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宜勇：城市病與民生福祉

我首先講一下大家要在追求大城市的時候一定要注重城市災害的防治。因為我也是國家減災委員會的專家，我也和國際上的災害學專家進行過交流，像農村的災害和城市的災害有很的不同點。城市的災害，一切的災害不是天禍，形式上可能是天災，歸根到底都是人禍，都是過度集中之後我們的管理或者治理的缺陷造成的，所以説城市災害一定要高度的重視。

比如有一些地震帶上的城市，建那麼多高樓，高樓那麼密集，一旦遇到地震，怎麼辦？這是一個問題。還有我們的高樓越來越高，城市的CBD都有超過100層的。現在很多民居都超過38層的，一旦著了火，頂層著了火，有什麼預案啊，沒有好的預案，建那麼高的樓層，是造福還是造孽呢，都要考慮。所以説城市災害學有一句名言，一切天災都是人禍。所以我們城市的管理者和治理者要高度重視這個問題。現在中國已經是全世界摩天大廈最多的國家之一了，這個事情一定要引起高度的重視。比如説上海演練都很成功，一個居民樓一燒就燒得很慘，這是問題。高樓裏邊有那麼多電梯，每天中國的電梯事故都在發生，所以説在城市裏邊對電梯的維護、安全的監測非常非常重要的一個話題。

我再講講就業，城市就業分兩種，一種是原住民的就業，老北京的就業這個問題比較難解決。外地人來北京覺得滿地都是錢，滿地都是就業機會，他的收入和他家鄉比有一倍兩倍就覺得樂呵呵的。老北京的生活成本，生活習慣費用高，在就業問題上要解決大城市是那種土著居民的就業問題，尤其是土著居民中的勞動成本。北京如此，你們所在的城市也是這樣。

第二個就是收入分配問題，城市越發達，一般來説收入就越高。我到很多城市去，比如説鄂爾多斯請我去做報告，飛機一下來就接我進城市，他們會指那個樓盤跟我説，楊老師你説這個樓盤賣多少？我説一萬塊錢，他説不對，2.8萬。我説你這有錢啊，鄂爾多斯有錢，房子是不斷買出來的價格，所以説城市越發達，收入越高，這是水漲船高的問題。城市病裏邊我們要關心城市裏邊的弱勢低端，要保證他們的收入能夠超過當地城市物價水準的上漲。

再一個就是城市裏邊的老百姓的社會保障問題，現在就是要全覆蓋要提標，還要歸類，現在是碎片化太多，要把碎片化變成幾大板塊，要縮小這種社會保障領域的差距。但是中國的社會保障制度現在既有碎片化的問題，也有剛性的問題，就社會保障待遇不能變這是一個問題。李光耀的思想很明白，企業是皮，工業是毛，經濟危機的時候，通過社會保障先要保企業，才能保工人。皮之不存，毛將焉附。社會保障我們不能只強調剛性化。

再一個就是教育，城市的教育這個問題在中國也是長期受到詬病，教育就是公平，這個做到很難。本地人和外地人的公平，國外不分本地人和外地人，國外只要你住在這個城市就是本地人，他沒有戶口管理，是居住登記制度。但是我們的義務教育都是有差別的，就北京市裏邊他也分市級優等學校、區級重點學校，就本地人的孩子上學都不公平。所以説唯一的解決就是取消重點校，取消重點班，寫進國家的教改的計劃裏，現在推進起來還很不利。我們缺少一種公平心，城市讓生活更美好，主要是讓低端的人感覺美好，富裕的人他自己可以住豪宅，可以上國際學校，根本就不用管他。關鍵是讓低端的人群感覺公平，感覺美好，那才是真正的美好。

再講一個城市的醫療，醫保，中國説看病難看病貴，我們家親戚也是到北京來了一個病，不是一般的病到北京來看，今天看一個醫院，明天再看一個醫院，後天再看一個醫院，都是三甲最好的醫院。我到全世界走60多個國家和地區，沒有這麼看病的。這麼看病能不難嗎？這叫轉診制度，我愛人也是在德國6年醫保，看病去私人診所看，感冒了打電話跟私人診所預約，他説今天沒位置，你得排到明天去。但是你不能去醫院看病，醫院看病要轉診，我們看的是亂，太自由了。這個不是那麼方便的，導致越來越難，因為你重復看病。中國人都不相信大夫，想聽聽大夫怎麼説，你問大夫，大夫説最好明天做手術，找內科，內科説最好保守治療，看中醫的，中醫又説一種治療的方法。所以我們以後可能是醫療服務方面，我們再提供更大的便利的同時，可能也要規範我們的診療行為。

再一個就是城市的住房，各個國家有各個國家不同的解決辦法，但是新加坡其實我們也學了他的主屋計劃就跟咱們的經濟適用房差不多，咱們就沒有管好經濟適用房。新加坡的主屋計劃能夠達到民族團結的目的，中央也在開這方面的會，過去比如説馬來西亞人住一個社區，印度人住一個社區，華人住一個社區，最危險的低端就是交界低端，你打過來，我打過去。李光耀建的樓就是配給制，一棟樓裏邊按照一定比例漢人75%，馬來人15%，印度人15%，每棟樓按照這個比例分配，不可扎堆到每一棟樓，單元都可以按比例分配，增強人民各民族之間的互動。其實混居是非常好的方式，全世界多民族混居這是很好的辦法，曼哈頓都建廉租房的。我們到英國調查，英國的城市貧富截然分區，只會增加仇恨，只會明確去偷竊的目標。印度就是貧富分區，一個富人家有一個莊園，有幾十戶窮人都在他圍墻外邊搭草棚，每家都有一兩個在他家打工。當富人走出來在街上遇到麻煩的時候，窮人可以上去替他擋子彈，因為幾代人都享受這個富人的好處。我們呢？所以説這些東西都是我們靠城市的空間形態的分佈，過去我們都是講功能區分。

我到新加坡去也是，以前就是工業園，西邊生活區，老新加坡人都熱愛東邊，新加坡地鐵一會地上一會地下，速度很慢。從東邊到西邊要一個小時，下班從西邊到東邊又要一個小時。後來我們採取全中國推廣這種功能截然分區理念，造了很多城。北京也有，回龍觀小區，亦莊工業園區，你開車以前一小時回龍觀開車到亦莊，現在一小時到不了，得兩小時。下班從亦莊開回來要兩小時。現在城市規劃理論，新加坡都已經推倒重來了。一塊大的居民生活區比如一平方公里乘一平方公里，要求內部解決就業機會40%，是一種融合，一種節點的融合。

再一個住房也是，德國有一個住房居住法，北京出現膠囊公寓，一套一比米可以搭出28個床舖來出租，就是因為沒有住房居住法來管。所以説八屆四中全會強調依法治國，將來可以清理這些人，可以清退這些人，可以處置這些人，可以懲罰這些人，但必須先立法。自己的房子不能亂住在德國，鄰居可以舉報的。他是維護一種有品質的城市生活，是一種社會的責任，所以舉報有沒有獎，舉報有獎也是可以的。

所以説治理城市病不光是政府的責任，老百姓的監督也是非常重要的。

再講一下智慧城市的問題，現在中國炒的很熱，住建部一個框架性協議，IBM很多東西也在推進這個智慧城市。其實沒有智慧，哪來的智慧城市，很多地方都拿來個牌子，住建部的牌子，沒有智慧，都是肌肉，肌肉跟美國的智慧經濟服務的。大家説PM2.5這麼時髦，美國使館戳一個機器就是PM2.5，能取締他，不能取締他，這是商業性，政府報告他都不信，美國使館戳那一下，一報就信。報了之後領導問PM2.5能撤嗎，以前撤不了，只能車PM250，PM25，你要撤買美國的儀器。能治PM2.5嗎，治不了，也得買美國的設備。很多東西落後一切都挨打，iPhone6賣那麼貴，中國誰掙了多少錢一台手機，才掙5.8%的錢，85%的工藝量都被中國完成。這是顯然的肌肉表現，人口紅利靠出賣肌肉。所以智慧城市就是不要勞工，需要機械手替代那種苦力。三一重工請我看他們轉移一些基地，就是幾千個機械手。我到福田汽車一看，我們參觀汽車廠都是開車移動，看不到一個人，都是機械手。所以説智慧城市一定要有品位。城市的品位是由城市的書記和市長決定的，城市的結果，你看市長什麼品位，書記什麼品位，你的城市就是什麼品位。

所以城市化的發展一定要有特色，很多城市也拿了國家新型城鎮化的綜合試點，這對他們既是鼓勵也是一種鞭策，一定要有特色，我們的城市沒有特色，全是模倣。因為中國很多産品沒有獨創，大多數多是山寨，我們的城市也是山寨的。各地方城市一定要因地制宜，結合當地，平原城市、山地城市、沙漠城市、草原城市應該不一樣。不同民族聚集地的城市也應該是有鮮明的標識和符號。新型城鎮化不僅僅是為了GDP，不僅僅為了內需，新型城鎮化是為了讓更多的人民生活的更加幸福。過去説是快一點，再快一點更好，現在可能是慢一點也可以，但是要注重生態平衡，我們要朝著這樣的歷年來發展。大家説北京，PM2.5有什麼，霧霾有什麼，可是我們要拿數據説話，不能説到農村去水好氣好土好，都要靠監測報告，一個人好不好不能光看他面色紅潤，得看他體檢報告這個道理是一樣的。

以前我們講民生五個方面，十八大報告，習近平總書記加了一個就是人民的健康，現在我們平均壽命越來越長，在同等平均預期壽命的情況下，中國人的不健康壽命也是最長的。以後就是人民的健康高於一切，用這句話作為我的小結演講報告的結束。在解決城市病與民生福祉方面我覺得人民的健康高於一切，我的發言就到這謝謝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