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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丹頂鶴翱翔的地方……(生態治理的中國奇跡⑩)

來源:人民日報海外版 編輯:生態 人氣: 發佈時間:2020-06-28 15:45:21
摘要: 走過那條小河,你可曾聽説?有一位女孩她曾經來過; 走過這片蘆葦坡,你可曾聽説?有一位女孩她留下一首歌……

鹽城國家級珍禽自然保護區裏的丹頂鶴。孫華金攝

走過那條小河,你可曾聽説?有一位女孩她曾經來過;

走過這片蘆葦坡,你可曾聽説?有一位女孩她留下一首歌……

在歌曲《一個真實的故事》的傳唱中,馴鶴姑娘徐秀娟的故事留存於人們心間。那是在1987年,有一天,她在野外工作時不幸跌落水中,再也沒有上來。

但很多人不知道,她傾心牽掛的事業沒有就此劃上終點。在她奉獻過的地方——江蘇鹽城,一群人從她肩上接過使命,30多年來續寫著故事的新篇。

鹽城濕地珍禽國家級自然保護區研究員呂士成,當初正是他將馴鶴姑娘從黑龍江接到了鹽城。那是1986年5月,徐秀娟帶著兩隻丹頂鶴蛋,同他一起登上了齊齊哈爾開往南京的列車。兩天兩夜的車程中,呂士成見識了馴鶴姑娘的細緻。“她始終把藥箱摟在懷中,平放在自己的雙腿上,以時時觀察溫濕度的變化,並拒絕了旁人替換的請求。”最終,兩隻丹頂鶴在鹽城相繼出殼,創造了長途運孵兩晝夜、行程上千公里並順利出殼的國內新紀錄。

出殼的小鶴更需要特別關照。調控溫度、濕度,定時定量喂水喂料,清理糞便等,幾乎24小時不能離人。於是,他們到野生丹頂鶴越冬的原生灘塗上,用蘆箔圍成一個極其簡陋的場地,創建了中國南方地區第一個鶴類馴養場的雛形。

“這裡茫茫草灘,人跡罕至。各類蚊蟲叮咬,老鼠、蛇類出沒,附近水塘中苦澀鹹水做成的飯菜難以下咽……”最初的艱辛,呂士成歷歷在目,當地與珍稀動物丹頂鶴有關的馴養、研究工作,就這樣在艱苦的條件下起步。

徐秀娟走了,呂士成等人接過她留下的丹頂鶴人工繁殖研究課題。科學研究與生態保護,兩條主線貫穿了一代人的奮鬥歷程。

“要調研出真實的數據,必須去無人區。”這樣的念頭深植于呂士成的心中。

探索的足跡是如此——為了一次科考任務,他和同事趁著退潮去往海上的小島,但等到回程漲潮的時候,卻遇上罕見的十級大風。“我一生中沒見過這樣的潮水”,潮水把浪頭打到船隻的駕駛室裏,風浪和眩暈一起狂襲而至,直到淩晨1點多,他們才回到岸邊……這般風險和艱辛不少,但探索的步伐“沒完沒了”。

研究的話題亦是如此——丹頂鶴的紅頂究竟有沒有毒?尾羽是白色還是黑色?它們為什麼要來鹽城越冬?又為何喜愛結群?這些問題看起來小,卻鮮有人真正研究過,呂士成一點一點解開謎題,也將人們對丹頂鶴的認知一步一步往前拓展。

研究珍稀動物,最終必然會指向棲息地的生態保護。對丹頂鶴來説,需要安全的食物、水源,廣闊的空間,良好的濕地生態才能生存。不僅僅是丹頂鶴,鹽城黃海濕地是東亞—澳大利西亞鳥類遷徙通道上的重要驛站,連接著20多個國家的候鳥遷徙路線,每年幾百萬隻候鳥遷飛經過,上百萬隻在此越冬,有著不可替代的生態地位。

這些年來,當地禁止灘塗圍墾,堅持退養還濕、退漁還濕,在濕地上劃出一道道生態“紅線”。呂士成也投入到一項新的工作中去——生態保護宣講。他進學校、社區,用最通俗的語言講解:什麼是濕地?鹽城黃海濕地為何重要?發展和保護的關係,究竟如何理解?

“要開發,一個月就能完,要恢復,幾乎是不可能的。”這句話,他常常挂在嘴邊。對於當地的生態價值,他形容過去的人們是“只緣身在此山中,不識廬山真面目”,但這幾年,改變逐漸發生。“大家保護意識都提高了,留意了,我經常接到村民電話,是為鑒別珍稀動物的。”他説。

研究與保護共進,呵護生態漸成當地共識,也為鹽城贏得世界認可。去年7月,中國黃(渤)海候鳥棲息地(第一期)被列入世界自然遺産,其所有申報點均位於鹽城黃海濕地。

1992年,當徐秀娟留下的課題取得全面成功時,研究者們曾以此告慰英魂。如今,申遺成功,則是鹽城人在生態保護事業上續寫的新篇。

“後申遺時代”,鹽城將探尋一條怎樣的路徑?如何為生態發展做出新貢獻?這些問題,將繼續考驗鹽城人的擔當和智慧。

那些奮鬥著的人們依然精神昂揚。“以丹頂鶴為核心開展生態保護,這輩子就做了這一件事,我感到榮幸。”呂士成從當年20多歲的年輕人,變成了如今花甲之年的資深研究者,他説,“在仙鶴飛舞的地方,我們將繼續守護每一個生命,續寫奮鬥奉獻的‘真實故事’!”(李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