聯通和軟聯通，即是指實際的基礎設施建設和為推進互通與合作而形成的一系列規範、制度和國際準則，也可細化為推進硬互聯互通所形成的一系列軟性保障，如海關合作、檢驗檢疫合作、自貿區安排等。總體來看，中國在硬聯通上發揮了較大作用，而歐洲在軟聯通上對世界貢獻較大，雙方互補性強，但都互有所需，也都積極希望彼此能夠加深全方位合作。
亞歐會議一直是互聯互通的重要平臺
需要指出的是，亞歐會議一直與“互聯互通”這個主題有著不解之緣，也是中國提升在互聯互通領域國際話語權以及推進與各國相互溝通的一個重要平臺。2013年和2014年中國陸續推出“一帶”和“一路”倡議，把互聯互通作為一項推動國際合作的重要倡議。中國推出互聯互通倡議，亞歐首腦會議在2014年就把互聯互通作為會議的重要內容之一。
2014年第十屆亞歐首腦會議10月16日在義大利米蘭開幕，來自亞歐50多個國家和國際組織的領導人出席會議。歐洲理事會主席范龍佩當天在會議發言時就表示，在二十一世紀，沒有一個國家能夠與外界保持隔離狀態，亞歐需要構建更有效的互聯互通，以深化雙方的夥伴關係。與會的亞歐領導人就如何加強互聯互通進行了討論交流。
李克強總理也在會議上強調，我們需要共同推進亞歐互聯互通和貿易投資自由化。亞歐國家雖同在一塊大陸，但經貿往來卻受制于不少地理障礙。聯則通，通則興，亞歐大陸迫切需要互聯互通。中國提出建設絲綢之路經濟帶和21世紀海上絲綢之路，願與地區國家一道構建亞歐大陸基礎設施互聯互通網路，深化區域合作，促進各國發展。
2018年10月，第12屆亞歐首腦會議即將在布魯塞爾舉行，在會議舉辦前夕，歐盟發佈了歐亞互聯互通新戰略，全面闡釋歐洲版的推進歐亞互聯互通的新戰略，並提出了可持續性、廣泛和以規則為基礎的互聯互通。借亞歐會議這個平臺，借作為會議東道主之機，歐盟將與包括中國在內的與會者進行廣泛而深入的討論互聯互通問題。中方對歐版互聯互通持歡迎態度，認為將會促進中歐之間更深入和廣泛的合作。
中歐硬聯通包含巨大機遇
中歐之間在互聯互通上有巨大的合作潛力和機遇。歐版互聯互通也強調了這種意義。
首先，亞歐關係具有全球性意義。亞洲佔據全世界60%的人口，歐盟35%的出口量（6180億美元）以及45%歐盟的進口量（7740億美元）。日益增強的全球依賴性為亞歐增強合作、和平的政治合作、公平而強勁的經濟關係、廣泛的社會對話、在國際和區域安全上合作創造了機會。歐亞合作能夠成為用更具合作方法處理世界政治、全球穩定和地區經濟繁榮的引擎。
其次，為了使上述合作更進一步並且在全球經濟中發掘新機遇，歐盟和亞洲應確保有效和可持續的互聯互通。互聯互通有助於促進經濟增長和就業，提升全球競爭力和貿易，有助於人口、貨物和服務等在歐亞之間的流動。
再次，有研究估計，在未來幾十年，亞洲需要1.3萬億歐元基建投資來維持今天的增長率和應對氣候變化。相比較而言，歐盟對泛歐交通網路的投資從2021到2030年需要1.5萬億歐元的投資。然而，不僅存在投資挑戰，而且亞洲包含不同的區域，在經濟模式和發展水準上非常多元化。需要有一個持續和一致的規則、標準或實踐來推動市場準入和貨物、服務、資本和人員的跨邊界流動。
推動中歐軟聯通是雙方深入合作的保障
“一帶一路”提出五年來，中國在硬聯通上積極發力，並不斷提升在軟聯通上的國際話語權，“共商、共建、共用”理念贏得國際社會廣泛關注和積極評價。
亞洲和歐洲之間的軟性互聯互通很重要，解決好了，就會成為硬互聯互通的保障，有助於深入合作；解決不好，容易實現規則對衝，引發更大矛盾，這一點雙方顯然都注意到了，都關注軟聯通的相互對接。
令人印象深刻的是，2013年和2014年中國剛提出互聯互通倡議時，歐洲就提出了自身的想法，比如歐洲人更多的把互聯互通理解為是一種空間概念，即在共同的空間狀態下，人力、資本、商品和服務等無限制、無障礙的流通，歐洲統一大市場的建設就是充分的體現。歐洲人也習慣於從建設歐洲統一大市場的經驗出發來理解中國的互聯互通倡議。中國最初提出的互聯互通方案，顯然並沒有計劃達到這種高標準。
而在內容上，中歐雙方的理解有時也不一樣，部分歐洲人把人口流動、移民問題、有組織範圍、社會排斥和社會融入等也列入互聯互通的管轄範圍，歐方認同的互聯互通甚至包括了市場準入、支援産權等一系列問題。中國版的互聯互通顯然不像把內容過度泛化。
如今，歐盟提出了歐亞互聯互通新戰略，最關心的是制度問題，也就是如何促成歐亞大陸以規則和標準為基礎上的互聯互通，這一點中歐雙方可以進行廣泛磋商，求同存異，加強對接，形成軟聯通領域更多的合作。
國之交在民相親，民相親則事易成。軟聯通是亞歐合作的強大助力，值得中歐之間重視，如今亞歐會議平臺將提供這種難得的交流機會。著眼未來，亞歐各方應繼續推動軟聯通領域合作，支援政府、議會、社團、智庫、高校、媒體、青年等多渠道、多層次交流。（觀點中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