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角·中國甘肅網記者 亢兆寧 程健 宋芳科 劉姍 孫珩力

　　“鑿空”西域兩千年後，人們再次在河西走廊西端的黨河谷地，看見了“何以中國”最斑斕的回答：11個朝代、1600年顏料共存不悖。

　　10月31日，由中央網信辦網路傳播局、國家文物局政策法規司指導，中國網際網路發展基金會特別支援，甘肅省委網信辦、省文物局主辦，張掖、嘉峪關、酒泉市委網信辦與敦煌研究院、中國甘肅網、鳳凰網甘肅頻道共同承辦的“何以中國｜壁畫裏的中國·當AI遇見小飛天”網路主題宣傳活動來到敦煌市。

　　當天下午，來自中央及省市縣媒體、商業平臺編輯、網路大V等30余人組成的採訪團走進西千佛洞，讓1600年的斑斕在雲端實時重生。

　　西千佛洞，因為位於敦煌莫高窟（俗稱千佛洞）之西而得名，坐落在距離敦煌市區約35公里、黨河東流時衝出的崖壁上。現存洞窟22個，彩塑34身、壁畫800余平方米。

　　西千佛洞是敦煌藝術的重要組成部分，始建的確切年代不詳，據藏于巴黎的敦煌遺書《沙州都督府圖經》中記載，考古及史學專家推知：西千佛洞窟始創年代應早于莫高窟，至少應與莫高窟屬於同一時期。

　　其壁畫內容的風格基本與莫高窟同時期壁畫一致，與莫高窟互補而又相似，共同構成了敦煌石窟的璀璨藝術。

　　走進石窟，當回鶻的赭紅、北魏的石青、盛唐的金箔在同一面崖壁上次第點亮，一條跨越11個朝代、綿延長達1600年的“壁畫裏的中國”由此鋪陳。

　　第4窟，前室頂部回鶻時期的坐佛與盛唐説法圖僅一墻之隔；北壁門東，唐畫項光被回鶻畫師整體覆蓋，又在20世紀剝落重現。張先堂稱之為“時間三明治”：“同一面墻，隋代男供養人的素樸、盛唐青金顏料的華麗、回鶻赭紅的濃烈，層層疊壓，卻互不排斥，這就是中國壁畫的‘和而不同’。”

　　第7窟中心塔柱南向面，一身殘損坐佛仍保持挺拔雙肩與貼體袈裟，衣紋陰刻如階梯瀉下，被學界確認為西千佛洞唯一北魏原塑，也是“曹衣出水”式樣向“秀骨清像”過渡的孤例。其背後火焰紋背光雖只余半壁，卻與龕頂一對輕盈飛天形成強烈反差——西域的厚重與中原的靈動，在此完成一次世紀握手。

　　第9窟南壁東側，一幅初唐説法圖右上角，留有一行僅2毫米的朱墨題記：如意元年（692年）。這是西千佛洞迄今唯一可精確到年的壁畫紀年，也成為整個敦煌石窟群斷代的“時間鉚釘”。畫面裏佛陀目光慈祥，脅侍菩薩瓔珞繁複，蓮座下男女供養人袖口仍可見隋代間色裙的流行色：一段僅30釐米寬的壁面，濃縮了從隋到初唐的服飾史、顏料史與信仰史。

　　第18窟北壁佛龕，五朵團花環繞下，屏風式“觀音普門品”正講述“救苦救難”的33種化身：有遭火厄的商隊、落海的外國船客、戴幞頭的中原書生、披羊裘的西域牧人……據介紹，這不是宗教神話，而是唐代敦煌的“民生實錄”。

　　從北魏到回鶻，從青金石到赭石紅，壁畫裏的中國從來不是單一色調，而是多元共生的色譜。西千佛洞，用1600年時光證明：何以中國？因和而大同，因美而共美。

　　當黨河的崖壁被清晨的暖陽披上金光，那些斑駁色彩仍在回答——中國，就在這多元共生、美美與共的千年色譜裏，就在這一筆一畫勾勒、千年延續不斷的包容裏。（敦煌研究院供圖）